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現在也需要逃出長安,他相信呂布很快會追來,呂布他不怕,但是高順的陷陣營太厲害,而且張遼還不知道到了哪裏。
至于董卓他真的希望這胖子,能順利逃出長安,憑着白馬的速度,或許還有轉機也不一定。
别看白馬蠢得很,但這家夥得速度絕對是最快的,從馱着呂布的紅馬,追不上背着自己和大妞兩個人的白馬,這點上就能看出來。
長安西街口,白馬距離城門已經很接近了,但是它離城門越近,就越發本能的感到一股危機。
白馬視力很好,很快就察覺到了危機的來源,正是城門口處站着的那個幹瘦老頭,白馬覺得這老不死的身上,散發着一股,跟那個極爲讨厭得,總是喜歡耍一根晾衣杆(畫戟)的家夥,一樣的氣息,讓自己十分不舒服。
不過白馬自信,自己的速度已經超出了所有一切,它一定可以越過任何的阻礙,這點就連自己的女朋友都比不上,嗯,現在是自己的老婆了。
白馬回想起那天,自己趁着那拿晾衣杆的傻逼,鬼鬼祟祟的偷偷跑進了,自己背上的這死胖子的後院,不知道去幹什麽,它立刻抓住這個絕佳的機會,溜進了晾衣杆的後院,的馬廄。
那時候,紅馬正在安靜的吃着燕麥,白馬連忙上去,掏出了一大堆寶貝,這些都是它讓那條蠢狗和松鼠,從主人的寶庫裏偷出來的,正好能用上。
白馬的禮物讓紅馬十分開心,于是在半推半就之下,白馬終于得償所願,成其好事,那滋味,那感覺,那種得意,到現在白馬仍然回味無窮。
突然,一陣陣森冷的寒意,吹了過來,将白馬從美妙的回味中,拉了回來,白馬發現老家夥的劍,出鞘了。
白馬立刻準備四蹄再次發力,将速度提升到極限,撞死對面那個老不死,身爲主人的坐騎是不會死的,它怕個鳥。
長安城的北門。
此時宮内大亂的消息,還未傳至城門,因此這裏仍然出入無礙。
“且住!”有士卒攔住了一個将要出城的文士。
如果長天在這裏一定能認出,這個人就是荀攸。
荀攸平淡的看着那士卒,沒有說話,事實上荀攸的畫像已經張貼到了長安城的四門,現在他的畫像就在離他幾米遠的牆上,而荀攸則根本沒有任何僞裝的意思。
“汝竟然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出城,呵呵,莫非欺我等眼瞎不成。”守門的士卒隊長,對荀攸喝罵道。
他剛要吩咐其他人拿下荀攸,卻聽有人說到:“慢着,你認錯人了。”
士卒隊長轉頭看去,發現是他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城門校尉。
于是根本不敢聲張,隻得退後到一旁,荀攸對着城門校尉,微微點頭,也不說話,直接走出了長安。
待荀攸走出去之後,城門校尉喝道:“緊閉城門,不得放任何人出入!”
在這個明顯是太傅、天子一黨的城門校尉的命令下,長安城的北門,在荀攸的背後,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緩緩關了起來。
荀攸轉頭默默得看了一眼,雄偉的長安城,随後往東而去。
現在董卓的死訊還未确定,但是這已不重要了,如果在他的一系列步驟之下,董卓還是沒死,那麽隻能說對方命不該絕,隻不過這種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
現在是他投奔明主的時候了,隻有真正的統一天下,這個亂世才能徹底終結,漢室才會得以存續,百姓才能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
董卓不死,天下諸侯終要有所顧忌,不會真正的無所顧忌、大打出手,那麽這個亂世還是會,不斷地、不斷地、無休止的持續下去,戰亂之中飽受苦難的隻有百姓,所以能夠盡快的結束亂世,才是根本大事,哪怕結束亂世的手段,一樣是戰争也罷。
長痛,終究不如短痛。
所以不管是爲了荀爽的私仇,還是爲了天下大計,對荀攸來說,董卓都必須死,哪怕爲此會死掉很多人。
“不知多少人,能在李郭二人手下,得以幸存。”荀攸淡淡的歎道。
然而,這都是值得的,在他看來,十個李傕郭汜,也比不上一個董卓。
“雖不願承認,董卓确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董卓若死,想必也算死得其所了。”荀攸沉聲自言自語道。
随後他不再言語,加快了腳步,早一日投奔明主,就能早一日施展抱負。
明主是誰?須得胸懷大義,不懼董卓淫威,無拘于小節,敢在董賊未死之時,雷霆出手,掃滅讨董諸侯之人。
長安城西門。
那名老者已經将鐵劍出鞘,看似随意的握在手中,但正是這種随意,給人一種非但無懈可擊,并且十丈範圍之内,都絕不可能逃出老者手中雷霆一擊的感覺。
王越看着即将逼近的白馬,不得不說這匹馬是天下罕有的龍駒,不過可惜就算速度再快一倍,都逃不出他手中的這柄劍,他會把董卓和這批龍駒,一起砍成兩半,就是可惜了一匹好馬了。
他和董卓無仇無怨,對他來說,什麽天下大義,與他也無關,年輕時那顆,總想着出人頭地的心,也早已随着辭去虎贲将軍官職,并且在十幾年如一日的劍術修習中,沉寂了下去,變得波瀾不驚。
不過他終究還是人,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他終究還有訴求,于是他求到了在他還是虎贲将軍時,就結識的當朝太傅馬日磾之處,而代價則是今天在長安城得西門,殺死這個天下聞名的,董太師。
忽然,在路上蓄勢待發,準備一擊斃命的王越,突然皺了皺眉,随後他收斂了渾身的氣息,身體放松了下來,将鐵劍又插回了劍鞘。
因爲他看到,董卓調轉了馬頭,回去了。
王越不認爲董卓會對自己這個幹瘦老頭在意,這董卓算不上真正的高手,雖然自己剛才露出了殺意,但不是特别敏感得家夥,是察覺不出來得,而且他與董卓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二十年前,對方肯定認不出自己,至于周邊的埋伏,對于有那樣一匹坐騎的人來說,幾乎都可以忽略不計。
這隻能說是天意了,王越此時甚至有些好奇,是什麽讓董卓在即将能逃出生天的時候,還會調轉馬頭回去,董卓到底是爲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