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海域距離北芒山并不遠,此處海域矮峰聳立,怪石嶙峋。
由于此處地勢險惡,水下暗礁叢生,鮮少有漁船會來此處。
一座聳立的矮峰下,停泊着一艘破舊的木船,木船很小,七穿八洞,看着就像是廢棄了很久。
此刻,正有兩個人膚色黝黑的中年男子站在木船上東張西望。
他們已經在這裏呆了兩天,此時臉上已經帶着明顯的焦躁。
“媽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一天天呆在這破船上,煩死老子了。”
一個刀疤臉滿臉怒氣的咒罵一句,朝着矮峰下吐了口口水。
“誰說不呢,老子剛從迎春樓買了個女人,
屁股還沒摸一把呢,就被通知來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守着。”
另外一個尖嘴猴腮的瘦竹竿,也是滿臉的厭煩。
“迎春樓?”
刀疤臉的怒氣消散幾分,臉上多了一絲興緻:
“我聽說那地方的女人,個個都水靈的很,不過價錢可不便宜……”
“那可不是,我爲了這個女人……”
瘦竹竿正滿臉得意的說着,話說到一半,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僵硬。
“接着說啊,怎麽,你他娘的還怕老子……”
刀疤臉笑罵一句,不經意的擡頭看了一眼水面,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
隻見,距離他們三丈外的海面上,此時正有三艘大船朝這邊飛速駛來。
“這,這不可能,他們……”
刀疤臉此刻正瞠目結舌的指着前方的大船,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片海域,海下亂石林立,暗礁叢生,這麽大的海船,吃水極深,根本飄不起來。
可那三艘海船,明明正以一個恐怖的速度朝他們這邊飛奔而來。
“這,這是三艘法船?”
三丈的距離,三艘大船眨眼的時間就到了他們眼前。
這一次,他們看得非常清楚:這三艘船,是直接飄在距離海面一尺高的距離上航行。
“出事了,趕緊……”
瘦竹竿大喊一聲,剛想轉身朝矮峰方向報信,就聽“嗖”的一聲,一道劍光出現,直接劃破兩人脖子。
三艘大船停下,呂良的聲音在中間那艘船上響起:
“黑石宗将這一片海域全部封鎖,不能有一隻漏網之魚。
天水樓負責救人,确保所有人的安全,将他們安全帶到船上。
白玉堂負責開路,除了被關起來的人,其他的格殺勿論!”
呂良一聲令下,率先跳上那艘小木船,猛的一跺腳,小木船瞬間支離破碎。
然而,呂良淡淡身體并沒有落入海水中,他的雙腳正踩在一塊長方形的巨石之上。
隻不過,這塊巨石通體被海水覆蓋,若不把小船掀起來,根本看不到。
呂良掃了一眼腳下的巨石,再次跺腳,隻聽“轟隆”一聲巨響。
巨石前面的矮峰,最中心的部位,一塊山石緩緩移動。
很快,一個高約三丈的巨大洞口就出現在衆人面前。
白玉堂的衆人很快跳下船,進入洞口,天水樓緊随其後。
至于黑石宗,早已經在第一時間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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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艘小船,将周圍的海域團團圍住。
此時此刻,安家公子安少雲,正被關在一個腥臭的水牢中。
水牢不大,裏面的水已經沒到他膝蓋,水面上還漂浮着幾句泡的發白的死屍。
安少雲此時雖然還有口氣,但已經被折磨的完全沒了人樣。
自從被關到這裏之後,他才真正明白大姐口中的那句“人心險惡”。
更是切身體驗了一次大姐經常挂在嘴邊的“折辱”二字。
以往,安少雲總覺得自己大好男兒,铮铮鐵骨,就算刀斧加身,他也能甯死不屈。
結果,進了這陰森可怖的鬼地方,兩個滿臉猙獰的魁梧大喊朝着他肚子來了兩拳,
他就感覺自己的“铮铮鐵骨”被打斷了。
接着,他們拿刀在自己身上,一片一片的往下削肉,拿燒紅的烙鐵烙自己。
完事,還把他丢在這腥鹹的海水中泡一泡,然後再撈出來再打。
他們把自己丢到一個水池裏面,裏面有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魚。
看着不過巴掌大小,但牙齒卻極其尖利,他剛被丢進去,這些魚就拼命的撕咬他身上的肉。
各種挂着倒刺的鞭子抽他,一鞭子下去,帶起大片的血肉。
安少雲不斷的祈求他們,跪着求,爬着求,甚至給他們磕頭。
答應給他們宅院、女子、元石、修煉功法、法寶……
等等等等,所有他能拿得出手的,他都給對方許諾過了。
剛開始的時候,他求這兩人不要折磨自己,後來他求他們給自己一個痛快。
偶爾他們累了,把自己丢在水牢中,安少雲渾身疲憊的沒有一絲力氣,但卻怎麽也睡不着。
他開始回想自己和蔣子雙相處的一幕幕,發現自己并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
也沒有羞辱他,讓他難看之類的舉動。
他不明白,蔣子雙爲什麽這麽恨自己,爲什麽要讓這些人這麽折磨自己?
