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笮融跑到了薛禮所在的地方,與薛禮見面之後,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若非薛公收留,融難逃性命也。”笮融拉着薛禮的手開始哭訴。
“君守下邳,更在我彭城之東,如今彭城一線,曹兵未見蹤影,足下何以至此?莫非曹軍取道下邳?”薛禮看着狼狽不堪的笮融,頓時好奇道。
“薛公有所不知,此番不但曹軍殺來,那崇明長賊亦至,兩方齊攻,區區下邳,如何守得住。”笮融聽到彭城的曹兵不見蹤影,心裏頓時一動,然後随口胡說道。
“某不忍見生民遭難,隻得棄城南逃,引曹長二軍來追,好使下邳百姓,趁機遠遁東海。某平素禮佛,清心寡欲,身無長物,隻因輕身而走,故賊追吾不及,融才得脫。本欲南下廣陵,與元達合力,共禦賊兵,怎料!”笮融說到這裏唉聲歎氣。
“如何?”薛禮神色十分緊張,廣陵和下邳是他彭城的後方,如果廣陵有失,下邳又落入敵手,那麽他的彭城就變成了一塊飛地,生死任人拿捏。
“怎料,那長賊遣文聘攻廣陵,融到之時,廣陵城已破,趙元達已亡!文聘縱兵于城内,燒殺搶掠,某未免資敵,拼死搶出一些财物,往西奔逃,直到此地,才得見薛公,隻可惜趙元達,殁于賊手,不得生也。。。”笮融聲情并茂的控訴着。
“這。。。”薛禮有些失神,下邳和廣陵都丢了,他的彭城又怎麽可能守得住。
“若非足下,拼死前來報信,禮恐難有生還之機,笮公遠來,稍事休息,明日我等在商議對策。”薛禮對笮融道。
“也罷,隻好如此。”笮融點了點頭。
薛禮讓笮融安頓下來,自己則回到了府邸之中。
本來陶謙這一次強令薛禮出兵,堅守要地,其實就是讓薛禮去送死。
薛禮自然也沒有爲陶謙拼死拼活的打算,本就打着撤離彭城,過江駐紮或者找機會投靠别人。
誰知這一次曹兵,并沒有強攻,隻是稍作試探之後,就沒了蹤影,這一下薛禮卻不敢動了,他生怕是曹軍的詭計,他一旦離城逃走,隻怕就會生死當場。
現在笮融的到來,果然證明了曹軍奸詐無比,确實有詭計,不過幸好不是針對他的,而是聲東擊西,繞過了彭城攻取下邳。
聽聞笮融說長軍與曹軍齊至之後,薛禮甚至連對方這麽做的理由都弄清楚了,人人都知道曹長二人,交情不淺,這也很正常,一個閹宦之後,一個無信異人嘛,身份的确般配。那麽這兩人攻取徐州,估計是準備平分的,自己與陶謙的矛盾徐州人人皆知,那麽曹軍攻下邳,長軍攻廣陵,而不打他的彭城,這是爲什麽呢?
薛禮認爲,肯定是曹長二人覺得,自己和陶謙有矛盾,隻要切斷了彭城和徐州的聯系,那麽一紙文書,就可以招降自己了,反而厮殺都不用了。
“哼哼,想得倒是極妙,卻也太過小觑薛某了,薛某豈會屈身事賊!”薛禮心中冷笑一聲。
“彭城已成飛地,絕非久留之所,若孤身而走,或可北上投袁本初,隻是身無寸功,恐難被其重用,若舉全郡相投,又難過兖州,放眼四周,唯袁公路與劉正禮能容我,袁術反意昭然,劉繇皇命正統,嗯,投劉繇去。”薛禮很快就打定了主意。
準備投奔劉繇的薛禮,開始刻意交好笮融,每天三頓,天天宴請。
薛禮想要拉攏笮融一起投奔劉繇,畢竟二人同爲徐州同僚,一起到了劉繇帳下,也好有個照應。
笮融聽到薛禮一起投奔劉繇的提議之後,欣然允諾,他本來就打算去投奔劉繇的,隻不過現在遭了大難,在薛禮這邊稍加修整一番罷了,彭城根本不安全,所以他很快就會再次上路。
得到笮融點頭之後,薛禮大喜,劉繇正缺人手,自己帶兵相投,還能拉攏笮融一起,必然會受到劉繇重視,薛禮沾沾自喜。
于是薛禮對笮融的态度,那是越發的禮遇有加,兩人的交情因爲境遇差不多的原因,升華到了極點,連吃住都在一起。
而笮融也對薛禮的态度,感到極爲滿意,他覺得這個薛禮,并沒有因爲自己的壞名聲,而産生什麽偏見,還傾心結交。
“不錯,此人倒是值得一交,日後也好互相幫襯。”笮融點了點頭,心裏認可了薛禮,決定交他這個朋友。
很快,薛禮準備出發了,彭城的東西自然不會留給長曹二人,他要全部帶走,他和笮融逃出下邳時不一樣,他有時間捯饬,收攏了大量錢财的薛禮,開開心心的和笮融一起上路了。
不過和笮融不同的是,笮融是出發,薛禮則是真正的上路,黃泉路。
一向抵擋不住财富誘惑的笮融,看的對方車上比他多得多的金子之後,雙眼立刻閃過殺機,于是乎,和在廣陵時一樣,笮融再一次,以從背後偷襲,刺穿後心的方法,殺死了薛禮,然後他帶兵殺散了薛禮随行的親衛,收攏了彭城殘兵,徹底占據了這些财富,這樣一來笮融現在倒是比從下邳逃出時,富裕了很多倍,就連軍隊數量都壯大了一些,這讓笮融感到很高興。
笮融帶着大量财物,直接去投奔了劉繇,當然這些财富都是他笮融的,和劉繇屁關系沒有。
天下第一的事迹還沒有結束,不過暫時要告一段落。
在笮融狼狽逃竄,投奔彭城彙合薛禮的時候,長天終于到了郯城之外,而和他差不多時間到達的是曹操的大軍,比他們倆更晚一些的則是劉備的部隊。
曹操沒有選擇立刻攻城,劉備沒有選擇派人進郯城聯絡,長天則在中間立下了大營,也沒有明确的表态,要準備幫誰。
三方似乎,沒有都沒有輕舉妄動。
這種形勢,卻急壞了郯城裏的陶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