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兵的突然爆發,着實讓聯軍大吃一驚,再加上兩路伏兵沖出,圍住了聯軍兩側,更是讓大多數人驚慌失措。
不過在慌亂之後,很快他們就察覺到,對方的人數其實并不多,雖然看似兇惡無比,聲勢吓人,但其實對聯軍造不成太大的傷害,隻不過在一定的程度上限制了,自己這邊的行動罷了。
被你們圍住又如何,無非多了兩個接戰面而已,你們這點兵馬,還想翻出天去?更何況,自己這邊還有騎兵作爲援軍。
聯軍将士重拾了信心,之前突如其來的壓力也減到了低谷。
然而,他們很快再一次,感受到了戰事的兇險。公孫瓒的援軍,被迫撤退了。
公孫瓒憋屈的撤退,讓聯軍的士卒,重新開始恐慌,畢竟那萬餘騎兵,是一道戰場上的生命線,有了他們的存在,步卒才會覺得有保障,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左翼的騎兵,并沒有被擊退,反而鑿穿了對方的陣線,已經快到中路。
沖過了阻礙的李然和典韋,殺開一條血路,總算趕到了中路,瞬間暴起從對方的背後發動了攻擊,這使得左側的西涼軍,被打的措手不及,不得不分兵,兩面交戰。
然而,事實上,落霞騎兵并非全無壓力,同樣的他們後方,那本來已經被甩下的那些士卒,已經趕了上來。
“沖破他們!”李然高喊一聲。
他看準了曹氏将領所在的方向,手中突然發力,寶槍橫掃、猛磕,将擋在自己面前的那些敵人,一個個的殺死、或者擊退,向目标猛沖。
相對于李然的奮力殺敵,典韋就相對顯得輕松不少,他面前仍然沒有能夠,哪怕稍稍擋一下的敵人,騎兵一路長驅直入,很快接近,夏侯兄弟所在之地。
騎兵一走,後面的追兵,自然而然的圍了上來,因此讓中路聯軍更爲慌亂的事情發生了,左右兩側攔截騎兵的那二路伏兵,也同樣的貼近中路陣線,加入了戰鬥厮殺,這使得兩側本來還不算太大的壓力,暴增!
“夏侯将軍,某奉主公之令,來助你們突圍!”李然沖近後對着夏侯惇喊道。
“還未鳴金,怎能私自撤退?擅行退兵,乃是大罪,李兄好意,惇領了,此時卻是萬萬退不得。”夏侯惇連考慮都沒考慮,直接拒絕了李然的提議。
李然聞言,同樣覺得有道理,長天隻是讓他來助夏侯惇等人突圍,但是沒說過,可以在鳴金之前就撤退,私自撤退顯然是大罪,若是因此讓戰鬥失敗,隻怕長天和曹操都沒借口保住他們。
當然,對長天來說,有沒有借口,和去不去做,是完全的兩碼事,不過這并非是李然應該考慮的。
“既如此,那某就随諸位沖殺一番!”李然當機立斷道。
既不退,那便戰!
“哈哈哈,我覺着你這人順眼,此戰過後,我請你喝酒!”另一側的曹洪,朗聲大笑。
曹仁堅毅的臉上,同樣微笑不止。
“好!李某,定當奉陪!”李然大笑,率兵殺入了陣中。
典韋有些羨慕他們,可惜自己要保護長天,也就不在戰時可以暢快大飲,他随即把目光放在了敵人身上,頓時怒火升騰。
“都是你們這些雜碎,害的你爺爺不能喝酒!去死吧!”于是典韋前面的敵軍,更加的凄慘了。
中軍最激烈的戰場,并不隻在曹氏将領所在的地方,在另一邊的戰場,血腥程度,絲毫不比這邊差。
而且那邊的敵方中軍的士卒,傷亡數量更大,堪稱整個戰場最大的一處絞肉機。
這裏有鮑信、于禁還有張颌,他們士卒精銳,數量也衆多,一直作爲聯盟整個中軍的鋒頭,領先于其他各路。
“殺!敵軍本陣,近戰眼前,沖開敵兵,直搗黃龍!”鮑信大聲鼓舞着,士卒們的士氣。
仿佛勝利真的近在眼前一般,士卒紛紛鼓起最後的力量,朝前猛攻。
“張司馬!”鮑信大喊道。
“鮑大人,喚我何事?”張颌擊退前方敵兵,随即回到。
這一路從中場殺到,現在快到地方本陣之前,雙方的配合,不可謂不默契,尤其是于禁與張颌之間的合作與競争,可謂精彩之極,完全看不出這是兩個,互相不認識的将領,統帥的軍隊,仿佛已經早已熟悉了彼此一般,這說明一點,就是這二人率軍陷陣沖殺,已經跻身于當世一流,真正的大将之才。
“張司馬,請與我軍合力,攻破敵兵,沖擊本陣,拿下那徐榮的腦袋。”鮑信喝道。
“好此言正合我意,拿下徐榮,結束這場惡戰。”張颌并沒有考慮多久,點頭同意了鮑信的提議。
“主公,當提防那徐榮還有伏兵。”于禁在邊上喊道。
