第一次不喜歡住在這裏了,出門一點也不方便,這裏也不是她的家,突然發現,時間又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她什麽也沒有,沒有親人,沒有房子,沒有車子,隻有自己一個人在這個世上,努力拼搏着,努力活着。
她越來越覺得自己真的像費夫人罵得那樣,是個掃把星,要不然她最親的人,怎麽會一個個離她而去。
楊霓音來到蘇穩穩的出租屋,就先給自己泡了碗方便面,沒什麽胃口,她也是将水也喝得一滴不剩。
果然,出租屋沒有蘇穩穩的身影,還記得第二天的下午,蘇穩穩得知真相後,把她狠狠罵了一通,“死女人,你居然把我丢給别的男人,任我自生自滅是吧?”
“當然不是,其實你别否認了,我知道你一直都沒有忘掉他,不如趁此機會,你們和好吧。”
“呸,我要怎樣,輪得到你管?”蘇穩穩氣的是,她居然被這貌不驚人的小妮子算計到了,她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對她,她從來沒有防備之心。
自知理虧,她隻得連連道歉,所幸的是蘇穩穩并沒有真的生她的氣,因爲他們和好了。
第二天,她去了天唯酒店,才得知詹姆斯這幾天生病在家,她疑惑的是那天在酒店,兩人還喝着酒呢,怎麽就生病了?而且她也沒見他生過病啊。
楊霓音本想辭去酒店的工作,本來這份工作,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人家沒辭了她都是看在詹姆斯的面子上,再說她也不太感興趣。
想着給他打個電話,一摸口袋,才想起自己的手機被扔進了遊泳池裏。
下午,楊霓音想着還是去買了個手機,重新辦了卡,換了卡後,她第一個微信發給了蘇穩穩,然後打給詹姆斯。
“師傅,你怎麽生病了?”
“不是什麽大病。”
“那我去看看你。”好歹他是她的師傅。
電話那頭的詹姆斯,已經将她當作瘟神了,吓得喝了聲,“不用,哦對了,普修斯下午三點的飛機,你去接一下。”
“什麽?”普修斯也來古隋市了,楊霓音像是被什麽堵在喉嚨口,緩不過來。
一想到普修斯那張終年的冰塊臉下,一顆殘忍冷血的心,楊霓音不禁打了個寒顫,記得那次在門口處,楊霓音親眼看着普修斯親手開槍打死了一個懷着他孩子的女人,倒地的那一刻,那女人絕望凄婉的看着自己,圓溜溜的黑眸,似乎透着不甘心和憤妒,她是真的吓壞了。
後來,她總是找各種借口,不想再和那個男人接觸,沒想到普修斯也來中國了。
詹姆斯淡聲道,“好,就這樣說定了。”說完他就挂斷電話。
許久,楊霓音才在怔忪中緩過來,但随之而來的不是興奮,而是莫名的恐懼。
早知道一個關心的電話,會變成這樣,她死也不會打給詹姆斯的,楊霓音決定了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再也不會打電話給詹姆斯了。
可現在怎麽辦,再有一個小時,普修斯就到了古隋市了。
她可以裝着不知道嗎?可想到普修斯對自己的關心和照顧。
于禮,她都不該對一直照顧自己的學長,拒之千裏之外。
最後,楊霓音還是硬着頭皮,打車去了機場。
到機場的時候,普修斯坐在椅子上,雙腿疊在一起,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無一不在張揚着高貴與優雅。黑色風衣下,他身上的冷漠和銳利如鷹的非凡氣質,一看就不是一個普通人,沉靜内斂的氣場,也是無人能及,尤其是他的身後始終跟着兩個穿着黑衣的身材魁梧的男子邁克和大黑,戴着黑色的墨鏡,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看着就怪慎人的,誰還敢靠近他們。
他們早已經等在大廳了,遠遠的看見了他們,楊霓音的雙腿就不由自主的發軟了,不太敢靠近。
鷹準一般的黑眸沒有任何焦距,深黯的眸底充滿了很多複雜的情緒,是對她不聲不響就結婚的憤怒,卻又因離開了六個多月,再次看到她的喜悅。
這種複雜的情緒,普修斯也不知道到底是憤怒多,還是喜悅多。
明明他想好好懲罰這個小女人,偏偏看到她一步步的向自己走來,一雙顧盼撩人的黑眸裏,那麽明亮的帶着幾分小心翼翼,他冷硬的心,竟是不忍了。
他明白,那次被她看到自己親手殺人,之後,她找各種借口,拒絕見他,也不再去訓練,甚至是一聲不吭的逃回了國,所以,她在怕他。
“學長,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我也是一個小時前才知道你來了。”楊霓音尴尬着小臉。
其實,她也很懊惱的,該死的詹姆斯不早點通知她,害得她一點準備也沒有。
普修斯漆黑幽沉的棕眸深深看了她一眼,站起身,高大挺拔而又不是粗犷的身材,嫩是比踩着高跟鞋的楊霓音高出了一個腦袋,他薄唇輕啓,“我還以爲你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我了呢?”
楊霓音尴尬的垂下眼眸,她也隻是盡盡地主之誼而已,畢竟以前,一直都是他在幫自己,若要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也不可能,她并非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忽地,普修斯不着痕迹的牽過她冰冷的小手,涼聲無謂的說道,“走吧。”
楊霓音怔住,這是普修斯第一次牽她的手,他的大手溫暖炙熱,隐隐帶着一股霸氣,楊霓音下意識想要掙開,卻被他用了力道,男人和女人的力氣,到底還是有些區别的。
她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深究着眉心,沒有去追問,隻任由他拽着自己向出口走去。
孰不知自己的一時不追究,給了不遠處的鏡頭一個絕美的機會。
走到門口,楊霓音突然說道“我沒有開車來,你去哪個酒店,我讓出租車送你。”
普修斯頓了腳步,回頭目光深深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