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剛出了天福酒樓,在街上走了沒多久,不知從哪兒飛過來一個破碗,不偏不倚的就砸在白陽頭上。
破碗裏面似乎還有一些已經嗖了的湯湯水水。
白陽直接被淋了滿頭滿臉,一股難聞的腥臭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白皓宇整個人都有些懵。
自己的大哥,好歹也是煉體境修爲,怎麽連個丢過來的破碗都躲不開呢?
而且,好死不死的,這破碗裏,還有又嗖又臭的污水。
白皓宇以爲是有人偷襲,第一時間就用神識将整體街包圍。
結果發現,隻是旁邊一條巷子裏,兩個老乞丐在打架,不知怎麽,手裏的碗就砸過來了。
“沒事,簡單清理一下就好了。”
白皓宇隻當這是個意外,笑着揮了揮手,一股淡淡的元力将白陽包圍。
很快,白陽身上的髒污被元力震蕩,從他身上滑落。
花月容看着這一幕,有心想說點什麽,但最終卻隻是輕輕的搖搖頭。
白陽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收斂,整個人都開始沮喪。
又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白陽的身體突然一歪,竟然……在大街上摔了一跤。
低頭一看,罪魁禍首,竟然是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罷了。
若說是個平常人,走路被石頭絆了一下,摔一跤,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這事若發生在一個煉體境修士的身上,就特别的詭異!
修爲至煉體境的強者,若連自身的平衡都把握不好,何談修煉二字?
别說是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就算是被幾百斤,甚至幾千斤的石頭絆一下,也不會摔倒。
“哥,你有什麽心事嗎?”
白皓宇扶起自己的大哥,皺着眉頭問了一句。
這,是他唯一能想出來的原因,要不然這麽大一個人,好端端的怎麽會被石頭絆倒。
“沒,沒有!”
白陽低頭,有些局促的說了一句。
白皓宇發現,他整個人都在發抖,似乎在害怕什麽。
“哦,那你看着點路。”
白皓宇更加奇怪了,這麽大個人,走路竟然能被石頭絆倒?
而且,他和大哥一起走,他怎麽沒看見街上有一塊石頭?
白陽低頭不語,繼續走路。
這一次,白皓宇刻意放慢腳步,注意着大哥的一舉一動。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隻聽“砰”的一聲,一個花盆竟然砸在白陽頭上。
白皓宇隻注意着腳下,沒想到竟然又來了這麽一出。
他擡頭一看,隻見樓上有扇窗戶突然打開,花盆就是從那掉下來的。
更詭異的是,白陽,一個堂堂煉體境修士,尋常刀劍都難以傷及分毫的身體,
竟然被一個二樓掉下來的花盆,砸的頭破血流。
猩紅的血液,順着他的額頭,流到臉頰。
白陽渾身顫抖的更厲害了。
恐懼。
白皓宇在他身上看到了濃濃的恐懼。
他們身邊的幾個路人看到這一幕後,被吓了一跳,快走兩步,遠離他們。
白皓宇停下來,檢查了一下白陽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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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頭頂竟被砸出一條拇拇食指長的血口子。
而且,傷口很深,裏面還有幾根褐色的植物根莖。
若再深一點,估計腦漿都要被砸出來了。
他皺着眉頭處理好傷口,擡頭打量一眼,正好看見了“天香樓”三個字。
“我們先去休息休息!”
白皓宇面色凝重的說了一句,拉着白陽往天香樓走。
花月容重重的歎了口氣,也跟着兩人進去了。
要了一個包廂,三人進去之後,白皓宇認真的看着自己的大哥,沉聲問道:
“大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陽隻是低着頭,渾身顫抖着,一個字也不說。
白皓宇看着渾身顫抖的大哥,低垂着頭,整個人都縮在一起,
突然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太好。
“大哥,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
他說不下去了。
如果大哥每次出去都會遇到這些事情,那他這麽多年是怎麽過來的?
