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翰林和王夫之都回答:是好事。朱四一臉無奈的說:“可老百姓就是不領情啊,還給朕送上了一個江南四害的污名,你們說朕要是再出去見這些老百姓,那還有什麽意思啊。”
正在蘇翰林和王夫之都在爲朱四抱不平的時候,一旁沉默着的弘智大師卻說話了:“和尚要先告罪,因爲和尚要說的話,恐怕和聖上的說法有些不同。”朱四示意他說下去,弘智大師也不客氣:“據和尚所聽到的一些小道消息是這樣的,聖上因爲找不到朝中大臣們談經論道了,便深入到坊間和鄰家的大嫂談論國家大事,纏住幾十歲的農家老漢行令兒劃拳,遇飯便吃,有酒便喝,雖然聖上也會給百姓們酒飯錢,百姓卻也不堪其擾。聖上的子民更是稱聖上和随從們爲還鄉團。”
朱四也沒氣惱,隻是攤開手說:“是啊,一開始便有人這麽叫了,漸漸的,朕所到之處就花見花謝、人見人躲了。到最後便給朕一個江南四害的雅稱。”
朱四這還雅稱呢,王夫之卻不解的問:“敢問聖上,何爲四害?”“四害呢就是四個人了,算是害群之馬,朕便是頭一個了,高必正和李元胤呢,因爲是朕的左膀右臂,所以也算上了,第四個就是馬進忠。老百姓都恨他丢棄了贛州,又間接使得廣東大半失守,就誤以爲他是罪人。加之平日裏馬進忠的爲人陰壞、行事及不厚道,大臣們也對他避而遠之,衆人便也把他給算上了。”
王夫之又問:“馬進忠放棄了贛州,又在建虜遁逃時讓開了去路,老百姓說他是罪人,何以有誤?”“馬進忠是不是罪人,朕最清楚不過了,可是這裏有太多不能現世的東西,朕隻能說馬進忠雖然陰壞,對朕、對大明朝卻都是忠心耿耿的,他絕不是叛徒。對于此戰的勝利,他更是有極大貢獻的,可以說功勳堪比李定國呀,但是因爲需要背負罵名,他有功而不得賞,還得了個江南四害的名頭,确實冤枉。”
弘智大師道了一句佛号說道:“阿彌陀佛,難道濟爾哈朗以主力攻擊江西、廣東是聖上早就意料之中的,甚至可以說是聖上親手給他規劃的路線,對麽?”朱四笑而不答,顧左右而言他。
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
萬裏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
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閑庭信步,今日得寬馀。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風樯動,龜蛇靜,起宏圖。
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
更立西江石壁,截斷巫山*,高峽出平湖。
神女應無恙,當驚世界殊。
雖然大明在休養生息,然而趁着清軍在江南的逐漸失勢,利用一些小規模的戰鬥去收複一些疆土還是有很多機會的。在桃花江逗留數日後,朱四又帶着蘇裴回到了靖江王府,他本人也展開了針對以上目的的新一輪布置,并且已經初見成效,這也讓朱四和大明的朝臣們又振奮了許多。
雖然朱四這個大明的皇帝變成了江南四害,但是朝中真正的害群之馬卻已經大部分都被他清洗了。雖然朱四曾經說過什麽:“有生有死天之常道,嫌貧愛富人之常情。“并且已經理解了這群人爲了家人和自己的安危想要盡快脫離出苦海的動機。可是朱四卻并沒有任由這些人的背叛,清軍剛剛撤退,朱四便對在肇慶被嚴通天殺剩下的害群之馬展開了一番全面的清洗。承諾隻不過是權宜之計,哪一個君王真的會有那麽大的胸襟,花着大把的俸祿養活一群白眼狼呢?更何況是心胸本來就不寬闊的朱四呢?
明永曆三年三月的一次朝會過後,朱四邀請幾位軍中重要将領一起分析戰局,幾位将軍一開始很抗拒,還以爲朱四又要同他們談經論道呢。“你們現在是不是很讨厭朕啊?”“臣等不敢。”“那爲什麽朕想和你們談正事,你們也扭扭捏捏的呀?”衆人不知如何回答。“李定國和他的禦營前軍83000人至今仍然在圍攻着武昌。你們覺得這種包圍還有必要嗎?”回答:“有。”“陳友龍帶領着他的1萬人已經悄然的攻占了漢水中遊的戰略要地——襄陽。這場戰鬥雖然沒有遭遇到什麽激烈抵抗,但是勝利的分量卻是很重的。去掉了京衛的番号以後,陳友龍的隊伍歸入了禦營,并在他攻占了襄陽以後,在那裏駐防了下來。你們認爲他能夠勝任防守襄陽的職責嗎?”答:“能。”“是不是朕每問你們一句話,你們都隻回答一個字啊?”答:“不!”
朱四快崩潰了:“朕保證日後再也不煩你們了成麽?”這句話剛剛說出口,将軍們就開始像過年一樣的慶祝上了。堂堂的大明皇帝,竟然混的這麽慘,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在家裏需要讓着媳婦兒,躲着老娘;出了家門更是被當成瘟神一樣避諱,這怎能用一個慘字形容呢?
“行啦,行啦,你們至于嗎,是不是那天朕要是死了,你們也會這麽慶祝啊?得得得,少跟朕表忠心,繼續說正事兒。朕之前命令王進才帶領着5000人,以襄陽爲橋頭堡,進軍河南。算是開啓了我永曆朝第一次逐鹿中原的步伐。而馬進忠的禦營前軍35000人又重新占領了最後被濟爾哈朗放棄了的吉安和贛州。同控制着南昌與九江的譚泰分治着江西。除了北進中原,還有一支人馬開始了東入福建,這也是我軍的直屬部隊第一次踏足福建。以這次東進爲起點,我大明便對福建的鄭氏開展了實質性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