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剛一進門,蘇裴便急切的問了朱四這句話。“沒什麽啊,也許是升平日久了,讓朕閑下來兩個月,有些人似乎不高興了。”舒窈則氣鼓鼓的說:“不就是兩個月的閑暇嗎,也沒耽誤朝政啊?到底是誰呀,這麽大膽?”
朱四躺在床上,仰頭看向了雙手掐着腰的舒窈,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濟爾哈朗!”舒窈說麽了一下這個拗口的名字道:“濟......什麽朗?什麽破名字啊,萬歲爺,他到底是幾品官兒啊?怎麽這麽不知趣兒!”又湊到了床上的舒窈繼續追問道。“
幾品官兒嘛,朕也說不準,他應該沒有品級吧,還是個親王。”蘇裴似乎已經察覺出端倪了,可舒窈卻還是悶葫蘆一個。“咱大明哪來的這麽個親王啊,隻有皇上您封的秦王啊,蜀王啊,卻也不是這個破名字啊。”
朱四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說道:“哎呀,人家是建奴的親王,不是咱大明的,不但是親王,還是攝政王呢。他看到朕閑得慌,還結了婚,所以給咱湊份子來了。”舒窈心下一沉,對于鞑子的親王,她确實沒什麽好辦法。
穆清一直不言不語,這時卻問道:“萬歲爺,他帶來了多少兵馬?”朱四想了想,一聳肩:“朕也不清楚,隻是有錦衣衛的飛鴿傳書,告訴咱們說,川陝的清軍已經把孫可望給打敗啦,而且原本駐紮在川陝的吳三桂也不知所蹤,帶領着他的本部人馬離開了駐地。北京呢,也有消息傳來,說濟爾哈朗已經誓師過罷,帶兵南征了。”
蘇裴與朱四在一起的時間最短,對于軍事上的事情,還不如舒窈和穆清有見識,她聽到朱四這麽說,便問朱四說:“您說的濟爾哈朗這個人很厲害嗎?”朱四點了點頭說道:“來一二十萬的清軍,朕還不在乎,以現在大明的實力,有本錢對付十幾萬的清軍精銳。可是濟爾哈朗這個人一來,事情就很難辦了。知道嗎,他實際上是整個清廷的第二實權人物,順治皇帝能登基稱帝,憑得都是他一句話呀。”
穆清問道:“難道多爾衮都聽他的?”朱四晃着腦袋說道:“多爾衮不聽他的,可是當年兩黃旗推舉豪格稱帝,多爾衮毫不想讓,兩邊兒差一點兒就打起來了。連禮親王代善都吓跑啦,最後就是這個濟爾哈朗說了一個折中的法子,推舉福臨稱帝,豪格和多爾衮才都勉強接受了,多爾衮爲了顯示自己的公心,更是爲了拉攏濟爾哈朗,便除了自己坐上了攝政王之位以外,也讓他坐了攝政王。”
蘇裴沉思片刻後說道:“這個多爾衮果然不簡單,有濟爾哈朗做另一個攝政王,自然就沒有豪格的位置了,一箭雙雕,不但拉攏了濟爾哈朗,還擠掉了豪格做攝政王的資格。”“恩,你這個想法朕都沒想到。”朱四對自己老婆們的智慧發出了由衷的贊歎。
“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呢,等着清兵來打?”蘇裴問道,朱四歎了口氣說:“嗨,當然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以咱們大明現在的實力啊,還真是隻有等着挨揍的份兒,不過他們現在才剛剛出發,一兩個月之内不會有什麽事兒發生,大明現在需要加快的整頓軍隊,迎接清軍最瘋狂的一擊。第二号的大老虎都出洞了,乖乖,夠看得起咱的。”
朱四刻意将話說的輕描淡寫,實則内心裏卻有非常大的壓力。濟爾哈朗這樣的人物,身經百戰,能力絲毫不在多爾衮之下,隻是他不是皇太極的親兄弟,沒有得到多爾衮那樣多的機會展示罷了。然而皇太極萬萬沒想到的是,差一點奪去自己皇位的就是自己的親兄弟,而幫住自己的後代保住皇位的,卻正是這個叔伯兄弟——濟爾哈朗。
以後的日子裏,朱四少去了同新婚妻子們的溫存,而将更多的精力用在了視察軍隊上,而稍微令他感到心安的是,明軍正在不斷壯大,如今已經擁有六七十萬的規模了,雖然裝備依然陳舊、簡陋,但是訓練卻非常刻苦。而且士兵們用于訓練的心思很簡單:敵人既然來了,那麽打就是了。現在的明軍和過去最大的不同就是——人人都是在爲自己、爲家人而戰鬥,更是爲了保衛國家,捍衛理想。身邊沒了馬進忠這樣的智囊,朱四也沒了主心骨,然而看到戰士們飽滿的情緒和大無畏的精神,朱四的信心也爲之一振,因爲他也有必須誓死捍衛的人。
時間一轉眼,便來到了十月底,正當每日忙碌于軍伍的朱四無心顧及到家人的時候,家裏卻傳來了喜訊。這一天,朱四回到家時,兩個禦醫從蘇裴的卧室裏走了出來,見到朱四納頭便拜,還告訴朱四說:“恭喜聖上,皇後娘娘有了喜脈。”
“你,你,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恭喜聖上,皇後娘娘有喜了。”再一次聽到這句話,朱四不顧一切的沖入了蘇裴的房中,看到蘇裴正要起身想要迎接他,朱四走過去像摔跤一樣一把将她摁在床上。“别動,别傷了胎氣!”
蘇裴先是吓了一跳,又紅着臉說:“您也是當過爹的人,怎麽什麽也不懂啊,孩子才不到一個月,活動活動哪裏就會傷到了啊?”朱四甕聲甕氣地說道:“不行!孩子還沒成型呢,怎麽會傷不到?”朱四話音剛落,身後又傳來一個人說話:“小心些,小心使得萬年船,這時的孩子剛搬新家,在娘胎裏未必待得習慣,孤也是當過娘的,你個小丫頭懂得什麽。”這是慈聖太後的聲音,老太後風風火火的跑過來,更是沒頭沒腦的接過話茬兒便說。
身後還緊跟着慈甯太後呢,更是連發簪都跑得不知丢哪兒去了,她自己也沒察覺。披頭散發的便來吓人,完全不在意形象了,慈聖太後剛說完,她也說道:“你們可要記住了,這些日子裏可不準再瘋瘋癫癫的亂跑了,好好在家待着,想要什麽,跟母妃說;想走動走動,也要由丫鬟們攙扶着才成。”
說完,兩個老太太就一起拿眼神兒打量起蘇裴的身形來了,嘴裏還嘀嘀咕咕亂猜着到底是男孩兒呢,還是女孩兒呢。說這兩個老太太都是當過媽的人,誰還信啊!完全都是亂彈,屋裏更是亂套,朱四這會兒早已經被兩個老娘給趕出去了。兩位老太後關上房門,坐在當中就開始裝起了教育家,在蘇裴、舒窈、穆清以及貼身宮女的面前講起了生理衛小生常識,還有懷孕的時候該注意些什麽雲雲。兩位老太太可不管什麽妃子還是女朋友,隻要能給她們朱家傳宗接代,那就是她們朱家的人,都要提前上課。在大孫子的誘惑之下,其他一切都是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