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棗大營之外,一衆諸侯以臧洪爲首出外迎接,新到的陶謙和孔融兩人。
這段時間到達的諸侯已經有不少,包括鮑信、袁遺、公孫瓒、韓馥以及今天剛到的陶謙與孔融。
“臧盟主言重,今海内失統,禮崩樂壞,先有張角造亂,又值董卓篡天,我等世受漢祿,豈能不爲國緻臣節,效死命呼?”孔融對諸人拱手坦然說道。
“文舉此言深得我心,我等齊聚于此,共襄大義,正是要讨平天下逆黨,匡扶漢室基業。”陶謙一副正人君子做派,在邊上附和道。
“二公高義,洪深感敬佩,此處不是談話之地,請二公帳中一叙。”臧洪的氣度非凡,此時看上去,竟也頗有人主之資。
孔融和陶謙,随諸人進了中軍大帳,坐定之後自然是擺酒上宴了,孔融号稱,座上客長滿,樽中酒不空,對此十分開懷,立刻開始了他最拿手的高談闊論,說的衆人佩服不已。
陶謙則四處看了看,發現自己的後台袁術、和該死的異人均未到,于是問道:“這坐席未滿,可是有人還未到?”
“不瞞恭祖所言,怕是有人對我們盟主不服啊,值此國家危亡之際,竟還有人罔顧大義,隻圖名利,一心貪戀這盟主之位,實在教人寒心啊。”張邈不失時機的給二袁補上了一刀。
陶謙聽得一陣膩歪,你特麽這是在說自己吧,要不是你搶着推舉臧洪,老袁家的兩位能不來麽?
“哼。”邊上的鮑信冷哼了一聲,毫無顧忌的表達了自己對張邈的不滿。
張邈自從那次被鮑信攻了後路,自然對此人也全無好感,當時就對鮑信怒目而視,鮑信自顧自喝酒,根本不理張邈。
其他人則眼觀鼻,鼻觀心,隻當沒聽見,一個個正襟危坐,仿佛兩耳不聞天下事,就連之前說的口水四濺的孔融,也适時的停了下來,他與袁紹沒有任何好感,但沒來的不止袁紹一個,因此也沒多話。
身爲盟主的臧洪,隻能出來解圍。
“這盟主之位,自當有德者居之,洪隻是代領,若是諸君有意于此,洪自當退位讓賢。”臧洪對着所有人坦然的說道。
這話一出,邊上的韓馥立刻蠢蠢欲動了,他對盟主的位置也挺有興趣的,但是邊上的劉賢卻扯了扯韓馥的衣袖,搖了搖頭。
韓馥皺了皺眉,又看了看邊上的劉岱隻得作罷,不過心中卻對這劉賢,越來越不耐。
在喬瑁三公矯诏剛傳到冀州時,袁紹就讓荀谌去勸韓馥起兵,共舉義旗。
爲人懦弱的韓馥,卻有些顧慮,一邊是虎視天下的董卓,一邊是四世三公得袁紹,而自己還是袁家的門生故吏,他一時拿不定注意該幫誰,于是問劉賢:“今當助袁氏邪?助董氏邪?”
劉賢頓時皺眉,戗道:“興兵爲國,何謂袁董!”
劉賢又說:“兵者兇事,切不可爲首。可視他州動向,有發動者,可以和之。”
然而依韓馥的意思,既然不能爲首,那又爲什麽要興兵,他索性端坐冀州不動了。
正爲了喬瑁的事憤慨之極的劉岱,見韓馥一屁股坐在冀州,根本沒有動彈的意思,立刻給韓馥寫了一封信:“逆賊無道,天下所共攻,死在旦夕,不足爲慮。但董賊死後,當複揮軍讨冀州!汝身爲州牧,坐擁強軍,不興兵讨兇,反坐觀成敗。汝欲當黃雀,成董卓第二邪?”
