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白皓宇請到水家隆重招待一番,知道傍晚時分,五人才又回到客棧。
白皓宇四人還好,可鬼1就不行了。
他一個終日隐藏在黑暗中的人,腦子裏像的都是怎麽殺人,怎麽全身而退。
隻有黑暗和獨處,才能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可是,這一整天他跟着白皓宇四人紅果果的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
這……
鬼1一整天都處在一種緊繃着的狀态,隻有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漁江山脈魂門
此刻原本應該志得意滿的魂清陽,卻如同一條狗一般匍匐在地上。
一隻通體血紅的六翼邪魂站在他身前,正居高臨下的打量着他。
“那個叫鬼1的,還沒有找到嗎?”
邪魂矗的聲音冷冰冰的,語氣中透着一股森然殺機。
矗,正是與魂清陽喂養的那隻邪魂。
如今,魂清陽的一身精血盡數被它掌握在手中,生死不過一念之間罷了。
當魂清陽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爲時已晚。
“被派出去的人,命簡都碎裂了,就連他身上帶的邪魂,都沒有傳回任何消息。”
說起這件事情,魂清陽也有些奇怪。
要知道,鬼1不過一個煉神境大圓滿而已。
自己前前後後派出六尊僞神,竟然還奈何他不得。
真是怪事一件!
“你親自走一遭,順便把最近接的那個任務也解決了。”
矗冰冷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煩躁。
月心島後面的雲台被毀了,整個雲台上沒有一個幸存者。
到目前爲止,都沒有一點兒關于兇手的線索。
族内傳來消息,說大王子求助的時候,隻說是從九幽大陸來的強者。
其他,一概沒有細說。
與此同時,也限定在最後的期限。
半年,他們隻有半年的時間。
“白皓宇?”
魂清陽微微一愣,他倒是對這個名字不陌生。
雖然是個不錯的苗子,一身修爲與同輩相比很是出色。
隻是,終究是一個小輩,值得他親自動手嗎?
“怎麽,不行?”
矗眉頭一挑,滿臉陰沉的看向魂清陽。
“可以,可以。”
魂清陽趕緊點頭答應,不管怎麽樣,自己的小命現在掌握在人家手裏。
“把所有人,全都遣散出去,着重獵殺各大勢力的基石和年輕一代。
還有,凡是天資出衆,聲名顯赫的修士,也要死。”
矗的這句話,讓魂清陽整個人都忍不住哆嗦一下。
這是,要絕了荒州的根基啊!
“這……”
魂清陽有些猶豫,這種事情一旦被人知曉,整個魂門都面臨着滅頂之災。
矗見狀,冷冷掃了他一眼,心神一動。
“啊……”
隻聽匍匐在地上的魂清陽一聲慘叫,渾身都忍不住的哆嗦。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魂清陽開始求饒。
他不僅一身精血掌控在人家手中,就連神魂也受制于矗。
對方隻需一個念頭,就足以讓他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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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不會殺了你!”
矗轉身:“這一次,隻是給你一點兒教訓而已。”
很快,漁江山脈熱鬧起來,一道道人影從内層出來,身影閃爍,消失在原地。
水家的内憂解決之後,開始了如火如荼的重建工作。
一場大難,讓嫡系和旁系的關系更加親密。
這一日,水雲間突然出現在天福酒樓,找到白皓宇五人。
“白兄,關于火藥的事情,我這兩日一直在想。”
幾人找了個包廂邊吃邊聊。
經曆過水家一事,白皓宇五人和水雲間的關系更上一層樓。
“嶽珊珊和風都要做什麽,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他們還需要火藥,就一定會去月家。”
“月家?”
白皓宇記得,月就是明月城第一大家族,月星辰當初也參與過藥王島事件。
而且,恰恰和他們是同一陣線。
“對。”
水雲間點點頭:“明月城外有一處地脈盛産硫磺,這條地脈乃是月家私産。”
這麽一說,白皓宇五人就明白了:
硫磺這種主要的原料掌握在月家手中,那就等于是掌控了火藥的命脈。
“月星辰與我關系不錯,前些日子還來水家做客,我們家的火藥,就是月家贈與的。”
事關嶽珊珊和風都,白皓宇五人不敢怠慢,水雲間離開之後,就立刻西行前往明月城。
如果嶽珊珊和風都真的需要火藥,一定會找上月家。
以風都的實力,隻要付出一些代價,就一定能拿下整個月家。
再加上,若有密士暗中相助,恐怕月家會是另外一個水家。
畢竟,若說邪宮沒有給月家安插幾個密士,怕是連傻子都不相信。
月家此刻卻是遭逢大難。
所有人都倒地抱頭慘叫,不少修爲弱的,已經七竅流血,身體抽搐。
月家的十數位老祖宗全都盤膝打坐,化解神魂種的毒素。
然而,那種怪異的毒素,最擅長吞噬人的神魂之力。
若不化解,生生忍受,還可以痛苦的多活一會兒。
若擅自動用神魂之後化解,則會死的更快。
月星辰和他的父親月家家主,全都被反綁雙手,跪在祠堂前。
整個月家,唯一站着的,隻有一個女子。
這是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女子,一身灰衣洗的發白,衣服下擺還打着幾塊補丁。
往日裏,她隻是月家最不起眼的一個下人,整日呆在後廚幫忙。
“星辰,你是個好孩子,今日的事情,我本不想牽連你。”
這女子滿臉平靜,目光在月星辰身上停留:
“可是,誰叫你命不好,生在月家?”
