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完全沒有,長天沒有主動欺負過别的玩家,因爲沒必要,他也不屑于這麽幹,但是凡事都有萬一,那麽如果真有了這種必要性,他會怎麽辦呢?
長天恐怕同樣會毫不猶豫的去施行,最多在行事手段的激烈程度上,有所考量罷了。
所以石韬這麽做本身是沒多大問題的,但是他現在顯然陷入了困境,那麽他的問題出在哪裏呢?
隻因爲他的份量、背景差得太多,如果這石韬的身份是他長天的使者,那麽斷然不會遇到這種困境,當然如果兩人一早就是他的屬下,那也不會發生沒錢吃飯這種事了。
不管怎麽說石韬陷入困境了,而且看石韬的樣子,似乎也不願意再開口,不知道他有沒有提早預料到這點,長天覺得以對方的智慧不會沒有考量,那麽他爲什麽還要這麽幹、這麽說呢?
這個問題,是長天想不明白的,他轉頭看了看端坐一邊,默不作聲一直在喝茶旁聽的賈诩,長天覺得這家夥肯定知道石韬的用意,不過現在不是問的時候,稍後有得就問問他,現在還是要看看這徐庶的爲人,到底如何。
“你有何言說?”劉表冷聲問道。
“敢問廣元何罪?”徐庶道。
“有何罪責,汝豈不知哉?汝爲其友,石韬行騙,爾亦難辭其咎!”劉表怒道,寒門果然都是這樣的無禮,竟然敢反問他。
“所騙何人?”
“黃射,你與他分說。”劉表喊道。
黃射對劉表拱了拱手,施施然的坐在位置上,也不動彈,随口對徐庶說到:“石韬所騙者,乃異人也。”
“異人非是天神子民,安得依漢律裁量?”徐庶道。
“以君之言,豈非騙便騙了?”黃射反問道。
“哈哈哈哈哈。”徐庶大聲嘲笑,聲音極爲刺耳。
“莫非諸君心中,不是這般所想?!”徐庶環顧四周,厲聲質問,他一個個掃視對方,就連劉表也一樣被他逼視。
長天面露微笑,正如徐庶所說的,這些人無一不是這麽想的,不過是異人罷了,騙了也就騙了,有什麽好計較的,就連他也對此不在乎。
你要說從道德層面來說,石韬做的确實不咋滴,但那又怎麽樣?
在一個相對規則完整的世界裏,如果因爲受到侵害而遭了損失,那麽該怎麽辦?
報官?不錯,是該如此,但是如果官方不受理呢?
那麽剩下來的,要麽私下了結,要麽就忍氣吞聲。
忍氣吞聲分兩種情況,第一種就是逆來順受,過了隻當過了。
第二種,則是吃一塹長一智,用這次受小騙,以後就不會受大騙,這種道理,來平息自己的情緒,隻不過選第二種的人通常并不多。
至于私了更簡單,一如徐庶、典韋那樣爲友殺人,以直報怨。要麽就是如同貪狼會長等玩家那樣,托關系找靠山,找到了黃射與蒯祺,然後就是比誰分量重,拳頭大了,顯然黃射等人要比石、徐二人更重一些。
不過在場份量最重的并不是黃射與蒯祺,哪怕蒯良的身份也比這兩人重得多,更别說還有劉表,當然拳頭最大的,還得屬他長天。
但他現在不準備表态,長天還想再看看徐庶的表現,他現在是在從側面考量這個大名鼎鼎的徐庶,徐元直。
不錯正是如此,是在考量。
可能很多人,都沒想清楚過這一點,甚至絕大多數玩家,連想都沒想過。
那就是,在大量玩家還在慢慢往上爬的時候,他長天已經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而且站的很穩。
他已經從一開始的,需要被NPC來考量的小人物,變成了真正有資格、也有必要去考量NPC的人,這一點和其他所有玩家,都是完全不同的!
這也是爲什麽,在遭到周泰和劉巴的拒絕之後,他沒有第三次主動聯系,他的身份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了,不可能像以前一樣,随意的自降身份,去低聲下氣。
他現在是一方諸侯,真正有實力的人。
不像以前在洛陽時,爲了斬斷袁氏與鮑鴻伸過來的手腳,不但逃也似得離開了洛陽,并且将幹系并不大的馮芳,打得永不翻身,從絕大多數角度來看,這都是一件很憋屈的事。
這沒有辦法,因爲那時他在靈帝心中的份量,還遠不夠重,他也不可能靠趙謙、曹操來庇護一世,也庇護不了,所以他主動誘使了白波賊揭竿造反,攻略郡縣,他則聯合或者說利用了趙謙、曹操、袁紹擊敗賊寇,然後自己立下大功,斬殺了郭太,讓他這個西園左校尉在靈帝眼中的份量,提升了一個足夠大的台階,才真正得到了靈帝的青睐,引爲臂助。
這些都已經過去,現在則不同了。
長天現在要做的,那就是盡可能的,積蓄和壯大自己的實力,推掉袁術、滅掉陶謙,鏟掉劉表、逼降士燮,然後整合實力,然後和曹、劉來一場,驚世大戰!這同樣也是以長天現在在《世界》中的身份,必須要做的。
面對徐庶的嘲笑,衆人心中不快,尤其是劉表更是惱怒,因爲徐庶,說中了。
但,這沒用。
“漢律可比天條,焉有例外之理?”蒯良皺眉道。
“呵呵,蒯襄陽豈不聞,賈生萬物之論邪?”徐庶淡淡道。
不待蒯良回答,徐庶朗聲道:“賈太傅雲:夫天地爲爐,造化爲工,陰陽爲炭,萬物爲銅,合散消息,安有常則?千變萬化,未始有極。忽然爲人,何足控揣,化爲異物,又何足患。小智自私,賤彼貴我,達人大觀,物忘不可。貪夫殉财,列士殉名。。。。。”
徐庶冷聲說了不少,長天也沒有全部聽懂,心歎幾千年前的文言文,實在有些晦澀。
“天道無常,何來比天條之言?漢律又何來不可騙異人之言?爾等莫非,欲私定漢律邪?”徐庶說到。
蒯良無言以對,私定漢律那是造反。
劉表冷聲道:“哼,依你所言,反倒确切明了,那石韬自是貪夫,當殉财死,爾欲效列士邪?”
劉表的話充分說明了,誰拳頭大誰就是對得,這個道理。他劉表現在就是要懲治,這個敢嘲諷他的石韬!
徐庶聞言沉默了一會,然後再次沉聲道:“我與廣元,不過二村夫爾,于此,立廳堂,面諸公,生死不能自由之,此皆因我賤彼貴也。然,此番事由,因庶而起,若廣元有罪,吾當代之,若死罪難逃,亦無怨尤!”
“哼哼,老夫便成全你!”劉表冷聲道。
坐在場邊的長天,眼中一亮,他終于等到自己要聽的話了,前面的都是狗屁,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對他更是沒有益處,這些從沒力量的人嘴裏說出來,毫無用處,他想聽的隻有一件事,徐庶會怎麽對石韬。
長天聽到了,他很滿意,交朋友就該交這樣的。
現在,該他出聲了。
“景升兄,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