“即便就伏兵,也不會過萬,無需忌憚,此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鮑信吼道。
于禁也不再言語,他隻不過是盡自己的本分,必須要提醒鮑信,但是其實他的心中,同樣是想着要,破開敵方中路,直搗黃龍的心思。
至于伏兵,他和張颌剛才考慮的差不多。既然還沒有鳴金收兵,就表示還有的打,絕非是毫無希望。他至少對曹操的判斷,是相信的。而且那個武将不想在這種大戰中,揚名立萬,成爲最矚目的那一個。
不過他們的,邏輯沒有錯,但是還不夠全面,以至于判斷産生了偏差,不鳴金不一定代表能赢,也有可能隻是代表着,現在暫時還不能撤退。
經過多次被打臉,那些諸侯已經不再譏諷,喜歡和那該死的異人一塊的曹操了。
看到鮑信和張颌,将兵馬合在一起,開始做最後的沖擊,這些人再不會打仗,也知道真正的關鍵時刻,來了。
曹操緊緊握着令旗,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戰場,一刻也不曾放松過。
看到鮑信和張颌沖鋒時,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他早已深知這一戰,不是如何勝,而是如何不大敗。
事實上公孫瓒撤退的那一刻起,就代表這場失敗拉開了序幕,至于這場戰鬥,其實在開戰之前,就已經敗了。
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
“此人,當真可怕,董卓有此人相助,讨董大事,難上加難。”曹操暗自輕語道。
在左路的長天,看到李然沒有助他們突圍,反而一起參與到厮殺中時,心裏并沒有不快,這是必然的,本來的意思,也隻是在撤退時,在助他們突圍罷了。
“公台,爲何還沒鳴金?徐榮本陣之餘千人,卻毫無怯意,分明胸有成竹,若沒有殺手锏,前兩路伏兵,又有何意義,這些孟德不可能不清楚。”長天問道。
“主公,曹公此舉,隻怕是想在最合适的時候撤退,讓對方發力到空處,減少損失。不過,現在隻怕有些問題了,鮑信和張颌突然舍身猛攻,隻怕會讓徐榮的後招,更快的到來。”陳宮說道。
“嗯,戰場局勢真是千變萬化啊,非人力能預料。不過這徐榮,能把整場戰鬥,把握到這種程度,果然是頂尖帥才。”長天點點頭。
“你看,那是不是你的兵?怎麽快接近中路了?”李大妞,指着戰場喊道。
長天順着大妞指的地方一看,果然,麴義率領着麾下士卒,一路狂飙,朝着自家騎兵的方向,極速沖過去,顯然是要沖陣。
他想了想之後,明白過來,應該是劉備讓麴義去救援的,不過麴義這次去,說不定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殺!推開他們!撞開他們!殺光他們!将士們勝利,近在眼前!”鮑信大喝一聲。
經過艱苦卓絕,血腥無比的拼殺,鮑信軍和張颌軍,終于快要沖破對方中路的阻攔了,徐榮千人的本陣,近在眼前。
徐榮冷眼看着,即将突破的敵人,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一片冰冷,不是憤怒和仇恨道極點的冷,而是無動于衷,已經一抹殘酷。
“哈哈哈,徐榮小兒,受死吧!”第一個突破的鮑信,喘着已經渾濁不堪的粗氣,大聲笑道。
但是他看見徐榮高舉右手的令旗,放下猛然一揮。
随後,徐榮的真正的殺手锏,發動了。
“有援兵又如何,再多的兵,也救不了你的狗。。。”
鮑信還沒說完就停止了,眼睛瞪圓,連瞳孔都有些放大。
他自信能夠突破任何敵人的阻擋,拿下徐榮的腦袋,但是眼前的敵人,顯然超過了現在他那疲累的士卒,能抵擋的程度,那是馬铠齊全,重铠披身的,西涼鐵騎。
隻見徐榮後方,沖出三員将領,各自領一隊騎兵,朝中路缺口而來。
“退!快退!絕不能抵擋!”鮑信大聲呼喊。
張颌于禁同樣大驚,立刻往左右拼命沖殺,試圖躲避。
将近五千西涼鐵騎,朝着已經将敵人限定住的道路,如同壓路機一般,旁若無人的,開始了筆直的、穩健的、沉重的、無可阻擋的碾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