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說的唾沫橫飛,屏風後的蘇氏卻再不答話了,高必正以爲兩人鬧了誤會,急忙出來打圓場道:“世伯啊,我們幾人說出了一肚子的話,現在腸胃裏都是空空的啦,是不是咱們可以吃頓飯,等吃飽了再慢慢聊啊?”朱四卻皺着眉頭想剛才高必正到底說了些什麽,他忽然想起來高必正确實說話了,隻是他說的那些話大家都沒聽清楚,這次倒是真的聽清楚了,他喊餓了。蘇翰林和蘇夫人很是尴尬了一陣,然後忙叫來管家問何時可以開飯,管家答道已經準備停當了,蘇翰林連忙起身邀請三位客人入席。
席間的話很多,隻是朱四有些後悔剛剛說過的那些話,他的心事在想:“是不是剛剛的回答有些莽撞了,傷了蘇小姐的顔面呢?嘿,我冒充什麽好漢呢?萬一李煜是蘇小姐的偶像,我的這些話不是連同小姐也一同得罪了?”正在朱四失神兒的時候,高必正腳底下踢了他一下,朱四‘啊’的一聲看向了高必正,弄得高必正有些尴尬。可他還是把話說了:“蘇世伯在問您話呢!問您的籍貫,是否婚配了。”
朱四一聽這話太激動了,手中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又忙低頭去撿,剛撿起筷子,頭又碰到了桌子上,險些沒把桌子掀翻。手足無措的朱四連忙立正起身,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對蘇翰林深施一禮說道:“學生剛剛失了禮,讓蘇翰林和蘇伯母見笑了。”
說完這話,朱四還害怕蘇翰林打斷他的話之後再把話題岔開談些别的,之後便無法說出自己事了,于是他又快速的說:“學生年方26歲,尚未成婚。”至于籍貫呢,朱四沒說。看着紅着臉的朱四,衆人先是被他快速的答話弄得一愣,然後又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席間的其他話題,再也無法提起朱四的興趣了,飯後,弘智大師留宿在蘇府,高必正與朱四告辭後一同去了隔壁朱四租住的宅子。回到了朱四的家裏,沒等朱四細問,高必正到是先開了口:“嘿嘿,皇上今日真是威風啊,那弘智秃驢号稱‘江南大德’,蘇家小姐的才華更是聞名已久,嘿嘿,卻都被皇上說得啞口無言。”
朱四抽着臉說道:“光嘴皮子上得了便宜有什麽用啊,沒準兒這事兒啊,就這麽黃了,朕還想把自己的嘴封起來呢,從此再不多嘴。蘇家小姐此後再也沒出現,朕怕是已經把她得罪了。蘇老夫人看朕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莫非你說了些什麽?”
高必正連忙說道:“不是我,是那秃驢,蘇翰林可是他的父執啊,由他把話透露出一些來可要比我說強得多,而且那秃驢在與蘇家主母說話時竟然還避開了我,哼,鬼鬼祟祟的!”朱四問道:“那個弘智大師不是你請來的嗎?他要說什麽話竟然還得避開你?”
高必正一臉疑惑的搖了搖頭說:“我呀,還真是幫過他的忙,在梧州守城的時候算是照顧過他,當時王化澄卻是找了一批殺手想要害他。我高必正雖說是個粗人,可是最敬重有學問的,而且這位弘智大師的名聲不錯,在梧州能夠扶危濟困,給窮人看病從不要錢,這樣的人我怎麽能看着他被人給殺了呢?所以那些想殺他的人就被我給殺了。”雖然是所問非所答,可朱四還是聽得饒有興趣,兩個人在一起又喝了些酒,才各自睡去。
時間過得好快,轉眼間,朱四來到桃花江已經有十多日了,早上去城裏偷偷上朝,午後再回到桃花江,偶爾還會去蘇府登門拜訪一下。弘智大師一直沒有回梧州的禅院,在蘇家和朱四的家裏每日來往穿梭的弘智,經過了這些日子,已經成了朱四的朋友,就連蘇翰林也已經改口稱呼朱四爲世侄了。雖然現在便說兩家是通家之好還爲時尚早,但是有了高必正和弘智兩個人從中撺掇,漸漸地,蘇家小姐也開始不避諱朱四的到來。朱四忘不了兩人在桃花林相見的那一幕,對兩人在蘇府内的第二次相見更是記憶猶新。
在一次雨過天晴的午後,朱四與高必正來到蘇府串門兒,恰巧蘇小姐從門内走出,兩人各自佯裝着說了一句:“是你!”當然是佯裝的說出這句話,朱四知道爲什麽來這裏,而蘇小姐當日在屏風後面也是偷偷的看過朱四的模樣的。雖然隻看到了朱四的側臉,可蘇小姐還是一眼便認出了這個桃花林裏的呆子,更是有好事兒的小丫鬟們刻意從朱四的身前走過,回來告訴蘇小姐這位黃大公子确實就是那個桃花林的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