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一天隴西城多了許多風塵仆仆的陌生修士,隴西城大小酒樓、客棧、茶館,一下子就被填滿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天香樓,确切的說,是聚集在天香樓白皓宇的身上。
但是,所有人都盡力克制着自己,不敢第一個動手。
一來,他們摸不清白皓宇的實力。二來,他們不确定,若是一個不小心,真把白皓宇打死了,天幕山會不會找他們撒氣。
若隻是一件天階法寶的事情,他們早就動手了。但現在,天藏宗弟子大敗天幕山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荒州。
以天幕山以往的嚣張跋扈和睚眦必報的行事作風來看,定然不會輕易放過白皓宇,甚至連帶着天藏宗的一大批弟子都會受到連累。
中午時分,白皓宇下樓吃飯的時候,天香樓的店小二說有人托他給白皓宇送一件東西,白皓宇接過來一看,是一枚傳音玉簡:
“午時,隴西城演武場既分勝負,也決生死,天幕山鐵城。”
平常的傳音玉簡,隻有持有者才能聽到其中的聲音。
但這一枚傳音玉簡,似乎被動了手腳,白皓宇剛注入一絲元力,一道洪亮的聲音就響徹整個天香樓。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白皓宇,随即又像是同時接收到什麽指令一樣,齊齊收回目光,仿佛剛才的一幕隻是幻覺。
午時,白皓宇如約來到隴西城演武場,場内已經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圍觀的修士。
演武台上,已經站着一個體型魁梧,皮膚黝黑的大漢,這大漢手上帶着一雙血紅色的拳套,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你就是白皓宇?”
鐵城一見白皓宇上台,甕聲甕氣的開口詢問,語氣中帶着一絲憨厚,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把他歸結到“老實人”這一行列中。
但是,白皓宇可不會犯那種以貌取人的低級錯誤。
鐵城,是天幕山第一個迎戰自己的弟子,而且還在如此大庭廣衆之下,就算是用膝蓋也能想到,天幕山對鐵城的實力非常自信。
“是的,你是鐵城?”白皓宇開口說話的同時,也在打量着對方:
鐵城看起來二十多歲,從其魁梧的身形和手上的拳套來看,此人想必擅長近戰,且肉身強悍。
至于修爲,對方身上似乎有什麽法寶遮住了自身修爲,他完全看不透。
隻是,隐約感覺到,鐵城的血脈似乎與常人不同,其中蘊含着一股奇特的,強悍的力量。
但是,白皓宇能非常肯定,那股力量與邪魂截然不同。
“呵呵呵,不錯,我是天幕山第三山弟子鐵城,今日特來領教天藏宗高招。”
鐵城憨厚的笑了笑,說話的同時還朝白皓宇拱了拱手,以示友好。
“不愧是天幕山出來的弟子,不論修爲如何,但這份氣量卻是值得我們敬佩。”
“确實,關于兩派的事情,整個荒州幾乎都傳遍了,若是換做其他人,此刻早已是争鋒相對了,哪還有這麽好的脾氣?”
“誰說不是呢,自我成爲修士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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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夢想着有朝一日能加入天幕山,明年的天幕山收徒大典,我一定會參加。”
幾個面容青澀,不明就裏的年輕修士在台下議論紛紛,話裏話外,都在誇贊鐵城,誇贊天幕山。
周圍衆人聽到這些話,一個個嗤之以鼻,暗笑不已。
他們在這隴西城讨生活,接觸的最多的就是天幕山開設的青陽茶樓,哪一次交任務的時候,不被盤剝幾分?
而這青陽茶樓正是天幕山的産業,若沒有天幕山在後面撐着,一個小小的青陽茶樓,怎敢如此欺壓各地散修?
如今這演武台,鐵城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若白皓宇真敗了,能有個痛痛快快的結果,算是他家祖墳冒青煙,不對,是着了,直接着了!
白皓宇看着對面的鐵城,再聽聽台下幾個年輕修士的話語,霎時間明白了鐵城的“良苦用心。”
“鐵道友客氣了,要不要我再等鐵道友一個時辰,鐵道友先演講一番,完事咱再動手?”
鐵城和善的面容頓時一僵,臉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既然白道友如此着急,那就别怪我鐵城不客氣!”
說吧,體内元力瞬間狂暴,全身立刻散發出一股讓人窒息的煞氣,雙手戴着的血紅色拳套刹那間被暗紅色的光芒包裹。
隻見他步子一動,整個人突然在原地消失。
一道紅芒突然在演武台亮起,剛開始的時候還不太顯眼,但眨眼的功夫,紅芒就開始耀眼奪目。
那種感覺,就仿佛是一點火苗突然被潑了一盆火油,瞬間蹿了老高。
整個演武台的溫度一下子就升騰起來,甚至在紅芒的映射下,周圍的空間不停的扭曲,如同空氣都被燃燒起來了。
“這是,血脈之力?”
