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巨大的手掌朝自己壓下,全身被禁锢的錢程低低說了一句,閉上了眼睛。
……
“嗯?”
時間一個呼吸又一個呼吸的過去,想象中的一幕并沒有出現。
錢程睜開眼睛,發現禁锢在自己身上的元力已然消失不見。
不遠處,一個渾身赤紅、衣衫褴褛的老者正在同那王家老者交手。
從境界看,那赤紅老者顯然是比王家老者高一些,隻不過他周身氣息孱弱,生機薄弱,因此雙方平分秋色。
“還看什麽看,趕緊走啊!”
就在這時,一道慌亂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錢程還未來得及轉身,就感覺一股力量拉着自己消失在原地。
這一夜,整個隴西城徹底亂了。
所有人都躲在自己的房間不敢出來,大街上時不時的響起一道道沉悶的撞擊聲。
街道兩邊的房屋不停炸裂,整個地面如同地龍翻滾,一片狼藉。
身着黑衣的黑衣衛随處可見,與他們交手的則全是天藏宗弟子。
一時間,爆炸聲,慘叫聲,哀嚎聲,撞擊聲,響徹整個隴西城。
甚至,在回來的路上,白皓宇和錢程還遇到了兩個黑衣衛,不過很快就被解決了。
二人回到天福酒樓的時候,周長老和宋天福正站在大門前,他們身後還站着不少陌生的面孔。
不過,顯然都是天藏宗的弟子。
白皓宇略微看了一眼,這些師兄師姐,修爲最低的都是煉體境。
而在他們對面,正是以王子陽爲首的王家衆人。
白皓宇發現,在王家衆人的陣營中,還有五尊頭發灰白,身形佝偻的老者。
這些人,每一個身上都散發着沉重的暮氣,腐朽的味道飄出去很遠很遠。
這,想必是王家全部的家底,而主宅中與錢師兄交手的,想必是留下守宅的。
看到白皓宇和錢程出現,王子陽乃至王家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他。
就連那五尊老者都擡眸看了他一眼。
這種局勢下,如此“萬衆矚目”的情況顯然讓白皓宇感覺有點虛,他趕緊溜到周長老身後。
周長老瞪了他一眼,也沒說話,繼續看向王子陽。
“怎麽,王家主,如此興師動衆上我天福酒樓的門,真當我天藏宗的人都死絕了不成?”
白皓宇發現,此時的周長老與他在宗門平日裏見到的周長老很不一樣。
怎麽說呢?
似乎,整個人都變了個樣子,氣質好像不一樣了。
對了,以前在宗門的時候,周長老給他的感覺,就是那種頹敗的,日落西山的感覺。
現在的周長老,就仿佛是重新活過來一樣。
一瞬間,白皓宇就明白了這其中的變化,想必是自己給宗門的那些資源起到了作用。
“哼,周雲,你天藏宗弟子公然對我王家祖宅出手,還有理了不成?”
王子陽鼻子都氣歪了。
在見到周雲的瞬間,他就知道王家這個虧,是吃定了。
沒想到,天藏宗的動作這麽快,不到一天,周雲就從天藏宗趕了過來。
他帶來的五尊老祖,雖然都是僞神境,但都是初級。
而周雲,百年前,他就是僞神境大圓滿,後來在滅世大戰中受了傷,境界跌落,這些年一直在天藏宗修養生息。
即便如此,一尊僞神境大圓滿,也不是他帶來的五尊老祖能抗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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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還隻是天藏宗表面的力量,誰知道他們暗中還會不會藏着幾個狠角色。
這天藏宗在荒州立宗萬年之久,雖然滅世大戰中受到重創,但還有多少底蘊,誰也不知道。
“怎麽着,你王家數十年無緣無故扣押我宗門弟子三百多人,我天藏宗還不能回報一二了?
我都還未上門找你要個說法,你反倒舔着臉來天福酒樓鬧事?”
周長老這兩句話,語氣雖然平淡,但卻帶着無盡的殺意。
而且,聽他這語氣,王家私自關押天藏宗弟子一事,顯然不會就這麽算了。
“我們走!”
王子陽聞言,也不說話,直接帶着王家人離去。
此時此刻,就算他有一萬分的殺心,也不能沖動行事。
否則,王家今夜可能會被徹底滅殺!
……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在地面的時候,如同廢墟一般都王家終于收拾的差不多了。
王子陽同五尊老祖來到議事廳坐下,正準備開口說話,卻是猛的眉頭一皺:
“六祖呢?”
他們走的時候,六祖被留在老宅守着,如今他們都回來這麽長時間了,按理說六祖早就應該來見他們了。
沒一會兒,王家大管家祥叔就從外面進來了:
“回家主和五位老祖,六祖在外宅,正朝内宅送過來。”
“嗯?”
王子陽以及五位老祖聞言,齊齊看向祥管家,祥管家頓時感覺一陣亞曆山大。
“怎麽回事?”
