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死一般的安靜。
一切,隻在電光石火間,叫人措不及防,難以置信。
葉冬晴揮了揮手,就仿佛貫徹了天地真谛般的魔力,讓一切定格,空氣凝固,畫面停滞,數百之多的氣功高手,悄然死去。
從始至終,都沒有人聽到一聲哀嚎、慘叫。
因爲死的人,無一例外,皆是在一瞬間,内髒粉碎、大腦崩壞,七竅生煙。
恐怕他們在死的那一刻,都還不知道,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何等可怖?
何等驚人?!
這,就是聞人家老祖宗的實力麽?
彈指之間,毀天滅地?!
驟然間的冷清,逐漸彌漫的濃重血腥味,讓遊平淵、蒼修竹皆是臉色煞白,隻覺遍體生寒,仿佛周遭空氣中,已是有無數道尖銳的冰錐包圍他們,但凡他們有半分半毫的不小心,這些冰錐,便會毫不留情的将他們洞穿、粉碎!
情難自禁,一顆顆細密的汗珠,在他們額頭浮現,也在他們身體其他位置出現,悄然浸濕了衣袍。
他們戰栗。
他們恐懼。
他們可以清晰感覺到,此時此刻,葉冬晴那滔天的殺意。
即使,她看起來很平靜,平靜中還無比美麗……
縱然是萬生雲,這一刻,心情也是忍不住的緊繃而起,他表現的很安靜,但那閃爍不停的眼神,仍是出賣了他有些慌亂的情緒。
扪心自問,他無法做到葉冬晴這般,殺人如吹灰,毀滅如吐氣,輕而易舉。
他甚至都沒有自信,同爲通靈境的他,能否與葉冬晴一戰。
萬生雲死死的望着葉冬晴,眼神凝重,卻仍未出聲……因爲他很清楚,此時他一旦出聲,他那忌憚的心情,便會暴露。
于是,如此僵冷的氣氛,持續了好久,好久。
彈指間,直接屠滅數百人的葉冬晴,美眸低垂,始終如一,看起來沒有任何的情緒波瀾。
她淡淡的望着萬生雲等人,已是第三次說出同樣的話語:“此事,因誰而起?”
很平靜很簡單的一句話,方才隻是讓人感覺極有壓迫感,而眼下,對于萬生雲等僅剩幾人而言,卻猶如地獄中傳來的喪鍾,叫人不敢應對,卻更不敢無視!
萬生雲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繼而看向蒼修竹。
蒼修竹心頭大驚,卻也無可奈何,隻能硬着頭皮上前一步,朝着葉冬晴彎腰拱手,恭敬道:“葉祖宗,是……是我。”
葉冬晴看了蒼修竹一眼,黛眉微微動了一下。
蒼修竹臉色駭變,不敢有半分的遲疑,急忙開口:“葉祖宗手下留情,且先聽晚輩說出事情原委!”
葉冬晴面無表情,居高臨下,淡淡的看着那蒼修竹。
蒼修竹暗自松了口氣,斟酌片刻,這才說道:“晚輩蒼修竹,蒼家嫡系,先給葉祖宗請安……”
蒼修竹這話就很有水平了,說是請安,實際上,卻是在和葉冬晴強調他的身份,他對蒼家的重要性。
葉冬晴毫不理會。
蒼修竹接着道:“此事雖說是因晚輩而起,但追根溯源,卻是秦風先殺我蒼家之人,今日晚輩前來,隻是想讨一個公道而已。”
葉冬晴:“什麽是公道?”
蒼修竹愣了愣,深感不妙,便匆忙道:“事實證明,此事晚輩确實太主觀了一些,秦風兄弟并沒有錯,方才龍主大人出手,也并非是因爲此事,而是因爲……”
沒等蒼修竹把話說完,葉冬晴便微微皺眉,淡漠開口道:“本座問你,什麽,是公道?”
蒼修竹滿頭大汗,一時之間,隻覺渾身僵硬,極緻的恐懼感,讓他根本沒有勇氣再開口說話。
公道?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公道。
實力,才是唯一的公道!
誠然,蒼修竹深知葉冬晴的實力,也知道聞人家的實力,并非蒼家能夠比拟的,但誰能想到,隻因爲區區一個秦風,事情會鬧到這般程度?
聞人振山堅挺到底也就罷了,就連這幾十年不出現一次的聞人家老祖宗,葉冬晴,竟是也因他出山!
誰能想到?誰能想到啊?!
空氣,又是一陣子的死寂。
蒼修竹彎腰不起,心神不甯。
萬生雲見情況不妙,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終于硬着頭皮,朝着葉冬晴抱了抱拳,出聲道:“葉前輩,此事,萬某做法或許确實偏激了一些,但您也已經殺了不少人,即使心中有火,也發洩的差不多了吧?不如,此事就到此爲止,如何?”
葉冬晴美眸一轉,淡漠的眼神,輕飄飄的落在了萬生雲身上:“秦風與吸血鬼之事,早已休止,方才,你爲何不懂點到爲止?”
萬生雲臉色難看,這種被當衆教訓的感覺,着實太糟糕。
但萬生雲堂堂隐龍之主,通靈境強者,又豈是不要臉面的?
他扯了扯嘴角,沉聲道:“葉前輩,倘若您非要這般咄咄逼人,未免,就有些過分了吧?”
“過分?”葉冬晴面不改色:“過分又如何?”
“你……”萬生雲怒極。
葉冬晴卻是渾不在意,淡淡的看着萬生雲,甚至是有些輕蔑:“萬生雲,本座念你好歹也是隐龍之主,讓你三分,莫要以爲本座懼你,你若太不識擡舉,這隐龍之主的位置,換個人,也一樣能坐。”
霎時,空氣凍結,天地變色!
且不說萬生雲幾人,縱是聞人振山等人,聽聞葉冬晴這一番淡漠之語,也是忍不住的駭然大驚。
這……這根本就是連一點點臉面,都不給萬生雲留了啊!
因爲秦風?還是因爲聞人家的顔面?
老祖宗,霸氣!
而萬生雲則是臉色徹底鐵青,擡頭死死的望着葉冬晴,咬着牙,沉聲道:“葉前輩,你這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話語間,萬生雲體内的渾厚氣功,已是暗自湧動,随時,準備與葉冬晴一戰。
葉冬晴将一切都盡收眼底,心若明鏡,卻絲毫不在意萬生雲的那點動靜,隻是屈指一彈。
一道淩厲氣功,如光如電,摧枯拉朽的洞穿了那蒼修竹的腦門。
蒼修竹身軀一震,瞳孔緊縮,暴斃。
沒等衆人回過神來。
葉冬晴那淡淡的聲音,則是再度響起:“你若要問本座什麽意思,意思也很簡單……本座,不高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