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安當地,這道菜算不上是什麽稀罕東西。
不過普通人家大都以雞蛋,鹹蛋黃爲主料烹饪這道菜。
千裏馬做的卻是加入了鮮蝦,吃起來無論是味道還是口感都要略勝一籌。
所以平時過來用餐時,但凡大席面的點餐單,經常會點上這道菜湊數。
王鵬這些年身居高位,各種應酬場面見得多了,賽螃蟹這道菜也沒少吃。
印象裏,除了千裏馬,城北還有一家老字号做的很好吃。
因爲用的食材不一樣,所以各有千秋。
都好吃,都鮮美!
但也都和現在面前的這一盤不太一樣。
說是鮮魚做的,但是口感卻和蟹肉沒什麽差别,而且雞蛋的顔色也特别正,仿若剛從蟹殼裏剔出來的蟹黃,看着就有食欲,入口更是軟嫩滑爽,鮮香無比。
王鵬吃了一口,忍不住又給自己盛了一小碟。
暗道:别說,剛才那個年輕廚師還真挺有兩下子。
光是這道菜做的,就很不錯!
等下次再有機會過來,說什麽也得再點一次,他老母親牙齒不好,吃不了硬東西,就愛這種軟綿綿不費牙口的菜色。
盤子在桌子上轉了一圈,立馬收獲了一堆的好評。
呂天逸由衷誇贊道:“還得是千裏馬啊!廚師做菜的水平就是厲害!”
旁邊馬上有人附和:“就是,這菜就是剛才那位年輕廚師烹饪的吧?這麽年輕,廚藝竟然這麽好,真不簡單啊!”
坐在靠近門口位置,打從入座起就沒怎麽說話的年輕男人,突然插嘴說道:“确實不簡單,剛才那位廚師叫付宇,是今年三江旅遊節廚師大賽的冠軍,當時就是代表着千裏馬飯店參賽的。”
“小馮,你說誰?”
挨坐在王鵬身邊的中年男人,挺感興趣的問道。
小馮是上個月才從市宣傳部轉到金融辦的新人,爲人勤懇,性格圓滑,平時向來秉持着少說少錯的原則,不管在什麽場合,都是背景闆一樣的角色。
今天突然出聲,則是因爲恍然間記起了剛才那個看上去非常眼熟的年輕廚師的身份,一時激動,才沒忍住開了口。
他就覺得之前過來詢問的年輕廚師有些面熟,總好像在哪裏見過。
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
直到剛才,聽着其他人讨論年輕廚師的廚藝不錯,菜做的好,這才仿若醍醐灌頂,猛然想起來。
這人分明就是之前廚師大賽那個備受關注的帥哥廚師!
他之前沒轉科之前,就跟着宣傳部的其他同事,一直忙着籌備這次大賽。
對于參賽人員大緻都有點印象,之所以沒能一眼認出付宇來,則是因爲這人無論是氣度還是面相,好像都有所變化。
當初在賽場上時,付宇的表現還是非常青澀稚嫩的,看上去性格溫和,容易害羞,而且并不怎麽愛出風頭,很謙虛的一個年輕人。
但是現在,可能是場合不同,也可能經曆了一些事情,付宇整個人的氣場都有了明顯的變化。
變得自信了,沉穩了,言談舉止間,行爲有度,說話時的語氣和用詞,聽着也非常順耳,顯得很有水平。
不一樣!
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小馮看向問話的男人,這人是王副主任的助理,在金融辦混的不錯。
小馮趕忙又說了一遍:“剛才那位過來的年輕廚師叫付宇,是今年廚師大賽的第一名。”
在場衆人聞言,俱是一愣。
原來那位看上去非常年輕的廚師,竟然還挺有來頭!
王鵬難掩驚訝。
敢情是個誤會!
過來的年輕廚師不是後廚的小工,是真正的掌勺廚師。
這麽一想,心裏頭原本鼓脹的怒意,瞬間煙消雲散了。
他就說麽,千裏馬的老闆平時看着也不像是個沒眼色的,這種場面上的事情,還能辦不利索?
郁結的心氣順暢了,王鵬臉上的笑容這一次才真正融入了眼底。
他轉頭,客氣的詢問道:“呂總,這回吃着還順口吧?”
呂天逸連連稱贊:“順口,我心心念念了這麽多年,就是想吃這個味道!”
常年旅居國外,呂天逸經常被人詢問吃過最好吃的食物時,他回答的都是家鄉菜。
即便遍嘗山珍海味,珍馐美馔,念念不忘的,依舊是家鄉的味道。
更确切地說,是記憶中的味道。
味道,被賦予了情感,才變得更有滋味。
從前的味道,攜帶着某些記憶,根植在他的内心深處,随着時光延續。
滿載過去的幸福記憶,懷揣未來的美好向往。
恰似赤子之心,無論經過多少年,滄海桑田,依然未變,這記憶中的味道。
而今天,他關于家鄉味道的懷念,總算達成了心願。
眼前這一桌菜肴,正是這麽多年,讓他魂牽夢繞的家鄉味道。
一菜一湯,都是記憶中念念難忘的美好滋味。
......
104包廂的事情,很快又陸續有消息傳到了衆人耳中。
姜末自從上次付宇挺身而出,爲自己解圍後,就毅然成爲了付宇堅定不移的迷妹。
聽說付宇遇到了顧客的刁難,姜末頓時揣着一顆心,一邊忙着處理外賣點餐單,一邊替付宇擔心。
“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要我說,那顧客純粹有病!咱們店的菜,有沒有做過改良,後廚的人最清楚了,說是老味道的烹饪方法,那就是老味道的烹饪方法!”
“最煩這樣沒事找事的!進飯店點菜,店裏有什麽,你就吃什麽!”
“這就跟進包子鋪點海鮮,進火鍋店,點炒菜是一樣!”
沒有顧客過來前台結賬,姜末一邊做點餐單登記,一邊喋喋不休的念叨。
店裏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付宇的迷妹,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
不過,劉雨晴被這麽一念叨,多少也有點擔心付宇。
畢竟那幾位可是進了104包廂的大人物。
可是不知道爲什麽,當劉雨晴之前在後廚,看到付宇鎮定沉穩的樣子,就莫名的感覺到一種本能的信任和踏實,這種感覺很奇妙,卻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