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士奇歎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恐懼之色,“燕雲軍太厲害了,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可怕的敵人,攻擊如火如電,銳不可當。
不過若單單就是如此,問題還不是太嚴重,可恨那唐斌竟然臨陣投敵詐開了壺關城門,引領燕雲大軍蜂擁而入。
我軍猝不及防,雖然拼死抵抗,卻依舊抵擋不住燕雲軍的兵鋒,最終潰敗下來。
孫将軍也看到了,隻有這幾千人跟随我殺出了重圍,其他人全完了,我麾下的七員戰将全部陣亡!”
說到這裏,山士奇的眼中難掩悲色。
葉聲對孫琪道:“燕雲軍既然攻下了壺關,下一步一定是我們的隆德府,壺關數萬大軍都全軍覆沒了,我們隻有五千兵馬,如何抵擋得住?”
孫琪緊皺着眉頭。
山士奇急聲道:“國師大軍即将抵達,我們無論如何也應當守住隆德府,隻要國師大軍抵達,我軍便能夠反敗爲勝了!”
一名軍官急匆匆奔進了城門,來到孫琪面前,翻身下馬,急聲禀報道:“啓禀将軍,燕雲大軍距離城池隻有不到十裏了!”
衆人聞言吃了一驚,孫琪皺眉道:“來得好快啊!”
随即對衆将下令道:“立刻緊閉城門,全軍上牆防守,另外,把城中的百姓都給我組織起來!”
衆人抱拳應諾,奔了下去。
孫琪又對身邊的一名親兵軍官道:“你立刻去向大王告急,請國師快快趕來!”
軍官應諾一聲,奔了下去。
原本安甯的城市突然鬧騰了起來,哭鬧聲叫喊聲響成一片,如狼似虎的士兵将百姓們趕出家門逼迫他們上城牆防守。
當天傍晚,站在城牆上的孫琪山士奇等人看見,無數兵馬出現在遠處的天際線上,迎着落日的餘晖浩浩蕩蕩朝這邊開來。
一股凜然殺氣直透雲霄,讓人不寒而栗。
田虎軍将士和隆德府的百姓們都禁不住流露出驚恐之色,有的人甚至瑟瑟顫抖起來。
大軍來到城下,列開戰陣。
一名戰将策馬飛馳到城門下,彎弓搭箭射出一封箭書,利箭哆的一聲釘在了城門樓的柱子之上。
那名戰将調轉馬頭奔了回去。
冷林趕緊取下箭書,交給孫琪。
孫琪看了看箭書的内容,眉頭皺得更緊了,對身邊衆将道:“吳道要我們投降,否則城破之日就是我們的死期!”
衆将沉默不語,氣氛非常壓抑。
沒有人懷疑箭書的内容,擁有數萬雄兵把守的雄關險隘壺關轉眼之間就被攻破了,何況這座隻有五千兵馬守備的城池。
燕雲大軍并沒有立刻發起進攻,在射出一封箭書之後,大軍退後數裏紮下營寨。
燕雲軍大帳中,吳道正在向衆人布置任務。
一名士兵奔了進來,見吳道正在向衆位将軍布置任務,便站在一旁等候着。
片刻之後,吳道布置完畢,衆将朝吳道抱了抱拳,匆匆離開了大帳。
士兵趕緊上前抱拳道:“将軍,石秀将軍派人來了,說有緊急軍情!”
“哦?讓他進來!”
士兵應了一聲,趕緊奔了下去,片刻之後引領着一個軍官進來了。
軍官一見到吳道就單膝下拜禀報道:“石秀将軍命小人來向上将軍報告,童貫派了一名叫沈焘的将領率領五千兵馬抵達了壺關,并且傳達童貫将令,要上将軍立刻退回壺關等候,違令者以軍法處置!”
吳道冷笑道:“他的動作很快嘛!”
吳道稍作思忖,疾步回到書案後面坐下,提筆寫了一封書信。
封裝好,吳道站了起來,走到軍官面前,将書信交給了他,吩咐道:“立刻趕回去,交給石秀!”
軍官抱拳應諾,匆匆離開了。
孫琪、山士奇等人聚在治所大堂内,每個人的神情都非常凝重。
孫琪掃視了衆人一眼,問道:“我們該怎麽辦?燕雲大軍明天白天一定會發起進攻,我們能夠抵擋得住嗎?”
戴美皺眉道:“抵擋住燕雲大軍的進攻根本是不可能的,明知道守不住,咱們何必坐以待斃呢,不如放棄這裏吧!”
衆将紛紛附和。
孫琪面露猶豫之色。
山士奇道:“我們絕不能跑,否則大王是不會饒了我們的,大家不要沒有信心,國師大軍即将抵達,隻要我們堅持到國師大軍抵達,就否極泰來了!”
蔡澤苦笑道:“要是能堅持到那個時候還有什麽好說的呢?隻怕我們根本就堅持不到那個時候啊。
明天能不能撐過去都是一個問題。
你們壺關,雄關險隘,又有重兵把守,居然一天就被對方攻陷了,何況隻有區區五千兵馬守備的這座城池!”
山士奇道:“壺關的情況不同,我已經說過了,主要是因爲唐斌的突然臨陣倒戈才緻使壺關防禦崩潰。
如果不是因爲這一點,壺關是絕不可能失守的。
我相信隻要我們同心協力,一定可以堅持到國師大軍到來!”
随即朝孫琪抱拳道:“就請孫将軍決斷吧!”
衆人的目光一起落到了孫琪的身上。
孫琪緊皺眉頭猶豫再三,“我覺得山将軍所言有理!”
幾個将領聽到這話,禁不住歎了口氣。
孫琪擡起頭來掃視了衆人一眼,義正詞嚴地道:“諸位,我等身爲将領,理應爲大王守土保境,怎可不戰而走呢!”
幾個剛才提議放棄隆德府的将領不禁流露出羞慚之色。
山士奇激動地道:“孫将軍所言極是啊!”
孫琪道:“此事就這麽定了,如果實在守不住,我們再撤退,那樣也對得起大王知遇之恩了!”
半夜時分,整個隆德府一片寂靜。
士兵們東倒西歪地進入了夢鄉,那些被迫上城守備的百姓們也早已經沉沉地睡去,整個城市中隻有打更的聲音有節奏地傳出來。
這時,沒有人發現,在城牆偏僻的角落,許多黑影正無聲無息地爬上城牆。
随即,那些黑影迅速向城門口奔去,将那些打瞌睡的哨兵一個個的暗殺掉,轉眼之間,原本站着許多哨兵的城門樓上下變得空空如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