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點了下頭,又掃視了其他人:“衆卿家有何見解?”
滿朝文武中已經有了像秦翼明、李定國、馬進忠、郝永忠這樣的能征慣戰之将,隻是朱四沒能想到,竟然是瞿式耜第一個站出來發表言論。
老大人瞿式耜步履矯健,一個大步就踏到了衆人的中央,氣定神閑、悠悠然說道:“皇上,區區萬餘清軍不足道哉,全州守将焦琏剛剛經過了兵員的補充,目前全州城内共有我大軍13000人。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敵則分之,少則逃之。這孔有德的兵力與我全州焦琏守軍兵力相當,他憑什麽會有這麽大的膽子?請皇上放心,此戰,焦琏必将會大獲全勝的。”
朱四還是非常佩服瞿式耜這種無論對手是誰,總是一副永遠自信不屈的調調兒。這老人家的底氣讓朱四的心裏也提振了許多,縱然朱四表現的很淡定,可這畢竟是他人生第一次遇到真正的戰争。
朱四内心對瞿式耜又有了新的認識:“好家夥,這老頭兒也有一把年紀了,卻仍然誰也不服啊,就連對我這個皇帝,也是從來都是梗着脖子一臉臣妾做不到的表情。沒辦法啦,也許我能夠改變整個世界,卻肯定改變不了他瞿式耜的人生觀的,書上是不是寫錯啦,這老頭真的是那位軟蛋錢謙益的學生嗎?焦琏應該是瞿式耜最信任的将領了,他認爲焦琏這次會大勝,可是焦琏就是個常敗将軍啊,他這一輩子就隻赢過一場仗吧,還特娘的是别人幫着他打的。”
朱四雖然不相信焦琏能赢,但士氣可鼓不可洩啊:“好,瞿大人說的很有道理,那就立刻通知焦琏,命他加快準備守城事宜,朕再增援他6000兵力,這樣應該更穩妥了吧?不過呢,爲了預防全州的戰事發生意外,桂林也要加強防守。湖廣有清庭的三王在那裏,此時我們隻聽到說來了一個恭順王孔有德,他們在長沙及武昌還有耿仲明和尚可喜二王的存在,都是可以随時作爲孔有德的後援的。所以面對清軍的後備力量我們不得不防啊,不但鄰近全州的桂林防守要加強,桂林以西的柳州也不能懈怠。還有注意廣一東的清軍李成棟部與湖廣清軍對我們的兩路夾擊,因此在梧州防守李成棟方面敵軍的高一功部的兵力也必須得到加強。要論對湖廣清軍的了解,就應該是何老大人了,何老大人對這次戰事有什麽見解呢?”
何騰蛟一聽朱四要讓他說話,硬是憋在人群中不出來,他心想:“見解,老夫能有什麽見解,老夫在湖廣差一點兒就被你說的這些清軍給肢解啦,哪特娘的還敢見解。”
可是朱四的視線一直在等待着他,被逼無奈的何騰蛟終于走了出來:“臣乃敗軍之将,不敢言勇,清軍三王的兵力雖然有限,戰力卻不可小觑,還望陛下慎重。雖然臣在湖廣一敗再敗,可陛下若有召喚,老臣決不推辭,必當盡力而爲!”
雖然何騰蛟是在承認失敗,可這卻是朱四今天聽到的最提氣的一句話:“好啊!”說了一聲好,朱四激動的差一點就要站起來,後來發現不妥,又一屁股座了回去。“這才是我大明的文膽!何老大人一屆文臣,卻爲我大明招撫了郝永忠、高一功、李錦、劉體純這樣的闖軍猛将,又栽培了堵胤錫這樣文武兼備的能臣,朕也要對你道一聲謝,朕的湖廣之行,如果沒有您何老大人的存在,今日朕應該已經是叛賊劉承胤刀下的一堆枯骨啦。敗仗不可怕,有您何老大人這樣的柱石存在,朕也不怕!大明終歸會勝利的!大明萬歲!大明萬歲!大明無敵!”
朱四終于沒忍住,還是站起來了,而且這次的起身,他更加的癫狂,把一個好端端的朝堂,弄得跟傳銷窩點兒正在開會似的,把滿朝文武,甚至是那些胡子白花花的老人家都激動的不要不要的。有的老人家喊完了口号,撸起袖子就準備出門兒上陣殺敵去啦!隻是不一會又都回來了,因爲他們不但忘了拿拐棍兒了,出門兒還不認識路。
何騰蛟因爲朱四的激勵,又再次趕奔了前線,不過他不是去全州的第一戰場。此後朱四再想要說的布防大體安排,已經沒人愛聽了,大家這會兒都跟打了雞血似的,還聽什麽布置啊,出去就要找孔有德掄闆兒磚去!一人砸一下,看誰能不眨眼。
朱四的神棍技能再次複蘇了,還幾乎把全體大臣洗了腦,可朝會結束後,他自己卻跟沒事兒人一樣回去找家裏那兩位快活去了。
“咱們今天騎馬玩兒怎麽樣?”朱四一臉汗珠的來到了舒窈和穆清的面前,沒來由的說了這話。活潑好動的舒窈很樂意:“好啊,好啊,不過這回該輪到萬歲爺當馬。”“說什麽呢?朕是說去騎真的馬,你個小丫頭也太色了,總是想那方面的事兒,又勾起了朕的胃口,那就先騎一下你,再去騎真的馬!”
天已經過了晌午,總算騎完了假馬,朱四這才騎上了真的馬,隻不過是在腰酸背痛腿抽筋兒的條件下來到了禦馬場的。“你們兩個别急着跟上朕,摔倒了可不是鬧着玩兒的,誰要是摔倒了,下次就不帶誰來玩兒!全爲國,你替朕看住她們倆,朕得好好練一練,快打仗啦,沒準還會有朕的機會去上陣殺敵呢!”
說完,朱四打馬向前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