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在心裏暗罵他:“你一個老閹貨!難道還動了春心?這遊戲不該是你能玩兒的吧?要不是看在日後你還能從澳門的葡萄牙政府爲我搬來救兵的份兒上,就憑你靠上哪位皇帝,哪位皇帝準得挂掉,這一條,我也不能再帶你玩兒啦。我倒是看着那個秉筆太監王坤還湊合一些,司禮監的另外兩個太監,張福祿和全爲國看來也是很忠誠的,别看老子現在混得殘了點,但是老子的脾氣不好知道嗎?别把老子惹火了,否則會讓你死得跟劉瑾一樣風光!”
對于太監隊伍中,誰是可以爲自己所用的人,朱四如今已經心中有數了,隻是目前他還不必過于聲張而已。這個龐天壽朱四非常的不喜歡,他晚年也許是老糊塗了吧,還差點兒把永曆皇帝給趕下台。這是後話了,而且朱四已經知道了,他是馬吉翔的同黨。
可是這個龐天壽暫時還有一個好處,他手中有300葡萄牙火槍兵,因爲他信奉天主教,爲他洗禮的還是大名鼎鼎的神聖羅馬帝國的耶稣會傳教士——湯若望。龐天壽這老頭在葡奧當局也是個很給面兒的人物,江南離澳門太近了,以朱四如今的根基,怎麽敢動這個龐天壽呢?在朱四的心裏,日後的葡萄牙人對他是有大用處的。
雖然如此,這些人的力量也不禁讓朱四汗顔,心中暗暗驚呼:“他娘的!這些奸賊的手伸得也太長了,不但相互勾連,竟然還和歐洲人有染。這明朝官場的水真的是太深啦。”
龐天壽已經走了,穆清依偎過來對朱四說:“萬歲爺,怎麽奴婢覺得您看龐公公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呀?”朱四心中又是一驚:“這個小丫頭眼睛很毒啊,我隐藏的這麽深的情緒都被她看到了?”看來日後更得小心謹慎才行啊。”
朱四把穆清摟了過來,香上一口,一邊把玩着她的小山峰,一邊假嗔着說:“朕怎麽不覺得看他的眼神是怪怪的?朕到是覺得自己看你們倆的眼神是怪怪的,更像是要着火了!”說完,朱四便與兩位美人‘扭打’在了一起。圍着香爐、桌幾,三個人就在這不算很大的屋子裏四處快活着,完全不顧忌外面那些人的感受。
竟是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别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也許上天選擇了朱四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發現了他和永曆帝的一些共同點,爲人都非常的膽小、沒什麽本事、卻又總想着做一些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朱由郎姓朱,朱有糧也姓朱,朱由郎在家是行四,朱有糧也是行四,想到了這些共同點,朱四覺得如今自己來到這個明末的永曆朝庭,應該是前世注定的吧。也許他在曆史中了解到的那個朱由郎,其實就是他自己。
這幾天,廣一西這煙瘴之地、彈丸朝廷又發生了些事情,被何騰蛟派來送皇帝返回廣一西的起義軍郝永忠部與南明的舊臣之間産生了矛盾。郝永忠和他帶來的幾萬大順軍的舊部早已經歸附了南明,可是離開了何騰蛟來到廣一西以後,他們竟然挨餓了,可能是糧食關系沒有轉過來?大學士兼廣一西巡撫瞿式耜就是不肯給這些很能打仗的部隊發一粒米。
也許瞿式耜對他們有偏見吧,這些得不到補給的軍隊曾經都是李自成的舊部,郝永忠是這支李自成舊部的主将,他又被人稱作郝搖旗,因爲最初時在李闖王的軍中做過大旗手,每次到了作戰時他總是會搖着軍旗第一個沖鋒,此人力氣很大、武藝超群,後來因爲作戰勇猛又屢立戰功,慢慢的成爲了大順軍中的一員大将。
李闖王身死九宮山之後,郝搖旗與劉體純一起,投靠了南明,被賜名郝永忠,隸屬湖廣何騰蛟麾下。另外還有一支闖王的大順軍舊部在差不多的時間内也投靠了南明,主将是李過和高一功,也都是當世少有的猛将。
現在郝永忠和廣一西的這些南明舊勢力出現了矛盾,想一想,這也許是必然的,原來總是痛打自己的起義軍,現在變成這些官老爺們的‘戰友’了,還伸手管這些大老爺們要錢要糧,遭他們恨是難免的。
這些明軍中的老兵,隻要是從北方南撤過來的,哪個當初不是被闖王的大順軍打的屁滾尿流?可如今這些曾經的閻王爺,跑小鬼兒家當姑爺來了,你說南明的這群廢柴們還不好好的當一把閻王爺的老丈人?
“你們兩個看好家,朕準備去郝搖旗的軍營裏走一趟,平息一下他們和瞿式耜等人的矛盾。”得到了大順軍和瞿式耜之間就要産生沖突的消息後,朱四一改這幾日縮頭烏龜的形象,準備親自出馬了,這讓調皮的舒窈感覺到很新鮮。“我的萬歲爺難道是家裏呆膩了,想出去伸伸腿兒,活動活動?叫我們姐妹看家沒問題,就怕萬歲爺出去一趟,回來認不得路,更怕萬歲爺認識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你這個小妮子,哪兒那麽多的就怕?要是怕就一起跟朕出去走走,朕是爲了郝搖旗的事兒,廣一西的明軍就都是些飯桶,清軍馬上就要打過來了,到時候還得指望着這支部隊替咱們扛活兒呢。”舒窈和穆青沒聽過扛活兒這個詞兒,她們互相看了看,到是想起剛才朱四說可以帶着她們去,竟然都高興的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