韓馥不得已,隻能回書起兵,前來會盟,心中暗惱劉賢,如果不是這劉賢讓自己,先看看形式,自己豈能被劉岱威脅,他心裏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劉賢的身上。
今天這劉賢又來阻止自己領盟主,實在可恨之極,韓馥心中憤懑已經到了一定的程度。
于是乎,以後的日子,劉賢再也沒在韓馥身邊出現過,仿佛這個人消失了一般,當然也沒人,不識趣的去問韓馥。
臧洪提出讓賢後,張邈先是一皺眉,心說你退了位,老子的心血不是白費了?不過,他轉念一想,這未必不是自己登台的時機。
于是心中意動的張邈,立刻就想大發豪言,把人們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臧洪必然意會讓位,自己則三推再領,可堵住别人的嘴。
但是,還沒開口,就被陶謙打斷了,把張邈硬生生憋了個滿臉通紅。
“兩位袁公未至,怎麽那曹孟德也未到?”陶謙冷眼瞥了一下張邈,就你也想當盟主,一邊待着吧。
“孟德與右将軍長天結伴而來,想必是快到了。”與曹操交好的鮑信開口替曹操解釋道。
“本以爲曹孟德,是心系天下,胸懷坦蕩之人。可惜,卻整天與那異人厮混在一起。真是可惜。”陶謙搖了搖頭陰陽怪氣的說道。
“爲何可惜?”孔融好奇的插話了。
“那長天,蒙先帝厚恩,以一介賤鄙異人,竊據高位,不思報效國家,卻常與董賊勾連,饕餮無度,殘害賢良,多有不義之舉,可謂人神共憤。于洛陽之時,此二賊因勢利反目,自相魚肉,大動幹戈,其醜态畢露,猶如二狗競食,長賊無智,不敵董賊蠻橫,隻得劫持弘農,竄出洛陽,欲圖另立。以某度之,他日此人必效董卓篡逆,荼毒天下也!似此等不仁不義之輩,便如不才陶某,尚且恥與其爲伍,況諸公哉?曹孟德,不分黑白,竟黨豺爲虐。知之者且不說,不知者,隻道孟德與賊子,沆瀣一氣,朋比爲奸。陶某歎孟德,一身清名,将毀于一旦,故此惜之。”陶謙娓娓道來,說的頭頭是道,還一副歎息不已的表情。
大部分人聽後,都點頭稱是,一副嫌棄之色。
陶謙的一番話,頓時把長天推到了風口浪尖,所謂小人行徑,說得就是這種了。
這裏面沒人會爲長天說話,但是爲曹操說話的還是有的。
“照汝所言,等那長天一至,共讨董賊,我等豈非皆成一丘之貉?國難當前,何分貴賤,讨賊者便是善,助賊者便是惡。孟德兄興兵前來,爲的是國家大義,長天便有諸多惡行,于今亦算是讨賊義士,我等當有容人之量。良骥千匹,尚有害群之馬,人有萬姓,豈無小醜跳梁?何況,區區一異人哉?而孟德兄此舉,以我觀之,乃以身飼虎,導惡向善,功莫大焉,何來可惜之處。”
這話擡高了曹操,卻把長天踩的更低了。
反駁陶謙的人正是張邈,他嫉恨陶謙對自己的不屑,并且他也想修複與曹操的關系,但是又極其厭惡長天,因此才有了這番話。
陶謙聞言斜睨了張邈一眼,此人雖反駁自己,但是也把長天徹底踩在諸人腳下,并沒有違背自己的初衷,暫時不與他計較,但這不影響他繼續煽風點火,推波助瀾。
陶謙站起身看着諸人,義正辭嚴的說道:“爲國讨賊,旨在大義,豈能藏污納穢,卧榻之側,竟容賊子酣睡,爾等可能心安?若那長天,怙惡不悛,執迷不悟。不助我等讨賊,反助賊來圖我,屆時勢如累卵,我等存亡絕續,将如之奈何?”
此時張邈聽出來了,陶謙想要搞掉長天,他心裏是一萬個樂意的,當即配合的說道:“那依恭祖之見,該當如何?”
陶謙正色說道:“留長讨董,無異與虎謀皮,我等萬死一生。去惡存善,方能化險爲夷,可保十拿九穩。”
“那若是,此人心生怨怼,前去助賊,若何?”張邈立刻落井下石道。
“當施雷霆手段,先讨長,後讨董!”陶謙眼中兇光大盛。
“好,此言甚善。”張邈馬上跳了出來,第一個帶頭拍闆。
剩下的韓馥對長天隻有厭惡,袁遺是袁家人,公孫瓒是陶謙戰友,孔融自诩清高,他對曹操都不屑,别說異人了。喬瑁劉岱王匡之流,對一個職位比自己還高的異人,自然不會有好感,鮑信也隻是猶豫了一下,選擇了閉口不言,于是這條提議通過了,立刻由盟主臧洪,頒布诏令執行。
——叮!系統公告:玩家長天,受其他各路諸侯敵視,被驅逐出讨董諸侯行列。
于是天下又是一片嘩然,當然大部分是幸災樂禍的。
“這要是長天也棄暗投明了,那我這兩肋插刀的妙計,該往誰身上捅啊。。。”紅塵愣了愣。
離酸棗不遠的長天,自然也聽到了這聲公告,心中冷笑。
“一群蠢貨,果然上不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