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慕容彥達随即就引領着完顔杲等人往行館走去。
完顔杲等人經過吳道身邊,用挑釁的眼神看着吳道。
文官們像阿谀奉承的哈巴狗一樣簇擁着金人,而那幾千禁軍則下意識地圍在吳道身旁,以他馬首是瞻。
“陛下,剛才吳道他膽大妄爲居然冒犯了金國使者,緻使局面險些失控!”慕容彥達立在玉階下一臉憤慨地道。
皇帝皺起眉頭,看向吳道,“上将軍,可有此事?”
聽得出來,皇帝非常的生氣。
吳道抱拳道:“當時金國人在大街上縱馬狂奔,末将不得已隻能出面制止他們!”
皇帝看向慕容彥達,“是這樣嗎?”
慕容彥達支支吾吾地道:“大概是這樣吧!”
話落慕容彥達随即抱拳道:“不過吳道的處置措施實在失當,如此做法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沖突,從而影響兩國的盟約!”
蔡京抱拳道:“上将軍對于此事的處理還是非常正确的,試想,若是任由金人在我大宋京城中肆意馳騁,成何體統?百姓将做何感想?外邦異族将如何看待我們?”
皇帝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慕容彥達氣憤地道:“凡事應當以大局爲重,怎可因爲一時意氣而威脅大局呢!”
蔡京斬釘截鐵地道:“上将軍的所作所爲正是在維護大局,若不給那些不懂禮儀爲何物的蠻夷一些約束,不給他們一點顔色,他們會看得起我們嗎?
他們會真心與我們合作嗎?慕容大人的說法實在太過書生之見了,隻知道一味的縱容逢迎!”
慕容彥達氣憤非常,卻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駁。
皇帝點頭道:“太師所言還是有道理的!”
慕容彥達大驚,急忙道:“陛下啊,俗話說小不忍則亂大謀,怎麽可以如此意氣用事?”
皇帝歎了口氣,擺手道:“算了算了,反正也沒有出什麽事!”
皇帝都這麽說了,慕容彥達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麽了,面色非常難看。
皇帝對吳道說道:“上将軍的做法雖然不能算錯,不過也确實非常危險,今後,金人如果再在街道上騎馬,就讓他們騎去吧,不要幹涉,免得起紛争!”
吳道抱拳應諾。
皇帝想了想,對慕容彥達道:“慕容愛卿,這接風酒宴的事情寡人就不參加了,你替寡人招待他們吧。務必要讓他們盡歡而散!”
皇帝在聽了慕容彥達的一番叙述之後,心裏對那些金人有些害怕,因此才臨時決定不參加酒宴了。
慕容彥達抱拳應諾。
皇帝感覺處理這些事情實在是勞心勞力讓人不愉快,皺了皺眉頭,對衆人道:“好了,事情就這樣了,你們都退下吧!”
衆人抱拳應諾。
随即蔡京奔到皇帝身旁,俯首低語了一番。
皇帝眼睛大亮,看向蔡京,“你說的是真的?”
蔡京笑眯眯地抱拳道:“老臣怎敢欺君,那兩個妙人兒現就在老臣的府邸中,若是陛下滿意,就讓她們留在宮中服侍陛下吧!”
皇帝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催促道:“快走吧!”
随即蔡京便引領着皇帝匆匆忙忙地離開了禦書房。
慕容彥達見此情景,又是嫉妒又是擔憂,吳道暗歎了口氣,這大宋的江山看來是沒救了。
……
當天晚上,紫宸殿内燈火通明,幾十個婀娜嬌美的舞姬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和着曼妙的絲竹之聲,莺歌燕舞,真可謂美不勝收。
宴席采用的是漢代的單席制,也就是一個人坐一張案桌,席案整齊地擺放在中間禦道的兩側,每個人都席地而坐。
完顔杲、完顔青鳳和完顔宗弼坐在左首的位置上,幾十個陪宴的大臣,包括吳道在内,或者坐在禦道右側,或者坐在完顔杲三人的下方。
每個人的面前擺滿了珍馐美味,有蒲扇般大的熊掌、大海裏的黃魚、雪山的靈雞、懸崖峭壁上的松子,等等,雖然不是龍肉鳳髓,但也絕對是普通人家做夢都想象不到的珍稀美味。
完顔杲旁若無人的大快朵頤,抹了抹嘴巴,贊歎道:“好吃,比我之前吃過的所有東西都好吃!”
衆文官都笑了,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些驕傲的味道,也許他們是在自豪自己國家的地大物博吧。
然而完顔杲下面這句話卻讓他們都笑不出來了。
他掃視了一眼那些個滿臉堆笑的文官,用嘲弄的語氣問道:“我真不明白,就你們這些廢物,怎麽配享用這樣的美味?怎麽配占據這樣錦繡的河山?”
衆人神情尴尬。
慕容彥達笑道:“這要感謝天意,天意将這片大好河山賜給了我們!”
完顔杲冷笑了一下,還想要譏諷。
不過一旁的完顔青鳳卻在桌子底下重重地打了他一拳,完顔杲意識到自己失态了,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拿起酒杯來,仰頭幹了。
興奮之下,情不自禁地敲着桌面引吭高歌:“我生長在長白山,自幼鬥熊搏虎怕過誰,戰鼓起,号角響,萬千鐵騎橫掃天下,兵鋒所向無人能敵,踏平遼東,席卷遼邦,錦繡河山盡歸我手!”
與其說這家夥是在唱歌,還不如說是在嚎叫,巨大的聲音震得屋瓦瑟瑟直響,在場的那些個文官們都面色煞白,舞姬們也都花容失色。
完顔杲停止了嚎叫,哈哈大笑,環顧一眼衆官員,揚聲問道:“我這首歌如何?”
衆人唯唯稱好。
隻有一個神情有些木讷的文官說道:“殿下這曲雖然頗有氣勢,可是平仄語調都不對!”
完顔杲大怒,使勁一盤桌子,嘭的一聲巨響。
在場的人大驚失色,個個噤若寒蟬。
完顔杲指着那個文官喝道:“你竟敢說我的歌不好!”
慕容彥達怕鬧出事來,非常氣惱地沖那文官喝道:“王大人,怎可對貴客如此無禮,還不快道歉!”
原來那個敢于挑完顔杲毛病的文官正是中丞,王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