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天氣不錯诶,看來今天肯定不會下雨了,不下雨是不是就沒有桃花瓣飄在江上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鬟蹦蹦跳跳的在蘇小姐身前身後說着。另一個小丫鬟打趣兒道:“蘭兒,你又在胡說,現在是秋天,哪來的桃花?自打咱家多了一個傻鄰居,怎麽家裏人也都呆呆傻傻的,難道是被那呆子給傳染了?”“梅兒又在胡說,不許背後說人壞話。”蘇小姐在糾正着那個叫梅兒的丫鬟。早就雇好了一條彩舟,老船翁正站在岸邊等待着這些女孩兒及三五個老仆登了船,便将彩舟向北撐去。
桃花江江流舒緩,江水恬靜清幽,江面倒映着青山綠樹的圖畫,更顯絢麗,蘇小姐舍不得這樣景緻,她走到船頭融入到了景色之中,有了她的桃花江,讓江水更顯婀娜。似乎從宋代開始,桃花江便是遊舟的聖地,據說那時的遊人可以從這裏一直乘船去往西湖,可是今日的遊客似乎有些不同,雖然江上的遊船三三兩兩的,可是船上的遊人似乎都不在看風景了,而是在看彩船之上的這位蘇小姐,各個驚呼天人。
船頭的她,衣帶飄飄,羅裳搖擺。有七八朵花插頭,一隻團扇在手。綠水映襯粉衣,俏臉羞紅朝霞。九天玄女未敢比肩,四方來客頻頻回頭。立于凡塵卻高貴脫俗,行于江上更撩撥人心。
“這是誰家娘子?本帥怎麽未曾見過啊,快快停船,來與本帥吃一盞交杯酒何如!哈哈哈!”忽然,對面樓船裏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那男人急調船頭向彩船追了上來,口中還竟是些不三不四的話。蘇小姐心道:“不好!禍事!”急忙喊着船翁快趕,兩個老仆也跑出船艙拿起竹竿幫着撐船,希望盡快擺脫身後的惡鬼。
“跑什麽呀?跑到哪裏也跑不出去了,趁早從了本帥,免得吃苦頭!”那個男人仍然大叫大嚷,彩船内的丫鬟們都慌了神兒,手腳無力,眼淚直流。沒有走出太遠,那船便漸漸追了上來,後船上已有幾個爪牙拿起木闆,準備搭上前船搶人。
眼看事急,蘇小姐來到船尾,對後船上的人說道:“何人膽敢放肆,我乃皇家内眷,你們當真不要性命了嗎?”那男人先是一愣,又一臉壞笑的對着蘇小姐指道:“你是皇家内眷?那我就是玉皇大帝,就算你是皇妃,本帥也管得着!”蘇小姐見恐吓不成,一縮頭,想要躲回去,卻已有幾個爪牙搭上了木闆,走了上去,堪堪就要登上前船!“哐當!”一聲,‘噗通,噗通!’又是兩聲,後船上的人開始亂叫:“誰吃了豹子膽?膽敢壞了本帥的好事!”
蘇小姐一回頭,看到側面又行來一艘船,斜地裏将後船重重的撞了一下,那兩個爪牙落水了,後船也不去管,還在繼續追她。
撞來的那船上站出一人,手拿着一根狼牙棒,歪戴個帽子,衣服前擺兜在腰間,一邊和歹人賽船,一邊還和他對罵:“哈哈,我也想自己是玉皇大帝來着,你看咱倆像不像?你既然說自己是玉皇大帝,那麽就猜猜我是誰?猜不出來,那定是假的,大爺就幫你回回爐,再給你打造一副金身如何?跑到大爺的地盤兒來剪徑,瞎了你的狗眼了,從來都是大爺搶别人,哪兒冒出來的畜生搶起大爺來了!”
那歹人和坐船一起搖晃着,口中還沒忘了對罵:“我是廣西總兵候性!你膽敢放肆!老子這就殺了你!”“朱大哥救我!”蘇小姐終于看出了新來的人是誰,那不正是朱四嗎?朱四回望了一眼蘇小姐,還笑呵呵的打出了ok的手勢。蘇小姐也不懂是什麽意思,隻猜到自己大概可以得免了,這位鄰居朱四連龍虎将軍高必正對他都畢恭畢敬,一個區區廣西總兵,定然不敢爲難他。
蘇小姐放下心來,竟然靠住了船艙,興緻盎然的看起了熱鬧,這讓朱四很是吃驚!心想:“這小丫頭膽子這麽大,要是真娶回去,還不提刀跨馬的和我一起上戰場啊?話又說回來了,有她看着,這戲還怎麽演啊?總不能真殺人吧?”朱四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帶着尖刺兒的狼牙棒,心裏已經後悔了。
候性就不是後悔了,他都快尿啦,嘴上雖然硬氣,眼神卻已經在哀求了:“我的爺,咱這可都是爲了您啊,你可不能真打呀!咱們可都是皮兒薄,肉嫩的,經不起您的那根兒狼牙棒啊!”朱四就想着吓得蘇小姐一閉眼,這邊兒他和候性們糊弄幾下,往水裏一踢,然後統統都掉下去就完了,真沒看出來蘇小姐還有這膽子,他倒是不會玩兒了,和候性兩人對好的台詞兒,現在也忘了。
正在兩人都沒法接着演下去的時候,朱四身後的全爲國和張福祿兩個人不知道其中緣故,看到自己主子竟然冷了場,那怎麽可以呢,對面兒的候性他倆也是揍過的呀,兩人一對眼色,心話:“恩,都是爲了萬歲爺,咱還怕他,對!沖過去揍他丫得,在未來主母面前好好表現表現!”兩人交流完眼神,便雙雙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