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紅玉朝房間裏看了看,見吳道仰面朝天翻在床榻之上,皺了皺眉頭,問兩個士兵:“他喝醉了?”
兩個士兵點了點頭,其中一人道:“将軍新結拜了幾位兄弟,非常高興,因此喝多了!”
梁紅玉好奇地問道:“他新結拜了哪幾個兄弟?”
“就是原梁山軍的關勝、李逵、郝思文和宣贊,他們四個如今也都大醉回房了!”
梁紅玉點了點頭,“沒事了,你們下去吧!”
兩個士兵朝梁紅玉一抱拳,離開了。
梁紅玉走進卧房,來到床榻邊,低着頭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吳道,冷冷一笑,喃喃道:“要是我現在動手,豈不是如同殺一個嬰孩一般容易?”
梁紅玉在床沿上坐下,緩緩地拔出了綁在大腿上的匕首,把寒光閃閃的刀刃擱在吳道的脖頸上,美眸中流露出一種近乎瘋狂的光芒。
“我隻要輕輕一割,大仇就報了,誰能想象得到,威名赫赫的上将軍,如今的性命全在我的手中了。”
梁紅玉很想一刀割下去以了結兩人之間的仇怨,可是不知道爲什麽就是下不了手。
梁紅玉皺起眉頭,坐在那裏發呆。
吳道突然說了一句什麽。
梁紅玉吓了一跳,趕緊收回匕首,朝吳道看去,發現他閉着眼睛,嘴巴蠕動着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才知道他是在說夢話。
心裏沒來由地松了口氣,見蓋在他身上的被子被他的手臂掀掉了,沒好氣地道:“這麽大一個人,睡覺都不老實!”
梁紅玉說着便把匕首放到一邊,站了起來,俯下身去爲他蓋被子。
梁紅玉皺起眉頭,喃喃道:“他是我的仇人,我總有一天要找他報仇!”
語落,看了一眼吳道,緊皺起眉頭,猛地轉身離開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吳道從床上下來,感到腦袋有些沉重疼痛,深吸了口氣,站了起來,不經意間發現床沿邊放着一柄精美的匕首。
吳道一愣,彎下腰撿起那把匕首,看了看,笑着喃喃道:“這不是我還給紅玉的那柄匕首嗎?”
原來這柄匕首就是之前梁紅玉在上京的府邸準備行刺吳道時使用的那柄匕首,結果因爲某些原因那一次行動沒有成功,反而把匕首遺落了。
吳道得到了這柄匕首,後來還給了梁紅玉。
吳道笑了笑,把匕首揣進懷裏。
一身武士勁裝的梳着馬尾辮的梁紅玉來到書房,看見前面吳道的背影,心中升起許多複雜的情緒來,冷冷地問道:“你找我?”
吳道轉過身來。
梁紅玉立刻看見了吳道手中的那柄匕首,不由的心頭一驚,這時她才想起昨夜她把匕首遺落在了吳道的房間中。
一種解脫的感覺不禁湧上心頭,暗道:這樣也好,我和他的事情今天就做個了斷吧,她認爲吳道是要找她算賬呢。
吳道走到梁紅玉面前。
梁紅玉不等吳道開口,就坦然道:“昨夜是我進了你的房間,我想殺你!”
吳道笑問道:“那爲什麽沒下手呢?”
梁紅玉的眼眸中流露出迷茫之色,随即瞪眼喝道:“姑奶奶突然不想動手了!”
吳道呵呵一笑。
梁紅玉沒來由地臉頰一紅,嗔道:“你想怎麽對付我随便你吧!”
吳道把匕首放進她的手中:“下次記着不要把作案工具留在現場!”
梁紅玉嬌顔通紅狠狠地瞪了吳道一眼,轉身逃也似的跑掉了。
吳道望着梁紅玉動人的背影呵呵一笑。
童貫回到京城,向皇帝告狀說陳枭進入汾陽後故意收買人心意圖取而代之,又說吳道公然攻擊中央禁軍,意圖謀反,請求皇帝立刻治吳道謀逆大罪。
皇帝聽了童貫的報告大爲震驚。
這時,宿元景出列道:“臣得知的情況與樞密所言完全不同。
臣得知,上将軍進入汾陽後替朝廷積極安撫百姓,百姓們都對朝廷對陛下感恩戴德,完全不像樞密所言的故意收買人心意圖取而代之,至于攻擊中央禁軍?”
宿元景冷笑着看着童貫,“樞密爲何不把原因說出來?”
童貫沒好氣地道:“我不是說了嗎,就是他吳道意圖謀反!”
“哼,樞密真是紅口白牙血口噴人啊!“
宿元景嘲諷道,随即朝皇帝抱拳道:“陛下,據臣所知,汾陽城破後,樞密縱容部下燒殺搶掠,鬧得民怨沸騰。
上将軍他屢勸無效,不得已,隻能下令燕雲軍制止童貫部下的行爲,上将軍已經盡量避免殺傷禁軍了。
上将軍如此做完全是爲了陛下的英名,爲了大宋的江山社稷,陛下切不可聽信奸佞之言,冤枉忠臣啊!”
皇帝流露出憤怒之色,看向童貫,“此事當真?”
童貫雖然有心隐瞞,但終究不敢否認,支支吾吾的。
皇帝大怒,質問道:“童貫你可知罪?”
童貫吓了一跳,趕緊跪下道:“臣知罪了!”
蔡京開口道:“陛下,樞密大人此事雖然有過,但卻稱不上罪,再則,這次大軍之所以能夠順利剿滅田虎,也多虧了樞密大人的運籌帷幄之功,樞密大人有大功于社稷啊!”
皇帝面色緩和下來,“太師所言極是。”看向童貫,“念在你有大功于社稷的份上,這件事就不追究了!”
童貫感激涕零,“謝陛下謝陛下!”
童貫站了起來,退入朝班。
蔡京道:“陛下,樞密有大功于朝廷,不可不賞啊!”
皇帝點了點頭,“童貫剿滅田虎叛逆,功在社稷,敕封童貫爲泾國公!”
童貫大喜,連忙叩拜謝恩,山呼萬歲。
蔡京沒有料到皇帝竟然會加封童貫爲國公,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慕容彥達道:“陛下,樞密大人雖然功在社稷,可是畢竟是宦臣,從未聽聞有宦臣拜受國公的,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童貫怒瞪着慕容彥達。
蔡京則是在心中暗樂之餘,同時在一旁坐山觀虎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