月星辰想要開口說點什麽,但卻被這女子揮手打斷了:
“隻要是月家的人,就都該死!
他們害了我公婆,害了我丈夫,害了我孩兒,隻因一個管事的看上了我。”
說到這兒,那女子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雙眼不自主的開始落淚。
她有些後知後覺的擡頭擦了擦眼淚,認真打量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種非常奇怪的神色。
似乎是欣慰,又似乎是自嘲,更多的則是悲涼:
“我以爲,這麽多年,我的眼淚已經流幹了。”
自言自語一句之後,她又擡頭看向月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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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家主,想必此刻的你,心裏定然一頭霧水吧。
沒關系,我慢慢告訴你。”
中年女子擦幹眼淚,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事情其實很簡單,廚房吳管事看上我了,可他有了老婆孩子,我不願。
他毒殺了我公婆和丈夫,讓我變成了一個寡婦。
爲了孩子,我委身于他,本想着隻要孩子能平安長大,就這麽着吧。”
中年女子說話的語氣輕飄飄的,雙眼有些迷離:
“可是,吳夫人來了,她直接摔死我的孩子。
我剛好遇見一位外出的公子,想祈求他能幫我說句話。
他滿口答應了。
我當時覺得,我,能給家人報仇了。”
說到這兒,中年女子停下來,她臉上的笑容不見了,眼角又有眼淚溢出來:
她扭頭看向月家主,輕輕的問:
“月家主,你知道那位月公子,後來是怎麽幫我解決的嗎?”
月家主微微一愣,似乎想起了什麽,他擡頭看着中年女子問:
“吳貴?”
中年女子點點頭,繼續說道:
“他叫來了好幾個公子,把我送到吳貴面前,然後吳貴當着他們的面,扒了我的衣服……
後來,少主來了,當時他隻有八歲,可他的一句話,把我救出了火坑。
再後來,吳貴被趕出月家,我知道這肯定是少主的功勞。
可是,吳貴的老婆,卻沒有走。她把我的孩子藏起來要挾我。
我就像個妓&女一樣,被他送到各位公子的床上。
這些事情,他們都知道,可是,卻再沒有人肯站出來,爲我說一句話。
直至三年以後,吳貴的老婆得了惡疾死了,但我的孩子的下落,她到死都不肯告訴我。
我不敢離開月家,我感覺我的孩子還在月家……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黑衣人,抱着一個小布包來找我。
裏面正是我的孩子,他讓我在廚房做飯的時候,給飯菜裏加一點東西。
于是,我把孩子埋在他爺爺奶奶和父親身邊,回到月家,繼續在廚房做事。
我知道,這件事情一旦被發現,等待我的就是一個死。
可,那又如何?”
一口氣把自己的事情說出來,中年女子笑中帶淚,頹然的跌坐在地上。
她的身體倚着門框,頭擡起來,雙眼微眯,感受着陽光撒在身上的溫暖。
漸漸的,她的嘴角浮現一縷溫暖的笑容:
“孩子,媽媽來陪你了!”
說着,她嘴角蠕動,一絲黑血自嘴唇流了出來,頭一歪,再沒了聲息。
簡簡單單的一段話,沒有聲嘶力竭,沒有猙獰可怖。
有的隻一個尋常女子的無奈和絕望。
有的,隻是人性的惡毒和自私,冷漠和絕情。
尤其是吳貴的老婆,拿着一個孩子的屍身來威脅一個母親。
月家主和月星辰心情沉重,沉默不語。
這樣的事情,若真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會怎麽辦?
他們能想象到,當那個黑衣人抱着那個布包,将孩子的屍骨交給那個女人時,那個女人的心情。
隻是,沒想到,月家淪落到如今地步,竟是毀在“治家不嚴”這四個字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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