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裴又說道:“你看看你,說着說着,把淑妃也扯進來了,怎麽因爲一點兒小事,計較的卻這麽多呢?況且她是長,你是幼,總該知道退讓的,你不是最知禮的嗎?”梅兒說:“我在她面前是小的,就該退讓,可她在您面前不也是小的,怎麽沒見到她退讓過?”
看到梅兒依然氣鼓鼓的,蘭兒也想勸說幾句:“梅兒姐姐,大家都是姐妹嘛,幹嘛非要争來争去呢?”“傻妹妹,你就做你的乖寶寶吧,皇後娘娘不和她們計較,你又是個極順從的性子,咱們中間要是沒有一個厲害點兒的,還不被她們給欺負了?況且姐姐又有了身孕,而你剛剛也有了身孕,她們倒是跟萬歲爺的時間最久,可肚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個壞女人的心思,一旦失了平衡,毒辣起來,沒準兒會害了咱們。”“不會吧?”蘭兒确實被梅兒吓到了,拉着蘇裴的衣袖緊張的不得了。
朱四回來的時候,已是傍晚了,去見過了太後,又抱一抱兒子,自動自覺的最先來到了蘇裴的門口。迎接他的三個女人都很高興,沒有發現媳婦兒們的臉上有什麽異樣,更沒在她們的口中聽到些什麽。“剛剛去了禮部,和兄長還有弘智大師一起喝茶,喝了這麽久。”
蘇裴一邊幫朱四換下衣服,一邊搭話道:“兄長和弘智大師可好?”“好,怎麽不好,開科的事就在眼前了,禮部尚書的位子,朕還一直給兄長留着呢,不過朕沒準備現在就告訴他,也沒準備立馬就讓他去做那個禮部尚書。還是得一步一步往上走啊,禮部右侍郎一旦被他坐上了,暫時也還是跟尚書沒什麽區别的。等着吧,到了殿試的時候,朕就把禮部右侍郎的位子給他。朕還問弘智大師呢,幹嘛朕讓他入朝爲官他不肯,兄長求他幫忙,他倒是去了。”
“大師怎麽說?”蘇裴問道。“還能怎麽說呀,胡混着說呗,大明的禮部,日後怕是天天都有一個不肯要俸祿的和尚出出進進了。朕看啊,這秃驢是不可能還俗了。”蘇裴笑道:“禮部有禮部的綱常,佛門有佛門的戒律,看似矛盾,卻也相得益彰。萬歲爺何不以齋僧的名義舍些錢财給大師,他幫着兄長忙科舉的事情,不就是在幫萬歲爺嗎?萬歲爺何苦總是有收回他度牒的打算,該來的自然會來,弘智大師在佛門的影響又那麽大,您善待于他,整個佛門都會感謝萬歲爺的寬容慈悲。”
朱四換下了衣服,端起茶來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道:“朕會善待他的,小妹放心,不沖着佛門,就沖着他是朕的朋友,朕也會這麽做。隻是朕害怕兄長哪天一癡迷了,也讓他給忽悠的落發出家,不知道嶽母大人到時會不會拎起一把禅杖去追殺和尚啊?”
“你少來!”蘇裴撒嬌般的捶打着朱四,又坐到了朱四的身邊接着叙話。“四郎,妾有件事兒要跟您說。”“好事還是壞事啊?是不是你這珠胎暗結的又是一位皇子啊?”“您又取笑,什麽叫珠胎暗結啊,就算是暗結,還不是因爲您的不老實。”朱四被蘇裴嗆的差一點兒把茶噴出來,蘭兒和梅兒都緊忙的幫朱四捶背。“恩,到底是朕的媳婦兒,越來越像朕,說起輕薄話來也不覺得臉紅。你說朕不老實,這幾天朕卻很老實,你沒發現嗎?”
蘇裴問道:“爲什麽呀,妾也奇怪,四郎有好幾天都是一個人睡的,莫非您佛前許願了,要齋戒不成?”“許什麽願啊,朕是要龍精虎猛的去鬥多爾衮!”蘇裴一聽就坐不住了:“您難道還要親征?”朱四仰着脖子,還摸着蘭兒和蘇裴的肚子,跨着二郎腿優哉遊哉的說:“親征是一定會有的,卻不一定是現在,不過朕卻要在房事上有所收斂了,不收斂也不成啊,五個媳婦兒,兩個已經大了肚子,朕怕剩下的那三個媳婦扛不住啊,不如就此來個潔身自好。”“原來又是在笑話人!”三個女人同時上來不依不饒的,朱四抱着頭,任由三個女人粉拳亂捶。
“你還沒說到底什麽事情呢,怎麽竟想着謀殺親夫啊?”蘇裴噘着嘴,坐在了朱四身邊說:“哼!您這個親夫也忒不正經。”“朕要是跟你們正經,還怎麽傳宗接代呀?全天下的男人要是都正經些,恐怕這個世界就會滅亡了吧。”蘇裴不在和他糾纏這個話題了,揚着眉毛道:“妾已經把桃花江的宅子賣了。”朱四吃驚道:“賣了?賣了以後,咱們再回去住哪兒啊?”
蘇裴看着朱四道:“家裏那麽大的院子,哪兒不能住啊,妾的閨房不也是您的家嗎?況且您總是說沒準兒那天就要到北邊兒去,妾還指望着和您一起還都南京城呢。還不趁早把桃花江的房子賣個好價錢,還等什麽呀?”“你賣了多少錢啊?”“五千兩!”蘇裴伸出五根如青蔥般的手指道,朱四驚得差點兒做起來道:“五千兩,那豈不是賺啦?”
蘇裴笑盈盈答道:“有大明皇帝住過的地方,就算再破舊些,也是有人肯出高價的,何況桃花江的房子,大婚前還修繕過一番呢?”朱四點着頭說:“好啊,這主意不錯,早晚是要搬離的,賣了就賣了吧,朕應該再告訴候性一聲,讓他把柳州的花錢小住也幫着朕給賣了,那裏的房子應該比桃花江的還要值些錢,朕怎麽就沒想到呢?早知道房子能賣這麽多錢,咱們何苦受了這麽久的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