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小主豈可殺乎?”原本奉鄭成功之命到思明處斬董氏與鄭經與鄭經之子的鄭泰,到思明後不僅沒有執行鄭成功的命令反而卻與洪旭等衆多留守将領商議集體抗命不遵。
從親情方面來說,董氏是鄭泰的弟媳,鄭經是鄭泰的侄子,即便是出身有瑕的鄭經之子也該叫自己一句大爺爺!
從理性方面來說,今時成功盛怒之下,要大義滅親不可置否,可是待到此風一過,發妻之情,父子之倫,有讓鄭成功想起來,‘自己賢惠的發妻,自己那英武的長子’。作爲奉命殺死他們的人,說不定就會受到不明的遷怒。
不管是從情感還是理性來說,這事鄭泰不能幹,今天能殺死主母和小主,那明日是不是就敢謀害主上了??這事鄭泰不能幹,也不敢幹。
王爺的堂兄都不敢幹的事?留守思明諸将敢幹麽?誰活膩歪了,願意去當這出頭鳥,于是轟轟烈烈的諸将各部聯合抗命的事情發生在鄭成功死前!
鄭經就這樣的活了下來,一個能執掌經營台灣十九年的枭雄,一個當時英國、荷蘭等資本殖民之國眼中的台灣王,自然沒這麽的脆弱,那麽的容易就死在自己父親的殺令之下。
東都(台灣)在下雨,思明(思明)也在下雨,大陸沿海百裏風雲彙聚雨水紛飛。上天再爲鄭成功這位英雄壯志未酬即将歸天而惋惜,對這位剛強的男人太過不公,僅憑他那二尺之肩就要托起整個華夏的脊梁,在父親的背叛抛棄,母親的慘死,部将的叛變他卻依然矢志不渝的要爲這個民族保存最後的血脈,做最後的鬥争。
思明的雨一直下着,自從王爺的病重的消息被傳來後,這裏的雨就沒停過!
五月初二,忽天昏地暗,黃蜂大作。思明。鄭府。
“最近這天氣,越來越反常了,我總是感覺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公子日前,東都傳來王爺病重,咱們要早做準備,以防在東都的鄭襲等人近水樓台先得月啊?”此刻的馮錫範還沒後日那麽老謀深算。
作爲一位風度翩翩又十分有追求的青年,在随父親加入鄭成功的陣營後,馮錫範就像**看見了高富帥,立刻就投懷送抱給鄭經。
外來戶的日子定然不會那麽舒暢,然而頭上還有一個出色的老爸的馮錫範更是知道自己的日子不會好混,想要出頭談何容易!
從來延平王勢力的第一天馮錫範就盯上了鄭經這匹黑馬!延平王長子,将來勢必要繼承延平王的勢力,成爲新一代的領主!此股不買,簡直天理不容!遂即抛頭顱灑熱血把自己身闆全部壓了上去!
可是當他在鄭經面前,‘讒言媚奴’好不容易獲取了信任,才發現事情并不是他一廂情願想的那樣!
延平王,雖然中意他的這個嫡長身份的兒子,但更對五弟弟青睐有加,這是個什麽情況啊??也許隻是王爺們那些大人物的權謀之術,但也不排斥延平王真有兄終弟及之意,情況不明啊!馮錫範的心裏比吃了大便還難受,而且這陀大便還是他主動的求着,等着人家拉出來搶着吃進去的。。
股都入了,現在想退晚了!在大家心裏早已經是大公子的鐵杆了。馮錫範此時還有着年輕人的血性,既然沒了退路,隻有背水一戰了,那就蒙頭向前闖一條路出來這是唯一的選擇。
當馮錫範正在努力爲他主子的未來而擔憂謀劃的時候,他的主子卻早在一邊私通弟弟的乳母做出有悖人倫的醜事,激怒了王爺,盛怒之下還要拿主子開刀。
完了,還幹個屁啊!跟了一個沒前途的老大啊!這當小弟的就更沒前途啊!馮錫範十分氣憤,我這個小弟都在爲你的事情擔憂。每天都苦思良策,你這個老大倒好自己跟沒事人不說,卻悠閑悠閑的在哪兒搞女人。搞女人就搞女人,搞什麽女人不好啊!偏偏搞乳母,這是明顯不想混的節奏啊!!你要***人也得等你得勢之後,随便搞啊!不說乳母,就是搞男人也沒人敢說你啊!!
事情已經發生了,能怎麽辦?總不可能真讓主子就這樣的被殺。幸兒奉命而來的鄭泰不僅是老大的伯父,自家人好說話嘛!更不說這老家夥就是一個泥鳅,滑不溜秋怎麽會讓自身至于災禍的源泉,一番主母小主論他順勢就接受并告之各爲将領。
好在,鄭經也并不是一無是處,能被王爺委以留守重任就說明在各島将領也是有一定地位和威信的。于是乎聯合抗命的事就是最好的選擇,畢竟法不責衆!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原本以爲躲過一劫,還沒來的急踹口氣,東都傳來了王爺被氣的怒火攻心狂吐鮮血病重的消息,在這檔口王爺病重!!傳位鄭經希望渺茫,想要謀取可又遠隔重洋力不可待啊!
“這個局面倒便宜鄭襲那個老匹夫了??”見鄭經一副正襟危坐深思,并未對他的話做出多大反應,馮錫範遂即又說道!