無數次,他都以爲自己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可是,每一次,劇烈的疼痛又将他昏昏沉沉的一次次喚醒。
安少雲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無論是水牢還是刑室,都是陰沉沉的看不見陽光。
他隻知道,每一次睜開眼睛,就意味着,自己又要受折磨了。
所以,當他聽到“哐當”一聲巨響,牢門再次被打開的時候,整個人不由被吓的渾身哆嗦。
隻不過,借着牢門透進來的碧幽幽的光,他仿佛看看到,這一次進來的不是那個魁梧漢子。
呂良和鍾琴方看到眼前這個人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安公子,最後抓了兩個舌頭,才問出他的關押之處。
隻是,眼前這個頭發蓬亂,渾身惡臭,形如乞丐的人,真的是安公子嗎?
“安,安公子?”
呂良試探性的叫了一聲,不過話音一落,他就确定這人的身份了。
确實是安少雲,一張臉雖然滿是血污,但依舊能認出來。
“你……你是?”
“我是天福酒樓的呂掌櫃,我們來救你了。”
呂良說着話,進入水牢,扶着滿身髒污的安少雲,緩緩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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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少雲就那麽木然的被他扶着,眼裏沒有一絲神采。
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
直到,當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兩個跪在地上的魁梧漢子身上時,眼神中的木然才一點點退去。
他轉頭,茫然的打量了一眼周圍,見來的都是些陌生人。
折磨他的那些人,全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了。
“我,我……我能回家了?”
安少雲的雙眼中有了一絲光,渾身開始微微顫抖,甚至臉頰都開始抽搐。
“是,你能回家了!”
出了陰暗的水牢,呂良終于看清了安少雲,見他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忍不住長長的歎氣。
“多謝呂掌櫃了,麻煩呂掌櫃先幫我拾掇拾掇,我母親看到我這個樣子會心疼的。”
安少雲呆呆的說了一句,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看向呂良中眼神中帶着點點歉意。
“安公子放心!”
呂良點頭答應,安少雲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他,終于支撐不住了。
這兩天,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爲什麽能撐到現在。
可現在,他知道了。
他硬撐到現在,就是還想再見父母一面。
安志仁和夫人早就在天福酒樓等候了,天色微微透亮的時候,呂良帶人擡着安少雲回來了。
此時的安少雲,渾身上下已經被拾掇的整整齊齊,幹幹淨淨。
但,也因此,那一道道猙獰的傷疤也露了出來。
臉上和手背,這兩處,是無論如何也遮不住。
“放心,人還活着!”
呂良擡頭看向安志仁夫婦,一句話,讓他們高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來了。
隻不過,下一刻,看到自己兒子那奄奄一息的模樣,瞬間破防。
安夫人雙眼落淚,控制着不讓自己哭出聲。
安志仁,安家主,眼眶通紅,雙拳緊握,眼角隐隐有淚意湧現。
……
三天之後,安少雲才又有了人樣,醒過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來找白皓宇。
他看着白皓宇,什麽都不想,隻是眼眶紅的厲害。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拖住蔣銳澤,宇哥和嫂子獨自前往蔣家,滅之。
蔣銳澤得知蔣家全滅,咬死了什麽都不肯說。
最後,還是宇哥親自出手,搜魂,才找到北芒山下的海域,救了自己一條命。
“經此磨難,日後當要勵精圖治,好好經營家族。”
白皓宇最後拍拍他的肩膀,隻留下了這麽一句話。
所有人都不知道,安少雲三天之後就能從床上起來,并且沒有留下一點後遺症,也是因爲白皓宇。
他在見到重傷的安少雲第一眼,就看得出,人已經廢了。
是他暗自将一滴稀釋過的先天聖露滴在安少雲唇角,安少雲這才能重新站起來。
安少雲醒來之後,白皓宇也放下心來,準備第二天一早,前往中城。
他從蔣銳澤的記憶中得知,白少君此次來錦安城的任務,是要同錦家商量關于鐵籠子的事情。
結果,錦家中途出了亂子,白少君隻能倉促扶蔣家上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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