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的一切天馬行空,灑脫豪放,他如同走馬觀花似過了一遍。
似乎,看到了月容。
夢裏的她,仿佛不會笑,每次見她總是滿臉的憂傷與哀愁。
還有許多亂七八糟模模糊糊的事情。
他看不太真切,但卻感覺自己好像挺混蛋的。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許多次的死裏逃生之後,他似乎劍道有成。
後來,因爲那個滿面愁苦的女子,與人拼殺,重傷難愈,身死道消。
那一刻,他的心中帶着無限的遺憾。
他的心中,不應該隻有劍。
應該爲那女子,留出一塊。
他,後悔了!
白皓宇感覺自己完全沉浸在那種濃濃的懊悔中,仿佛他就是那個“劍癡”。
不過,睜開眼睛的瞬間,滿腔遺憾瞬間消失。
月容就坐在他床前,望着窗外的月光發呆。
“月容……”
他輕輕叫了一聲,發呆的花月容瞬間回過神來看向白皓宇。
刹那間,白皓宇從她眼眸中看到一絲喜悅的神采。
“皓宇,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白皓宇笑了笑:“我沒事,你放心吧。”
說着話,他從床上坐起來,一伸手,直接将花月容攬在懷中。
感受着懷中柔軟的氣息,白皓宇覺得渾身暖暖的。
與此同時,心中那一絲若隐若現的恐慌,也消失不見。
隻不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恐慌從何而來。
“皓宇,你怎麽了?”
花月容有些吃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皓宇抱她抱的太緊了,她什麽都有些喘不上氣來。
似乎,想要把自己永遠的揉碎了,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沒事,隻是想抱抱你!”
白皓宇察覺到自己的力道太大,當即松了松。
但是,依舊不肯放開花月容。
“月容,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
花月容突然沉默了,皓宇醒了,也到了她離開的時候了。
“月容……”
察覺到花月容的情緒有些不對勁,白皓宇心頭一慌,扶正花月容的身體,看着她。
蓦地,他似想到了什麽,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月容沒有和自己成親的時候,受到此方天道的壓制,無法發揮全部實力。
後來,她與自己成親,受到此方天道認可,可以全力出手。
隻是,她身份特殊,星域中無數雙眼睛都在盯着她。
一旦出手,洩露自身氣息,無數人會趕往九幽大陸一探究竟。
那些人手段齊出,無所顧忌,還不知道會把九幽大陸折騰成什麽樣子。
就算是此方天道,他們也能聯手牽制。
就算是花月容,也背負不起這等大因果。
“月容,對不起,是我沒用!”
良久,白皓宇低頭,沉沉的說了一句。
若是,若是他能再強一些,那樣月容就不用出手了。
“你已經很出色了,比星域很多年輕一輩都要出色。”
花月容笑着說道:
“趙天器可是老牌地聖境強者,就算被此方天道壓制,戰鬥力同樣不可小觑。
你能從他手下保住一條命,并且能傷到他,已經非常的了不起了。
成長是需要時間的。”
白皓宇勉強笑了笑,擡手輕撫她的臉頰:
“那你,什麽時候走?”
“你昏迷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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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天,我一直在等你醒來。”
花月容答非所問,白皓宇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沒有再說話,雙臂猛的用力,再次将她擁入懷中。
這麽長時間,從荒州到東州,他已經習慣了月容的陪伴。
每一次轉身,總能看到她站在自己身後,滿面溫柔。
她的話不多,與自己夢中那個郁郁寡歡的模樣不同。
她總是一臉恬靜的笑。
白皓宇有些恍惚,似乎自己見到她的第一面,她就沒有憂郁過。
“月容……月容……”
離别總是那麽突然,他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無意識的一遍又一遍的呼喚着她的名字。
似乎他的雙臂越來越有力,花月容張開雙臂抱着他,眼淚一滴滴浸濕白皓宇的衣衫。
白皓宇感覺肩膀一片滾燙,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烙在肩上。
月容,哭了。
“皓宇,我要走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花月容掙脫他的懷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強忍着露出一個笑臉。
“我在星域等着你。”
“月容……”
白皓宇看着她的笑臉,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相伴的時候,感覺兩人似乎永遠都不會有分開的一天。
“好了,我走了。”
花月容笑着從床頭站起來,紅着眼眶,強忍着眼淚,露出那一如既往的笑容:
“你要好好修煉,把九幽大陸的事情處理好,就來找我。
我會一直在星域等着你。”
白皓宇坐在床上,一直看着花月容,眼神中帶着絲絲茫然。
突然的分别,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月容,月容……”
他反反複複,隻知道呼喊她的名字。
花月容笑了笑,朝他擺擺手,雙手輕輕一抓,一處空間裂縫出現。
“月容!”
