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坤和龐天壽都回去準備他們那邊兒的事去了,在一群叽叽喳喳的人堆兒裏,隻站着朱四、全爲國、張福祿和馬屁精候性四個人,不過這已經算是很大的目标了,可蘇家人都像是沒看見他們似得,全都圍在蘇裴身邊七嘴八舌呢。這就奇了怪了,訂完了親事,新姑爺竟然賴着不走,還被丈母娘家的人給當成了空氣,這特娘的跟誰說理去?
朱四心中很不平衡,他又看到身邊的候性也沒走,便想起了問他一句:“诶,跟娘娘遊船的那些丫鬟和仆役你是什麽時候放回來的?”候性指着面前這些人說:“小臣等您和娘娘一下了船,就把她們給放了,不過萬歲爺您看看,她們竟然都沒認出來我,他們是不是被咱吓傻了啊?”朱四搖頭笑道:“不是吓傻了,是她們做夢也不會去想剛剛的劫匪現在就在自己家中。”
“小姐,您是怎麽見到皇上的?跟蘭兒說說呗!”小丫頭蘭兒說出了所有人的好奇,可一旁的梅兒卻說道:“你個小丫頭就算知道了又怎樣?咱家小姐就是個大富大貴之人,江南第一美人兒是也不是?皇上身在桂林,又怎會連咱家小姐的名聲都不知道?”
蘇裴笑而不語,隻是抱着自己的弟弟,心中很不舍的樣子。蘭兒又問道:“小姐,皇上到底長什麽樣子啊?”“是啊,是啊,小姐,您就說說嘛,看在我們幾個剛剛虛驚一場的份兒上,您就多說兩句嘛。”蘇裴對這樣的場景也感覺非常好笑,于是她就調皮的看着不遠處的朱四說道:“他呀,也沒什麽好說的,不過是個又傻又聽話的呆子罷了。”
要是别人說這樣的話,八成全爲國和張福祿早沖上去叫闆了,可這是自家女主子說的話,所以就算是全爲國和張福祿兩人也隻能聽着、看着,然後硬擠出一副笑容來陪着。“小姐自然是說笑了,誰不知道當今皇上的人很好的呢,上馬安邦,下馬治國的,又體恤百姓,給百姓分田地,讓窮人有飯吃,老百姓誰不感激呀?梅兒家也分到了皇上給的田呢,要不是從小在小姐身邊伺候,舍不得小姐,家裏爹爹早就出錢給梅兒贖身了。”
聽到梅兒這麽說,蘇裴玩鬧的心更甚了,她笑着對梅兒說:“你既然這麽感激那個人,幹嘛不當面謝謝他呀?”梅兒歪着頭說:“可是梅兒也不認識皇上啊?”蘇裴玉手輕擡,指向了梅兒身後說道:“你不認識他,他呀,卻認識你。而且他現在就在你身後呢!”
“什麽?”這一驚可是不小,吓得衆人全都齊齊的伏在地上,不敢擡頭,生怕沖撞了,冒犯天顔。隻有丈母娘蘇老夫人在擡眼看向朱四這邊:“真的是你!”說完這句,老夫人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了,如果不是表情看上去有一副滿意的笑容,朱四怕是會羞愧而死。
蘇裴慢慢的向朱四走了過來說道:“看不出你的人緣兒還不錯呢。你們也都起來吧,這是你們自己的家,他才是客人,而且還是個趕不走的客人。”聽到蘇裴這麽說,大家才敢回頭偷偷看一眼新姑爺到底什麽樣,隻是看到朱四這張臉之後,見過的人有一半兒都已經放棄自己的期盼了。
“朕不是趕不走,這不是不放心你嗎,看她們的表情,是不是朕讓她們失望啦?”蘇裴也發現了,不過下人們這樣的表情更讓她開心,能愚弄一下朱四,恐怕是她現在很願意做的一件事。“新姑爺上門,都沒有見面禮,還在背後躲躲藏藏的,你讓她們怎麽開心啊?”朱四擦了擦鼻子,摸了摸口袋——空空的,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這時候性在一旁插話到:“誰說萬歲爺沒有賞啊?每人一套衣裳,明日便來人裁剪!”說這話時,候性還有些趾高氣揚。
說了一句很大氣的話,候性還以爲賺到了面子,卻被蘇裴當頭問了一聲:“給我們家人裁衣服的事兒可以記下,不過你還是先把早晨的事情說清楚的好!”“哎呀,這個,我,那個。”候性被問住了,磕磕巴巴的說不出什麽。
“小姐,早上欺負您的不就是他嗎?還把我們給劫去啦!”一群小丫頭大呼小叫的圍了上來。蘇裴卻佯裝驚詫的問:“還有這事兒?那該怎麽辦呢?他還敢闖到咱們家裏來,是不是來讓你們出氣的呀?”說完就用一種探尋卻詭異的眼神看着候性,緊接着,在第一聲尖厲的女子喊聲帶動下,候性被追殺到了門口,又被幾個跟去桃花江的老仆攔住了,候性也就悲劇了,再次拿出了他的招牌動作——抱頭、躬身,蜷縮在一群小丫頭的腳下,仆役們的老拳和黑腳也挨了不少。
朱四看了一眼候性,幸災樂禍的搖了搖頭,就湊過來準備逗一逗面前的小舅子。卻沒料到小家夥張口就叫了一聲:‘姐夫。’然後就伸出了小手。蘇玉琢直白的動作讓朱四想要讨好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
見面禮不給是不行的啊,可朱四兜裏向來沒錢,又一摸腰間,才想起來自己的玉佩也早就送給一位阿婆了,又沒舍得再弄一塊兒,這可怎麽辦?丢人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