王子陽沉聲詢問。
“六祖,六祖他老人家……已經去了!”
祥叔硬着頭皮說完這句話,感覺渾身上下都開始哆嗦。
“什麽?”
議事廳六人頓時大驚失色,六祖可是僞神境強者,在這隴西城,有誰能傷的了他?
更别說是,殺他了。
“不可能!”
一祖當即反駁:“這隴西城,沒有人能悄無聲息的殺了小六。”
祥叔身體微微晃了晃,但卻沒有說話。
“好了,先下去收拾吧,把這次的損失盡快統計出來,盡快修繕祖宅。”
王子陽沉默片刻,最終朝祥叔擺擺手,示意他下去。
祥叔長長的松了一口氣,趕緊退下去,再呆一會兒他感覺自己都要窒息了。
“五位老祖,我們先去看看六祖吧。”
王子陽朝在坐的五人說了一句,六人齊齊起身,出來議事廳,朝外面走去。
六祖很快就被送到六人面前,他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血肉,隻剩下皮包骨。
而且,皮膚黑的如同焦炭一樣,一雙眼珠子都被人挖了。
“這……像是赤焰老怪的手段!”
一祖一見這屍體,就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隻是,若沒有人動手腳,赤焰老怪不可能脫離火牢。”
一祖話音剛落,六人相視一眼,齊齊朝中宅走去。
火牢中牢門大開,其内已經空無一人。
再看水牢,除了關押天藏宗弟子的下層空蕩蕩的,上層也全是牢門大開,空空蕩蕩。
王子陽一見這一幕,頓時雙眼黑,身體晃動,差點就暈了過去。
不管是水牢,還是火牢,這些人若是能殺,王家早就殺了。
之所以留着他們的性命,不過是因爲這些人每一個都大有來曆,他們一死,魂燈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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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所在的勢力就會立刻察覺。
王家不想招惹這些勢力,或者說招惹不起這些勢力,但也不能讓隴西城衆人看了笑話。
因此,他們以雷霆手段将這些人拿下,然後關進水牢。
至于火牢,那裏面的三尊老怪,本身就極爲難纏,更别提身後的勢力了。
“回去吧,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這些麻煩一時半會兒還不會來。”
一祖沉沉的歎了口氣,率先出去。
六人再次回到議事廳的時候,祥叔已經滿臉焦急的等在門口。
一見王子陽就立刻快步上前,眉頭皺足有山峰那麽高。
“祥叔,你也是家裏的老人了,有什麽事就說吧,都已經這樣子了,還能有什麽消息比這更糟?”
“家主,庫房……庫房的大門破了個大洞,多年的積蓄,都,都不見了!”
祥叔說到最後的時候,整個人都快哭出來了。
正因爲他是王家的老人,所以他非常清楚,庫房裏的東西丢了,對王家來說意味着什麽。
“你說什麽?”
王子陽渾身一顫,隻感覺一股血氣直沖頭頂,雙眼都有些模糊了。
刹那間,偌大的議事廳被一股濃郁的殺機充斥,就連五尊老祖都一個個面色猙獰,睚眦欲裂。
房子塌了,重新建起來就好。
下人死了,重新找一些就是。
子嗣死了,重新生就成了。
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王家這顆大樹的主幹不能折斷的前提下。
而王家的庫房,就是這顆大樹的主幹!
“怎麽可能,那星辰門厚重無比,就算是僞神境強者來了,一時半會也破不開。”
王子陽額頭的青筋一根根凸起,他死死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難道,有真正的神境強者出手不成?”
“家主,星辰門上破開一個大洞,看樣子是被什麽東西腐蝕開的。”
祥叔把自己的發現如實說了出來:
“而且,這恐怕,也是那白皓宇的手筆!”
“何以見得?”
這次,開口的是一祖,當他的一雙眼睛看向祥叔的時候,祥叔感覺自己下一刻就會被凍成一塊冰。
“有下人在撤離的時候,聽到有個聲音在喊:我叫白皓宇,來自天藏宗,日後記得要報答我。”
這句話,足以說明,水牢和火牢的事情是白皓宇做的。
由此推斷,這庫房的事情,十有八九也是他所爲。
“白皓宇”
王子陽面容扭曲,雙目噴火,一字一句都說出這三個,渾身都忍不住顫抖。
先是在大庭廣衆之下,重傷了他的寄予厚望的兒子文成。
後來又把王家拘禁天藏宗弟子的事情當着隴西城所有人都面說了出來。
随後,竟然放出火牢和水牢中的人,給他王家帶來無盡的後患。
最後,竟然偷了王家千年的積蓄,徹底斷了王家的根基。
這樁樁件件,就算他白皓宇死一百次都不夠抵的。
“傳令下去,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把白皓宇抓住!”
強撐着說完這一句話,王子陽最終急火攻心,一口老血噴出,直接暈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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