一想到這兒,白皓宇的心,就忍不住的痛。
“我,我會走的,我馬上就走……”
白陽低低說着,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離去。
自從他的氣運被剝離,厄運加身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隻要一出門,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意外。
不僅僅是他自己,但凡和他在一起的人,都會被波及到。
所以,沒有人願意和他在一起。
就算是沿街乞讨,也沒有人願意和他一起,所有人都罵他是掃把星,小雜種。
甚至,很多身強體壯的乞丐會打他,劈頭蓋臉的,往死裏打的那種。
慢慢的,白陽習慣了獨自一個人,乞讨的時候,他總是要去最髒最亂,最臭的地方。
休息的時候,總是找最破的,最遠的地方。
他害怕和别人在一起,害怕别人嫌棄的眼神,害怕聽到小雜種,掃把星這樣的字眼。
安少雲出海玩樂,不是一次兩次。
但是,這一次就是因爲不知不覺的帶了白陽,這才非常倒黴的遇上了白皓宇和花月容。
當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安少雲也是幸運的。
畢竟,如果他真的把鐵籠子交出去,整個安家都将會受制于錦家。
當白陽遇到自己弟弟的那一刻,他真的非常開心。
但同時,也很惶恐。
他害怕自己把厄運帶給弟弟,害怕弟弟會嫌棄他。
這些天,他一直在想:
或許,這麽多年來,老天爺見他吃了那麽多苦,想要給他一點獎勵。
所以,才讓他遇到自己的弟弟。
而且,弟弟對他很好,一點兒都不嫌棄他。
今天,在他的雙腿邁出酒樓大門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份獎勵,到此結束了。
雖然,他也曾奢望過,想要時間再長一些。
可是……
到真正離開的時候,他也沒有一點的遺憾。
“走什麽,你要去哪兒?”
白皓宇起身,一把拉住白陽,将他直接扯的跌在椅子裏。
“你這個樣子能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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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他幾乎是吼出來的,随即眼圈一紅,轉過頭去。
這樣畏畏縮縮,滿身自卑的大哥,讓他忍不住的掉眼淚。
“月容,你知道他這是怎麽回事嗎?”
看着蜷縮在椅子裏,一言不發的大哥,白皓宇深吸一口氣,将目光停在花月容身上。
“是厄運,他自己的氣運被剝離,本就會十分倒黴。”
花月容擡頭看着白皓宇,見他發紅的眼圈,微微有些心疼。
“那個孩子身上的厄運又全數轉嫁到他身上,因此他才會遭遇這種種事情。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他小時候應該更加艱難,估計吃飯喝水都能嗆着。”
“砰!”
白皓宇雙目噴火,猛的砸在桌子上,實木的桌子應聲碎裂。
“我一定要殺她全家,将他們千刀萬剮,撥皮抽骨,讓他們不得好死!”
此時此刻,白皓宇心裏的恨,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他隻感覺,心髒幾乎都要炸開了!
“好了,别生氣了。”
花月容牽着他的手,低聲安慰着:
“他隻要和你在一起,就會很安全,雖然還會有些磨難,但不像以前那麽厲害。”
沉默片刻,白皓宇最終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在臉上扯出一個笑容,拍拍低頭沉默的白陽。
“好了,沒事了,哥,我們走吧!”
“我……我還是……”
白陽擡頭看着自己的弟弟,自從他被遺棄之後,這些天是他最開心的日子。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把厄運帶到弟弟身上。
“好了,别說了,要是現在身懷厄運的是我,你會丢下我嗎?”
白皓宇看着眼前這個,個頭比自己都要高,說話時卻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大哥,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可是,他的心,卻疼的像針紮火燒一樣。
想想自己,從小有師尊和師姐護着,什麽都不缺,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隻要是他喜歡的,師尊和師姐總會千方百計的帶到他面前。
如果,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讓自己替大哥受一些苦,哪怕是一點也好。
他在心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一定要去中城白家,讓白家家破人亡,雞犬不甯。
那個女人和她兒子從大哥身上拿走的,一定要讓他們加倍償還。
白陽拼命的搖頭,他怎麽舍得丢下自己的弟弟?
白皓宇笑了笑,低頭想了想,從自己空間戒指中拿出一套白色軟甲:
“哥,你把這件軟甲穿在裏頭。”
白陽接過軟甲,隻感覺入手清涼,像白玉一樣,應該是件了不得的寶貝:
“小宇,這是……”
“這是我師姐煉制的護身軟甲,可以自動護主。”
白皓宇簡單介紹一句,心裏默默對師姐說了聲對不起。
這件護身軟甲,是師姐特意煉制給他防身的,爲的就是怕有些邪門的修士對他下黑手。
比如詛咒啊,剝奪他的氣運等等。
隻不過,白皓宇體内有先天古樹護身,根本不怕這些東西。
當時師姐雖然知道他不怕那些手段,但卻堅持煉制了一套送給他。
隻不過,這套軟甲一旦使用,就會消耗師姐的功德之力,讓師姐承擔一部分厄運。
不過,白皓宇心裏清楚,大哥身上的厄運,放在大哥身上,特别嚴重。
但若放在師姐身上,估計最多就是讓她掉跟頭發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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