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遼軍将士見狀,大驚失色,也顧不上追擊吳道他們了,趕緊停下來,救起蕭咄裏。
蕭咄裏看了一眼正迅速遠去的吳道他們,急聲道:“不要管我,快追他們,追他們,不要讓吳道跑了!”
隆特多對蕭英道:“你留下來照顧大将軍,我去追趕!”
蕭英點了點頭。隆特多當即率領大隊騎兵繼續追下去。
不久之後,在十幾裏之外的一片樹林之中追上了吳道他們。
雙方一場慘烈混戰,吳道手下的騎兵全部陣亡,吳道也力戰挂彩,不過卻被他沖出了重圍,而且隆特多差點死在了他的手裏。
……
吳道趴在馬背上,身上傷痕累累,手中拽着血迹斑駁的木劍。
他身下的那匹黑馬緩緩地在一條小溪邊走着。
右邊是一片綿延深邃的山林,左邊是一條小溪,小溪的對面是一片起伏的山丘草地。
戰馬停了下來,吳道在迷迷糊糊中從戰馬上翻了下來,仰躺在地上,模模糊糊地看見閃爍的星辰,也不知道是不是夢境。
眼前漸漸地黑暗下來,不久之後,吳道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就在這時,一個人騎着馬從右側的密林中出來。
那人也騎着一匹黑馬,體态纖細袅娜,一身黑色勁裝把身形勾勒得性感無比,一頭烏黑的秀發在腦後紮了一個馬尾,反射着星辰的光輝。
面上罩着面紗,看不清容貌,不過看她那彎彎的柳葉眉和明亮的雙眸,應該是一位美人吧。
背上背着一柄長長的寶劍,馬鞍邊挂着一張弓和一壺箭。
蒙面女子看着不省人事的吳道,皺了皺眉頭,似乎非常猶豫的樣子。
片刻之後,她翻身下馬,緩緩朝吳道走去,右手握住寶劍,緩緩往外拔,眉目中分明流露出殺意。
走到吳道面前,她卻猶豫了起來,突然把寶劍插回了劍鞘,彎下腰把吳道抱上了她的戰馬,随即牽着馬回到自己的馬旁,翻身上馬,牽着吳道的馬往南邊而去。
……
吳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模模糊糊看見一堆火光,火光邊似乎坐着一個人。
片刻之後,吳道的意識清楚了許多,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座密林之中,周圍全是高大的松樹樟樹,他靠在一棵松樹樹幹上。
面前不到兩米的地方點着一隊篝火,篝火邊坐着一個黑衣蒙面的女子,看不清容貌,不過她的身段和眼眉卻讓吳道感到這一定是一位不可多得美女。
“你是誰?是你救了我嗎?”吳道問道。
蒙面女扭頭看了他一眼,眼眸中竟然射出仇恨的光芒。
她站了起來,走到吳道面前,拔出背上的寶劍,架在吳道的脖子上,冷冷地道:“我可沒想過要救你,我要殺了你爲我的親人報仇!”
吳道盯着近在咫尺滿眼仇恨的女子,突然一笑,“你是梁紅玉,我記得你的味道,記得你的聲音!”
蒙面女皺了皺眉頭,擡起左手摘下了面紗,眉目如畫,卻又英氣逼人,正是那位曾經刺殺他的梁紅玉。
“不錯,是我,記着殺你的人是誰!”
吳道看着梁紅玉,用仿佛夢魇的聲音說道:“殺了我吧,你确實有殺我的理由,我不會恨你的!”
梁紅玉的寶劍架在吳道的脖頸上,眉頭緊皺着。
她看見吳道的眼中沒有絲毫懼色,有的隻是愧疚和,可憐,仿佛是在可憐一位失去了親人的孩子似的。
突然,梁紅玉撤掉了寶劍,站了起來,看着吳道冷冷地道:“我梁紅玉雖然隻是一個風塵女子,但卻不屑趁人之危!”
話落梁紅玉把寶劍收回劍鞘,驕傲地道:“我會等你傷好了,再來取你性命!”
吳道笑道:“到了那時,你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哼,大不了一死!”梁紅玉話落走到她那匹馬旁邊,打開了一個不大的皮口袋,取出兩隻饅頭,把其中一隻扔到了吳道的懷中,随即便在篝火邊坐了下來,吃了起來。
吳道費勁地拿起饅頭,咬了一口,皺了皺眉頭,“太幹了,烤一下吧!”
梁紅玉憤怒地道:“這裏又不是你的将軍府,哪有那麽多的講究!”
不過片刻之後,梁紅玉卻還是爲吳道烤了饅頭,沒好氣地把饅頭扔進了吳道的懷中,氣憤地道:“現在可以了吧?”
吳道微笑道:“謝謝!”
梁紅玉哼了一聲,自顧自地吃着。
吳道突然眉頭一皺,左手捂住了胸口。
梁紅玉發現吳道似乎有些不妥,連忙起身來到他的面前,沒好氣地問道:“你又怎麽了?”
吳道強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沒什麽!”
梁紅玉看見吳道胸口的铠甲上有一個創口,之前她并沒有發現,因爲吳道整個人就好像浴血了一般,不是非常注意的話,根本就無法注意到那道創口,看铠甲損壞的情況,似乎是長槍一類的兵器造成的。
梁紅玉當即扯開了吳道的铠甲,隻見他的左胸上一片血肉模糊,傷得非常嚴重。
梁紅玉吃了一驚,沒好氣地道:“這麽重的傷,怎麽不說?”
她随即奔到她的馬旁,從那個皮口袋中取來了幾瓶金瘡藥。
把藥瓶放下,跪在吳道的面前,随即将吳道的铠甲和上衣全都脫了下來。
看着戴威赤裸的上半身,她整個人都驚呆了,吳道身上那縱橫交錯的傷疤深深地震撼了她!“你,你的身上?”
梁紅玉不禁動容,看了一眼吳道,美眸中閃過一些莫名的味道,“你,真是身經百戰!”
吳道呵呵一笑,情不自禁地低吟道:“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誓不還!”
梁紅玉的心被促動了一下,垂下頭,開始細心地爲吳道處理傷口,費了很大勁,終于包紮好了。
梁紅玉拿手背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擡起頭來,卻發現吳道已經側着頭睡着了,他太累了。
梁紅玉愣了愣,趕緊把自己的長袍取來,給他蓋上了。
哒哒哒……馬蹄聲突然從樹林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