白皓宇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鐵城體内應該是有某種強大獸族的血脈。
說難聽點,就是這家夥不是個純種,他祖上定然有人和血脈強悍的獸族解鎖過新人生,體驗過新技能。
這,至少也是煉神境高級的修爲,比那劍無塵強的不是一絲半點。
面對這樣的敵人,白皓宇自然不敢大意,他手執黑焰陰煞劍,體内元力刹那間注入劍身,一道黑芒瞬間自劍身湧出,直奔那迎面而來的紅芒。
與那紅芒截然不同,黑芒出現的的刹那,一陣陰冷刺骨的氣息瞬間讓所有人都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這是一種發自骨子裏的冷。
那黑芒如同一道沒有絲毫溫度的永夜,如同一個沒有絲毫感情的劊子手,如同一塊萬年的寒冰,能把人的神魂冰凍。
以白皓宇爲中心的周圍,溫度瞬間降到一個冰點,周圍甚至泛起一股灰蒙蒙的霧氣。
“轟……”
一紅一黑兩道光芒終于撞在一起。
偌大的演武場,突然像是死了一般的寂靜,圍觀衆人一個個屏住呼吸,木若呆雞。
演武台上,突然出現了一種詭異的平靜。
似乎,周圍的空間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力量,正在快速消化着。
沉默。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三個呼吸……直至第十個呼吸的時候,演武台上,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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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起了一道“嗤嗤”聲。
一道白煙突然自白皓宇和鐵城中間憑空冒出來。緊接着,演武台上,四面八方都冒起了白煙。
“嗤嗤嗤”的聲音此起彼伏,随着白眼擴散,一股股嗆鼻的腥臭味湧入衆人口鼻。
台下衆人紛紛捂住嘴巴,咳嗽個不停。
演武台上,紅黑兩道紅芒交融在一起,如同兩條長龍一般,翻滾扭曲,相互纏繞,似乎都想把對方吞并。
一股淡淡的薄霧随着兩條“長龍”的擺動很快擴散開來,周圍的空間扭曲的更加厲害,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黑洞接連不斷的出現。
這,是空間被撕裂時産生的黑洞!
原本站着不動的白皓宇和鐵城,突然身影晃動,直接退出去十多丈。
隻聽“砰”的一聲,由一塊塊巨石打造的演武台中央突然被轟出一個深坑,刹那間,煙塵四起,碎石紛飛。
“果然有幾分本事,怪不得能打敗劍無塵那個廢物!”
鐵城原本平靜的雙眼中多了些許瘋狂,由于體内元力狂暴,周身都被一絲淡淡的紅芒籠罩。
“出于對你的尊重,待會兒我會讓你死的痛快一點。”
“還有,日後若是遇到了天藏宗出來的,男的我也會讓他們死的痛快一點,女的我會代替你好好照顧她們。”
這話雖然說的狠辣,但最後一句,是個男人都能聽得出其中的淫~邪之意。
白皓宇雙眸冰冷,神色森然,一股無名的怒意自胸腔狂湧而出,他擡頭看着鐵城,一字一句的說道:
“天幕山連個人都沒有了嗎,要你個雜種在這兒亂吠?”
正所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白皓宇這句話一出,鐵城的一雙眼睛頓時血紅一片:那句話在别人聽來,或許不過是一句惡毒一點的話而已。
雙方敵對,允許你照顧人家師姐、師妹,還不允許别人問候你父母了?
雖然惡毒了一些,但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可是,鐵城心裏清楚,白皓宇定然是看出了自己身負獸族血脈的事情,因此才會說出“雜種”兩個字。
他鐵城,甚至整個鐵家都以自身血脈爲榮,因此這血脈可以讓他們一出生就比尋常的孩子肉身更加強悍。
而他之所以能進入天幕山修行,也正式因爲肉身足夠強悍。
沒有人,敢當着他的面,說出“雜種”兩個字,更别說還是如此光明正大的罵他。
“白皓宇,你找死!”
鐵城怒喝一聲,整個人化作一道紅芒,揮舞着雙拳,直接沖向白皓宇。
雖然暴怒,但鐵城并未失去理智,他肉身強悍,擅長近戰,唯有拉進雙方距離才能讓自己占到優勢。
白皓宇也不閃躲,黑劍收起,雙手握拳,直接迎了上去。
“轟……”
一聲悶響,兩人四個拳頭狠狠撞在一起,一股渾厚的力量自兩人中間擴散開來,地面瞬間裂開一道道縫隙。
但是,兩人毫不在意,身影交錯間,已經互相對撞了十幾次,每一次都能引得演武台微微震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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