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搬開橫在身上的長臂,還好時律天睡得香沉,翻了個身,又睡去了,她蹑手蹑腳的滑下床去。
還好冰箱裏有些昨晚的剩飯剩菜,放進微波爐,等三分鍾就能吃了,楊霓音捂着疼得鑽心的肚子,不斷的安慰自己。
三分鍾,并不長,但在疼痛的等待中,也不短。
“你怎麽了?”時律天走過去,抱住了她。
剛剛伸手想要抱抱她,卻沒摸到人,他就醒了,浴室裏沒有人,他追下樓,卻發現餐廳裏的燈是明亮的,因爲天色還早,所以屋子裏并不明亮。
他輕步走過來,楊霓音趴在餐桌上,小臉皺成了小包子似的,額頭上沁出大顆大顆的汗珠,心裏頃刻就慌了。
楊霓音虛弱的擡起頭,擠出一絲慘白的笑,“沒事,我隻是太餓了,吃點東西,就沒事,老.毛病了,所以不用擔心。”
時律天蹙眉,俊臉上結出了一層寒霜,自己都已經痛得快沒力氣了,還安慰别人,心裏蓦然劃過一絲心疼和自責。
昨晚,若不是他,也不會讓她餓成這樣。
正好此時,微波爐的聲音響了起來,時律天松開她,去給她端來了熱好的飯菜,“你先吃點,我去給你找點胃藥來。”
楊霓音點點頭。
胃太痛,楊霓音不敢吃多,就緊吃了顆止痛藥。
時律天一直坐在她身邊,冷俊的臉龐,從他下樓的那一刻,就一直是冷若冰霜的。
怎麽感覺好像自己犯了天大的錯似的,楊霓音無措的掠起自己耳邊的碎發,她比誰都不想這個樣子的。
楊霓音忽視掉他冰寒的臉色,拉起他溫暖而略帶薄繭的大手,“天色還早,我們再睡會吧。”
剛起身,時律天卻一把打橫抱起了她,現在沒人,楊霓音嘴角彎了彎,雙手亦扣上了他的脖子。
抱她輕放在床,然後自己也鑽進被窩,時律天将她有些冰冷的身子往懷裏,緊了緊,低沉的嗓音從頭頂飄下來,“今天是我的疏忽,以後不準再讓自己餓肚子,知不知道?”
“嗯!”楊霓音心裏抹了一層蜜。
吃過藥後,身子微暖,胃也沒那麽痛了,楊霓音睡意全無,黑亮的眸子,撲閃撲閃着一抹可愛。“阿律,你還困嗎?不如我們聊聊天吧?”
默了半晌,他才懶懶的應道,“好。”
“你以前有沒有喜歡過的人?”問出這句話,楊霓音揣着萬分的小心翼翼,她隻是想從深處,抹去那個女人給他帶來的影響,可也害怕他忽然怒起。
每次都好想問問,想問他們最後爲什麽又沒在一起,明明那次在人工湖邊,那麽親密。
“沒有。”他悶聲道。
楊霓音的心沉了底,沒想到他對自己撒謊。
她的心就像被針刺了一下,并不是在介意他的過去,她甯願他一個字也不說,也不想聽到他的謊言。
顯然,那段往事,他不願對任何人提起,也極度的排斥别人的窺探。
突然覺得自己這純粹是在找堵,輕輕抿了抿唇瓣,她像沒事人一樣,譏諷着說道,“你怎麽會沒有呢,28年白長這麽大吧,我在大學的時候,就曾經喜歡過一個人,他真的很帥,也很溫柔,在我人生最落魄的時候,他就像一束陽光一樣出現,雖然有時候對我兇巴巴的,但我就是超喜歡他裝酷的樣子。”
楊霓音說着說着,就陷入自己的憧憬中,而且還是一臉的甜蜜,完全沒注意到身邊的男人,已經聽得極度不爽了。
“他從來不會真的對我生氣,即使我弄丢了他最珍貴的東西。”楊霓音也有些黯然,如果當初,她沒有弄丢他的求婚戒指,是不是他們就不會分手了,是不是那樣的事就不會發生。
時律天聽得是頭皮一陣陣發麻,忍着心裏的不爽,他冷聲問,“不如說說你的防身術吧。”
“這個呀......說來話長。”真的是很長。
“那就長話短說。”
真沒耐心!楊霓音忍不住暗暗吐槽,于是,她長話短說,“其實,是我曾經遇到過一個意外,幸好是被學長救了,說來也怪,學長說那不是意外,是有人要毀了我,所以爲了不再發生那樣的事,我接受了學長的幫助,跟着他學了一年,你不知道,我的學長可是我們學校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穩穩以前就癡迷過他一段時間,但後來不知怎麽的,兩個人就成了老死不相往來的人......”
“那你呢?你也喜歡他?”時律天淡冷的問。
“當然,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隻是他說我不是他的菜......”楊霓音微微失落的語氣,徹底激怒了某人。
他擡手嵌起她好看的下颚,漆黑的瞳眸,幽深得如一潭死水,“怎麽?很失望?他是不是就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原來他還是在乎自己的第一次不是給他的,楊霓音心中微微哀歎,其實她也很想說清楚的,隻是那段美好裏,有他最不願提及的事吧。
她不想提起,不想讓那個女人橫亘在他們之間,既然他忘了,那就一并埋葬了吧,她會好好的用自己的努力,狠狠的愛他。
楊霓音皺眉,一把拍開他的手,“胡說什麽,他要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現在就不會是你的妻子了。”
本來這是一句解釋的話,也是一句實話,可在時律天聽來,自己隻不過是她退而求其次的廢品站。
他不知道的是,楊霓音是一個保守的人,如果她這輩子都跟時律天無緣的話,也不會随随便便的找一個,當然,她的那句話還有一句暗意,誰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就是誰的妻子。
他更不知道的是,學長說的那句‘我不是他的菜’,其實是楊霓音自己說過的話。
時律天非常惱火,氣得一把扔了她,翻身下床。
巨大的反彈,彈得楊霓音有些頭暈眼花,尤其是她的肚子還一直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