白皓宇像是突然被人當頭一棒,他眼中的茫然瞬間消失。
他大叫一聲,瘋了似的滾下床,朝花月容撲過來。
“皓宇,我會一直等着你!”
花月容最後說了一句,臉頰挂着點點經營的淚珠,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在裂縫中消失不見。
“月容……”
眼見空間裂縫消失,白皓宇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聲,右手猛的向前一抓。
空間裂縫中,飄出一條潔白的手絹,落入他手中。
白皓宇看着手中手絹,再看看空空如也的屋子,整個人如同失了魂一般,愣愣的坐在原地。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月容走了……
他感覺自己心頭,突然就空了一塊。
“砰砰砰,砰砰砰”
門外有敲門聲響起,白皓宇沒有理會。
“吱呀”一聲,門開了,進來的是黃文和黃少君。
兩人一見房中就剩白皓宇一人,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诶!”
黃文長長歎了口氣,來到白皓宇身邊坐下,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什麽都别想了,努力修煉才是正道。”
白皓宇擡頭看了一眼黃文,視線落在黃少君身上,不禁想起他在海域護着自己的行爲:
“少君,你沒事吧?”
黃少君微微一愣,顯然沒反應過來白皓宇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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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
“你的傷,沒留下什麽……”
白皓宇本是随意問了一句,畢竟在他看來,有大舅舅在,黃少君的傷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但是,話說到一半,卻突然停下了。
黃少君,很不對勁。
他體内的元力,在筋脈中斷斷續續的,并不順暢。
“怎麽回事?”
白皓宇面色一沉,心頭多了幾分不好的想法。
仔細想來,月容一人對上趙天器和小全兩人兩掌,就算是沖擊力,也應當是非常強悍的。
說話的同時,他的神識探出,籠罩黃少君的身體。
黃少君體内的筋脈,有幾處受損非常嚴重。
是那種,那以修複的嚴重。
“少君……”
白皓宇心神震動,滿臉驚訝的看着黃少君,嘴唇蠕動,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黃少君,竟然能爲了自己做到這一步,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黃少君卻是笑着搖搖頭:
“你不必這樣,跟天福酒樓其他人相比,我已能保住一條命,已經很幸運了。
再說了,我這麽做,也不是爲了你。”
黃少君說話的時候滿臉坦然,顯然沒有說謊。
他之所以從黃山谷出來,不過就是不想看母親傷心。
他更知道,若是白皓宇出了事,母親估計會痛不欲生。
所以,他做這一切,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
白皓宇沒有再說什麽,此時此刻,不管說什麽,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轉頭看向黃文:“大舅舅,黃山谷有辦法嗎?”
黃文皺着眉頭,眉宇間多了幾分難意:
“我不知道老祖宗有沒有辦法,但其他人,肯定是沒有辦法的。”
白皓宇沉默了。
“不必如此,以前我做過不少孽事,此番有此劫難,也算是贖罪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黃少君見他們兩人依然爲此事糾結,不禁開口說道:
“現在這樣,我已經非常滿足了。”
曾經,他以爲,自己隻能那麽痛苦絕望的過一輩子。
甚至,會跟着白家陪葬。
可現在,他有了母親,有了家。
他開心的同時,也惴惴不安。
他害怕,
害怕失去。
每天晚上,想起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中生機全無。
他就會害怕。
害怕老天爺會收回他現在擁有的一切。
所以,那天晚上,他才會毫不猶豫的擋在白皓宇面前,保護他。
他其實是抱着必死的決心。
死在人生最幸福的日子裏,就不用再去面對失去的恐懼。
黃文深吸一口氣:“放心,少君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
倒是你,趕快振作起來才是,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天福酒樓死傷慘重,你身上的擔子,會更重!”
白皓宇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趙天器和小全雖然跑了,但……
唐家,卻是跑不了的。
接下來,唐家與自己,乃至天福酒樓,一定會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
是啊,自己該振作起來才是。
否則,一旦再遇到像趙天器這樣的強者,可就不會有上一次的運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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