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如墨!
在距離花海十公裏外,有一座巍峨深邃的大山,山中叢林茂密,可謂是遮天蔽日,哪怕就連那不斷揮灑的綿綿細雨,都是很難滲透的進來。
以至于,這山中氧氣匮乏,就連野獸,都是極其少見。
極緻的死寂中。
狂風驟起!
原來,是有一道人影,在這茂密陰暗的森林中急速穿梭,隻是他的速度太快了,所以,才隻聽風聲,不見其影。
準确說,應該是兩個人。
隻是有一個人奄奄一息,正被另外一個人抱着……
除了秦風和佐伊櫻子,還能有誰?
沿途,留下了斑斑血迹。
也不知道是秦風的血,還是佐伊櫻子的血。
或許,都有……
一路狂奔,直入深山!
終于,秦風身形一晃,帶着佐伊櫻子鑽入了一個天然洞穴之中。
“嘔!”
才剛剛放下佐伊櫻子那綿弱無力的身體,秦風便再難自控,一口殷紅的鮮血破嘴而出。
此時,他幾乎已經全身是血!
胸口的槍傷,就如洪水乍洩一般,瘋狂不止的往外湧血,情況可謂是惡劣到了極緻!
佐伊櫻子看着這觸目驚心的畫面,美眸中盡是擔憂:“秦風,你怎麽樣了?你還好嗎?”
不知爲何,也不知何時起,佐伊櫻子對秦風的稱呼已經變了,從以前的秦風先生,變成了秦風。
秦風擺了擺手,咬牙咧嘴道:“不算什麽緻命的傷,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出去找點草藥。”
“我陪你!”佐伊櫻子急忙道。
“别傻了,我現在可抱不動你。”秦風擺了擺手,旋即也不等佐伊櫻子再說話,便離開了這天然洞穴。
佐伊櫻子早已精疲力盡,隻能眼睜睜的望着秦風離開,直到這如同戰神般的男人身影,徹底的從自己視野中消失。
山洞中,陰冷黑暗。
佐伊櫻子獨自一人處于這極度靜籁陰森的環境中,不由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内心緊張惶恐,就像許多小女孩怕黑一般,一聲不敢出,甚至就連呼吸都不敢太大力。
以前,佐伊櫻子不是這樣的。
她是武士,勇敢的武士。
她繼承了刀神的意志!
可今天,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好像隻要秦風一離開,心中僅存的安全感,便會全然消失……
“這……這是依賴麽?”
佐伊櫻子心裏暗暗的想道,感覺所有的一切,變化的都是太快了,快到令人都不敢接受。
可這變化,卻又真實存在着。
“他太強大了,如此強大的男人,任誰都會依賴的,也隻是依賴而已,和其他無關。”
佐伊櫻子迅速的找到了理由,而後美眸轉動,又忍不住的心憂了起來。
誰也沒想到,那花海附近,竟是有狙擊手潛伏!
秦風受了重傷,盡管不緻命,卻也終究傷到了内髒,這一定會大大影響他的實力,倘若這時候,那潛伏在黑暗中的敵人忽然追來,正好和秦風在森林中碰面,那簡直……
危險!
“父親,您要保佑他,一定要保佑他……”
佐伊櫻子閉上美眸,在心裏不停的祈禱着。
佐伊櫻子的一生是枯燥簡單的,在此之前,她隻爲兩個男人擔心祈禱過,一個是她的父親,刀神佐伊藤田,一個是她的弟弟,渣渣佐伊健人。
如今,她心中似乎又多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人。
絕代天驕,戰神秦風!
當然,這也有可能隻是因爲秦風救了她,重情重義的她,不希望自己的救命恩人,因爲救自己而死……
佐伊櫻子不知道過了多久,隻知道,在這沒有時間概念的處境中,好似已經快要過去一年。
可秦風,依舊沒有回來!
佐伊櫻子眼皮直跳,随着時間的推移,此時她内心的擔憂,早已如同猛獸在咆哮,愈發的躁動不安。
“秦風……”
嘴裏輕聲呼喚了一聲,佐伊櫻子皓牙一咬,支撐着身體緩緩站了起來,想要出去尋找秦風。
卻在這時,一道黑影閃掠而進。
“秦風!”
佐伊櫻子欣然大喜。
秦風手裏抓着一大把的草藥,蒼白着臉色走到佐伊櫻子面前,氣喘籲籲的開口道:“把衣服脫了。”
“啊?”
佐伊櫻子頓時一愣,臉上的笑容僵固。
秦風皺眉道:“啊什麽啊?給你治傷!”
佐伊櫻子:“……”
好半晌,佐伊櫻子适才回過神來,紅着臉擔憂道:“我……我沒事的,你還在流血,我們先一起給你的傷口止血吧。”
“我已經在止血的穴位上紮過針,不着急。”秦風強硬道:“你連續很多天都在流血,比我嚴重的多,必須要盡快處理。”
佐伊櫻子一陣錯神,蓦然間,鼻腔酸澀,心中百感交集。
感動,感激,又或是意外?
都有。
佐伊櫻子從未想過,在父親走後,這世上,居然還會有另外一個男人,對她這般好。
固然,她的傷勢很嚴重,若非意志支撐,恐怕早已倒下。
可秦風的傷勢又如何不重了?
隻因她有難,他千裏迢迢趕來,龍潭虎穴不曾有過半句怨言,因爲救她,身受重傷,依然沒有絲毫埋怨和後悔。
而現在,他明明還在流血,卻還要堅持先給她治傷!
這是何等情義?
這是何等大恩?
這又是……多麽可貴的男人?
“我這一生,能還完嗎?”
佐伊櫻子眸中淚水打轉,幸福又慘然的笑了笑,便也不再啰嗦,伸手将自己身上的武士服褪去。
人生多奇妙。
不久前,在羊城,在那海邊,她誤會了秦風的意思,脫衣時,心中是多麽的抵觸反感?
可現在,在瀛國,在這山洞,她明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盡數展露在秦風面前,她心中,竟是沒有半點的芥蒂。
仿佛在他面前,自己早已沒有什麽可保留的。
好像他,已經是她要傾注一生的男人。
佐伊櫻子不知道這是因爲什麽,此時她也不想思考這些東西,她隻知道,她現在很感動。
甚至都可以說,此生此世,她都沒有這般感動過。
固然,父親也和秦風一樣,可以爲了她付出一切,但父親和秦風,那是不一樣的。
父親,是父親。
秦風,隻是一個前不久剛剛認識的陌生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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