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來到不遠處,擡手止住了部隊,他身後的步卒與騎兵,按照平日的隊列,極速的排列整齊,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部隊。
而長天這一邊,護衛軍與趙雲的那數百騎兵,同樣列陣以待,對面數倍于己方的士卒,毫無膽怯之意。
張遼看着長天的部隊,開始盤算着自己拿下對方,會有多少傷亡,得出的結果不禁讓他暗暗皺眉,而且不知爲何他對于長天,一直都都一些忌憚,于是隻身策馬向前走了幾步,對長天大聲說道:“右将軍,這是要走?”
“不錯,長安事畢,當歸了,文遠帶兵前來,可是欲強留寡人?”長天冷冷的說到。
“右将軍欲走,自無不可,然還須留下董卓屍首。”張遼說到。
“文遠覺得,寡人可會給你?”長天反問道。
“或許會給,亦未可知。”張遼看着長天淡淡道。
他的話音剛落,身後的部隊齊齊踏出一步,口中一聲斷喝,震天動地,似有無敵氣勢。
“典将軍,此人定非無能之輩,更兼兵力數倍于我,若征伐一起,主公必處劣勢,屆時還請将軍護佑主公,趙某沖陣刺其于馬下。”趙雲對邊上的典韋說到。
“子龍小心,此人勇武不下呂布。”典韋提醒道。
趙雲點點頭,一雙虎目緊緊盯着張遼。
“呵呵,這才數日不見,文遠風采更甚,自信也更強了。也罷,君欲強取,便來拿罷。”長天平視對方,根本無視對方的威脅。
長天身後的所有人,都做好了一場大戰的準備。
“戰事一起,你二人合力沖陣,拿下張遼。”長天沒有回頭,直接對典趙二人說到。
要靠一個人戰勝張遼隻怕很不容易,隻有在戰鬥剛開始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依靠二将的迅猛和勇武,瞬間壓制張遼才有可能,不然這一仗,隻能跑路。
“右将軍,平素你我交情匪淺,你既不願,我不強求,你隻需将董賊屍身擡出,讓某一觀,便可。”張遼似乎退了一步。
長天立刻回道:“絕無可能,不管你是要奪、還是要看,戰過一場再談!”
張遼眉頭一皺,剛才對方如果示弱,那麽自己就會趁勢殺過去,不過顯然這個長天,不吃這一套。
長天,見張遼不說話,主動道:“文遠,若要戰,我這兩千人馬,陪君決個生死,若是和,那長某就不奉陪了。是戰是和,速速決斷!”
張遼左思右想,還是算了,董卓是已經死透了,看見這事的人很多,跟長天死磕,隻爲董卓的屍體,根本沒有多少好處,犯不着往死裏得罪他。
“右将軍,果非凡人也,遼深感佩服,今日就此作罷,後會有期!”張遼果斷的抱了抱拳,返身帶兵離去。
長天見到張遼走後,輕輕出了一口氣,要是真的開戰自己這點人的損失,隻怕會很大,而且萬一典、趙、賈三人,有個什麽兇險,那必定要讓他痛心疾首,果然身爲主君或大将,輕身赴敵陣,絕不是智舉,賈诩的擔憂,絕對是有理由的。
“快馬加鞭,速去郿塢,接了人,便回落霞。”長天果斷的喝道。
于是一行人,再一次飛快的上路,朝着百裏外的郿塢進發。
此時的皇宮之内。
“當真?”劉協一臉驚喜的大聲問道。
“當真。”馬日磾微微點點頭,輕聲道。
“果然?”劉協再次确定似的問道。
“果然。”馬日磾似也松了口氣。
“哈哈哈哈哈,老賊一死,朕無憂矣。”劉協高興的叫喊道,然後将兩手背在身後,不停的來回踱着步,看那樣子就差手舞足蹈了。
此時的劉協,不複以往怯懦的神情,擡頭挺胸,昂揚之氣蓬勃而出,似乎找回了,丢失已久的自信和安全感。
“太傅,老賊既死,朕準備親政,總攬天下,誅滅老賊殘兵,讨伐天下不臣,如二袁者!還有異人,朕要把異人,一個不剩得趕出大漢!”劉協說着說着,就面色變得陰沉了,他想到了長天離開前的話,那顯然不是什麽好話,什麽叫他的身邊人,他的人自然有他這個天子庇護,董卓一死,天下還不就是他的了?到時候,看看誰求誰!
馬日磾看着劉協,心中突然開始有些擔憂了,他甚至開始懷疑,殺死董卓到底對不對,這麽做似乎突然解放了,劉協心中那被長久壓抑,而變得扭曲的一面。
“陛下,國賊雖除,朝中未穩,當務之急,先是昭告天下,穩定人心,董卓餘黨,切不可問罪,當以安撫爲上,異人更是動不得,如今禮崩樂壞,基業傾頹,天下難以一統,陛下若要匡複漢室,還需合縱連橫,以大義名分,攏絡諸侯,以爲臂助,而天下乃定,首當其沖者便是,右将軍。陛下切不可與其爲敵。”馬日磾勸道。
“老賊惡貫滿盈,從者豈無辜邪,今若不罪,此後人皆效之也!”劉協反駁道。
此刻王允突然從外面走進來說道:“陛下所言極是,李傕郭汜等輩,皆背德無信之人,今日招撫,明日又反,豈能姑息養奸,允此來,便欲向陛下,請一紙诏書,赦董卓諸将無罪。”
“司徒何意?”劉協道。
“自是慢其心,輕其備,待陛下分封功臣之日,聚而殺之。”王允說到。
“此計甚妙,便交付司徒了。”不等馬日磾開口說話,劉協就一臉大喜,當即開口定下,倒像是一副真正的皇帝氣派。
馬日磾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這王允未必就是好意,怎麽能這麽輕易答應,要知道對方可是毫無顧忌的,将刺殺之日,選在了祭天之時。
王允一臉笑意,道:“謝陛下。”
殊不知此時此刻呂布和高順還在大殿之外,不過皇帝既然這樣相信他,那麽這些人到不用動了。
王允躬身施禮,慢慢退出了大殿。
在他走出去之後,馬日磾剛想說話,突然發現劉協似乎想到了什麽,在發呆,随後隻見劉協有些擔憂的問道:“太傅,你覺得,那呂布是聽王司徒的,還是聽朕的?”
馬日磾不免有些沉默,随後開口道:“陛下勿憂,呂布愛财,且以高爵祿之,或可收其心。”
劉協點了點頭,算是放下了一點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