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兩次接觸,他對身邊這位小年青,也算是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年輕,帥氣,有天賦,勤快,性格好,看得出來,家教不錯。
雖然聽說家裏隻是小縣城的,但是家庭和睦,父母慈愛,付宇自己本身也非常有能力。
将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龐波文真是越看付宇越欣賞,越看越滿意。
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龐波文突然想起之前在千裏馬飯店,趙猛言語間對付宇多有維護的樣子。
忍不住好奇問道:“小付,趙廚是你師傅吧?我瞧着他平時對你多有照顧。”
提到趙猛,付宇臉上頓時露出笑模樣:“嗯,在我心裏他就是我師傅,我畢業剛進後廚那會兒,就跟在他手底下幹活來着。”
龐波文玩笑道:“趙廚瞧着可不像是願意帶徒弟的人,他手底下的幾個,我瞧着好像也就待你特别好。”
付宇一聽就笑了:“那倒是,其實我剛過去後廚的時候,趙廚對我也和其他人一樣。”
龐波文一聽:“喲,這裏面是有甚麽事啊?”
付宇不由回想起當初的事情,忍不住樂了:“其實也算不上什麽大事,就是我那會兒剛從學校畢業,心裏頭沒底,就想着勤能補拙,多學多練.”
“不過店裏生意一直很忙,白天沒什麽機會可以練習,所以我趁着晚上下班的時間,偷偷過去後廚練習”
一年前。
大廚趙猛發現,最近幾天,自己的廚台異常幹淨。
就拿切菜的不鏽鋼台面來說吧,以往因爲關門時間太晚,保潔大姐她們都是草草一弄,等第二天早上來了,再仔細清潔。
但據他觀察,最近幾天,他這邊的廚台衛生清潔的這個環節已經被省略了,而谷雲武那邊一切正常。
他這邊就好像有什麽人在大家休息時打掃過。
這天,他留了個心眼,趕在晚上下班後,掐着時間突襲後廚。
店裏十點半準時關門,一般晚上十一點左右,宿舍這邊也就沒什麽人走動了。
不過,當他過去後廚時,果不其然,裏面亮着燈。
他不動聲色的走到後廚,見付宇穿着廚師服,正規規矩矩的窩在廚台前雕蘿蔔呢。
這個時間段,店裏的空調早就關了,後廚悶的像個蒸爐,付宇一張臉熱的通紅,下刀的速度不快,動作也略顯生疏,但是他的神情非常專注,絲毫沒有察覺身後有人。
“練這個有什麽用?切、剁、砍都學會了?”
乍然聽到聲音,付宇吓了一跳,手裏一滑,刀差點脫手。
“趙廚.”
趙猛原本長得就一臉嚴肅,現在又繃着表情,看上去特别唬人。
付宇對趙猛是又敬又怕,主要是趙猛平時不苟言笑,對他們這些小工非常嚴厲,使喚起來也是雷厲風行,底下的人半點也不敢松懈。
趙猛站在廚台旁,看了眼上面擺放的食材和用具。
付宇匆忙放下手裏的工具:“趙廚,我,我就是過來這兒練練手,這食材都是我自己買的,沒用庫裏的東西。”
趙猛低頭看了眼,雕的是店裏一道熱銷菜,平時做爲裝飾用的小花。
再瞅付宇,滿頭滿臉的熱汗。
“熱成這樣,不開風扇?”
後廚裏沒安空調,不過有大吊扇,雖然風力一般,但是聊勝于無。
付宇老實交代:“省電。”
他在學校的時候,宿舍的水電費都是自給自足的,所以在這方面非常仔細。
趙猛施施然點頭:“還挺注意的,這雕花的手法跟誰學的?”
“跟您,您平時擺盤的時候,我瞧了幾次,自己摸索着練的。”
趙猛呵了一聲:“練過蓑衣黃瓜嗎?”
付宇望向趙猛,點點頭。
趙猛吩咐:“行,切個我看看。”
付宇仔細打量了一下趙猛的表情,确定他不是在開玩笑,有些爲難道:“我中午去超市的時候,黃瓜不太新鮮,我就沒買。”
趙猛随手掏出鑰匙,扔到廚台上:“自己去庫房拿。”
付宇依言照做,拿着鑰匙去庫房,老老實實挑了一根黃瓜回來。
洗幹淨後,站到廚台前,開始切黃瓜。
這道菜的難點,就在于切的速度要快,同時不把黃瓜切斷。
既要薄,又要均勻,用的還是非常有難度的跳刀切,不下點功夫,肯定練不成。
付宇深吸一口氣,将黃瓜放到案闆上。
以黃瓜縱軸爲基準,先傾斜45°切入整齊的刀口。
刀口間隔0.2cm,切的時候将刀的後部提起一些,每次切入都隻讓刀尖輕輕頂到案闆,不把黃瓜切斷。
全部切好一面後把有刀口這面翻轉向下,仍然以縱軸爲基準,垂直切入整齊的刀口。
切法與剛才相同,同樣不要将黃瓜切斷。
在付宇操作時,趙猛一直仔細觀察着他的動作。
到底是剛從廚師學校畢業的新人,沒什麽後廚經驗。
就連切個蓑衣黃瓜用的都是最笨的方法。
不過
方法是有點笨拙,但勝在可以一氣呵成,不到兩分鍾的時間裏,就順利的切完了。
趙猛沒有去拎起來查看,以着他的眼力,可以确定,黃瓜切的很标準。
算是中規中矩,不算特别薄,但是很均勻,而且最關鍵的是沒有斷點。
以着付宇的經驗,能切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看得出來,這小子平時沒少下苦功夫。
趙猛不由多看了付宇一眼。
好小子。
趙猛挑眉問道:“以前在學校的時候,練過這個?”
“學校裏學過這道菜,不過不算考試内容,所以就是課堂上做的随練。”
“課堂随練能達到這種程度?”
“我在學校的時候,利用課餘時間也練過。”
之前在學校的時候,老師也經常指點他刀工的切法,不過都是一些簡單的操作。
而且課堂上的時間很短,老師講過一遍,留下練習的時間并不多。
平時全靠着自覺利用閑暇時間,去提升自己。
俗話說三年墩再掌勺,刀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一個剛從廚師學校畢業,到飯店後廚學徒的小工,能有現在這樣的水平,可見是下過苦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