“王爺一身戎馬志在恢複我大明山河,沒成想到天妒英才,事業未成身染重疾!若是真有不幸。大公子,你身爲延平郡王敕封王爺嫡長子,是當之無二的世子身份,繼承王爺事業,完成王爺志願當之無愧。可眼下形式大變,咱們還的早作打算!”陳永華此時開口了,
雖然在陳永華心中,忠于的是王爺,能拯救江山的也是王爺,自然希望王爺長壽無比,帶領部下們殺回中原去!然而天不遂人願!
自從王爺讓鄭經以師禮相待,就注定生死榮辱及與鄭經一身,陳永華沒得選擇!在外人眼前他與鄭經早已一體。
陳永華,非常聽鄭成功的話,也十分的盡責,至少是在被鄭成功安排教導鄭經這件事上面,是沒的說的!!
鄭經能從鄭成功的殺令之中安然的活下來,就少不了陳永華這位老師的出謀劃策。鄭泰奉命到思明,誅殺鄭經等人。鄭經聽聞後在陳永華的幫助下,提前穩住思明以及沿海個島嶼局勢,待鄭泰入思明就将之扣押。原本就不想執行這個命令的鄭泰巴不得就借坡下驢。
而鄭經常年留守,島上諸将自然也與鄭經親善,加之陳永華作爲鄭成功的高級幕僚,經常作後備提調沿海各軍,與各軍将領關系匪淺,在他努力的奔走勸說下又促成聯合抗命一事。
殺死鄭經,這事不能幹,就算鄭經真的該死,也不能身爲鄭軍的下屬将領們幹!那就裝聾作啞吧!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當着就沒聽見過王爺的均令,但事與願違,鄭經和陳永華卻不給他們這個機會。
聯合抗命!這不是逼迫王爺麽?這是取禍知道不啊!南征北戰一生的王爺怎麽能容忍部将的集體抗命?不行,這事不能跟他們幹。
可是在這個時候本來就應該大家一起,你不知道我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裝糊塗。沒想到居然有人跳出來公開支持大公子,爲大公子抗命,然而這人還是實力不小的周全斌和洪旭,他們這小小的參将,參軍能怎麽辦?
怎麽辦?跟從呗!大公子眼前所展示出來的勢力足夠弄死他們了,王爺畢竟遠在東都,可大公子就近在眼前。再說了大公子可是王爺的嫡長子,現在手裏也有了一定實力,雖然父子生嫌但榮登的機會還是大有。于是乎沿海各島将領争鋒相随,唯恐自己晚了在大公子眼裏落了記恨。
轟轟烈烈的抗命剛剛發生,東都還沒傳來王爺對此事态度,王爺病重的消息就不胫而走又飛遍各島。
“天妒英才啊!!~~~~~~~”
“老天不公啊!~······”
“老天這是要亡我漢人河山啊?”一個個如喪考妣。
完蛋了!在這關頭,王爺剛要大義滅親痛斬大公子的風波還沒過去,還會傳位給大公子麽?王爺他能如此反複自己打自己的臉嘛?前面還鬧着要殺死自己的兒子,後面自己一病重就要傳位給他,能有這般賤的行爲?雖然大人物們總都是很賤的!
能有機會登位的就是二公子和鄭襲了,而且這兩人都還在東都,近水樓台得月也快,大公子希望渺茫,待到新主上位咱們這一群與大公子奉命留守的将領,本就關系扯不清,再加上請命一事,必定會被視爲大公子黨,能有好果子吃嘛?
各島将領争相奔走,共議後事!!
“周公?你可是一直支持大公子,然眼前的局勢并不利于大公子,要是真讓東都那邊的人得手了,咱們這群人可怎麽辦?”
“是啊!周公你現今地位尊崇,可是一旦王爺有變,嗣位并非大公子,你一向親厚大公子,又權勢甚重,新主當不得留也!”
“周公,計将安出??”
周全斌,看着堂中諸位将領一幅幅醜惡的嘴臉,心裏漸漸的冷了下來。他豈不知這些小将們抱的什麽形式?不過從龍兒!現今王爺重病,抗清大業搖搖欲墜,在着風雨之際各位不思其職,守好軍務,反而生了不安分之意!
不過是這些丘八們,生怕新主忌憚大公子的存在,會對沿海諸島之守将打壓耳!便生出捧上大公子的心思,不僅可以解除莫須有的隐患,還能擁有一份擁立之功。
雖然他的确與大公子走的很是親近,然而本是王爺器重之人,手又握權柄,未來新主上任最初對他都得是以安撫爲主,隻要他安分守己自能安享晚年,但是再也别想有甚作爲了。可惜了自己滿腹錦綸胸藏十萬雄兵之才無地可展露。自己還有滿腔的熱血何處傾灑,吞天之志何處實現,蓋地之報複何處去完成。罷也,皇圖霸業才爲真男兒之志。
“各位,莫慌,王爺病重形勢莫測,咱們理當自思其職,盡忠職守守好各自軍務,以防滿清鞑虜攜勢襲島。以期王爺康複,早日帶我們殺回大陸,重塑我漢人正統!大公子爲吾王嫡親長子于理于法定當繼承王爺之志,若有奸佞小人利用父子之嫌趁機奪權,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那就問問咱們手中的刀劍幹與不幹?到時候自當正義之師讨伐奸佞亂臣賊子以定天下。”
狠人啊!這才是狠人啊!怪不得周公全斌能成爲王爺的左膀右臂,其他人都覺得自己差之遠矣。一口一個奸佞小人,一口一個亂出賊子,就給大公子的對手定了性。明明就是争權奪位還要占據一個大義大理的道德高點,造反也造的也是有理有據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