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性一看到是朱四來救自己了,便用一副極爲堅毅的表情,搖搖頭,說了一句:“放心,萬歲爺,這些細胳膊細腿兒的能把我怎麽着啊?小臣的身子骨皮實着呢,随他們的便兒打。”
朱四心想:‘到底是出了名的銅豌豆啊。’他又拍了拍候性的肩膀,溫情的說道:“看來啊,這頓打吧,你挨的一點兒不冤。誰讓你當初對人家姑娘們那麽不客氣了,還敢劫持人質,真是翻了天了!那個什麽,有沒有玉佩呀什麽的,拿出來,朕先幫你收着,别讓你四處亂滾的給丢了去。”
候性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順手摘下玉佩遞給了朱四,朱四拿手掂量一下玉佩,先說了句:“恩,還蠻湊合的,這個破玩意兒朕拿去送人啦啊。”于是又起了身,對周圍的群衆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請繼續!”
剛一轉身,候性的哀嚎聲比剛才更大了,似乎聲音中還帶着顫音兒的合旋,在哀嚎聲中,也許又增加了幾分哀怨吧。朱四屁颠屁颠的将玉佩送到了蘇玉琢的手中,小舅子滿意的一邊兒玩去了。朱四卻和蘇裴遊遊逛逛的悄悄來到了後花園,完全沒在意候性會不會被人給打死,院子裏的嚎叫聲一浪高過一浪。
“你這麽往那人的身上栽贓,那人不會怨恨你嗎?”蘇裴有些擔心的問。朱四輕描淡寫地說道:“不會,這頓打是他替朕挨的,一般人還沒這資格呢。”“呵呵,這倒是對他的榮寵了?哎,你看看這副镯子漂不漂亮?”蘇裴伸出了手臂在朱四的眼前,炫耀着慈聖太後送她的那副鑲金玉镯。
“咱家的這副祖傳玉镯,命中注定就是爲你準備的,戴在你手上那自然是最漂亮地了。”蘇裴對這句回答很滿意,扭頭又向前走,朱四湊過來攬住了她的腰肢,兩個人就這樣在夕陽的花園中散步。
走着走着,蘇裴忽然說了一句,這好像是我家哎,咱們還沒成親,你這樣恐怕不好吧。朱四想了想,覺得也是,就說道:“那就回咱們的院子去,那裏不是也有一個大花園嗎?”“怎麽去?”蘇裴問,朱四答:“跳回去。”“我才不要!”“沒關系,朕抱着你。”“就是因爲會這樣,我才不要。”
頗有玩兒心的蘇裴嘴裏說着不要,卻還是半推半就的跟着朱四來到了牆邊兒,張福祿先跳了過去,他和全爲國都把身子一低,一個牆裏,一個牆外的做起了小兩口的上馬石和下馬石。朱四先是騎到了牆頭,然後摟住蘇裴的腋窩,把她也抱了上去,在朱四的不斷揩油之下,蘇裴跳到了另一座院子,朱四家的涼亭裏,也終于多了一道最溫情的畫面。
“哪有你這樣的皇上,爬鄰居家的牆頭幹壞事兒的?”“朕這不是在往自己家院子裏跳嗎?”“那也是雞鳴狗盜啊,更何況還偷出了别人家的小姐。”“你看錯了,可冤枉死個人,那是朕的媳婦兒,你信不信問問她是不是朕的媳婦。”
蘇裴被抖得咯咯直笑,雖看不清她的笑容,朱四卻享受着她的吐氣如蘭。“朕随時可以把這後花園鑿出一個月亮門出來,朕現在偷你呀,是合理合法的。”“哼,真不害臊!”
就這樣說着甜言蜜語,月亮不覺在兩人的眼前升了起來,雖然不是最圓的哪一種,但是秋天的月色都是最美的。幾朵白雲慢悠悠的擋在了月亮的缺口處,秋風沙沙的吹在兩人的背上,朱四讓張福祿拿來一件自己的鬥篷,披在了蘇裴的肩上,兩人就這樣肩并着肩、頭倚着頭、手挽着手。
他們就這樣攬着對方的腰,說着自己的話,而每一次話題的結束,都是兩人熱吻的開始。“欽天監會定一個什麽樣的日子呢?”蘇裴用手指擺弄着辮子說。“朕也不知道,但是日子一定會越近越好。”朱四把她再一次摟在懷中說道。
“爲什麽?”蘇裴不解的問。朱四歎口氣道:“因爲清兵很快又會打過來了,而這一次的戰鬥會比上一次困難許多。”“上一次九江和南昌死了那麽多的百姓,難道這次還會死更多的人嗎?”蘇裴有些憂心忡忡。
“不會的,朕這次會讓鄉親們離戰争遠一些,而朕會沖鋒在決戰的戰場上。”蘇裴又問:“你真的不怕危險?”朱四想了想,回答說:“怕,如今有了你,朕更怕,可那是朕必須做的。”
說到這裏,朱四不想繼續說下去了,他不想自己的新娘還沒有成婚就開始爲自己擔心。“好啦,還不都怨你!既然你不喜歡和朕遠走高飛,去天涯海角,朕就隻好繼續做這個倒黴皇帝了。而且呀,我們的婚禮一定會是大明開國以來最寒酸的一場婚禮,身爲大明的皇帝,卻給了你一場最寒酸的婚禮,朕真的很對不起你。”
說這話時,朱四眼睛有些紅了,依偎在胸前的蘇裴則依然帶着笑意,若無其事的說:“不對吧,母後給了我那麽多的聘禮,十幾箱子,真的好多呢,我都不知道這一輩子能不能用得完。”
朱四點了蘇裴的腦袋歎息到:“傻丫頭,這點兒東西就把你騙到手了,你還覺得這輩子花不完?你知道咱萬曆皇爺爺大婚的時候花了多少錢麽?僅僅織造費一項,就花了九萬多兩銀子啊。皇爺爺在給包括父皇在内的幾個兒子娶親時,更是花了兩千四百多萬兩銀子啊!這些錢朕要是用來娶你,你覺得會花幾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