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朝房,看見了激動得眉飛色舞的慕容彥達和神情頗不自然的蔡京、童貫等人。
皇帝急忙問道:“大捷的消息确實嗎?”
慕容彥達立刻将吳道派人送來的捷報呈上,滿臉笑容地抱拳道:“絕對确實,吳将軍連番大敗遼軍,諸路的危急已經徹底解除了。
如今吳将軍正在圍攻涿州,相信不日将建立更大的功勳!”
皇帝看了捷報,興奮得直點頭。
慕容彥達乘機道:“陛下,俗話說名不正則言不順,應當封吳将軍爲燕雲十六州招讨使,總攬北伐事宜!”
皇帝覺得慕容彥達的請求非常合理,便想要答應。
可就在這時,童貫卻出言反對:“不可,陛下,吳道資曆太淺,怎麽能夠擔此重任!”
慕容彥達冷哼一聲,“這話如今說來難道不覺得蒼白無力嗎?你童樞密位高權重,倒是資曆深厚,可是卻兩場大敗,喪師二十萬,緻使遼虜猖獗攻城略地。
然而吳道将軍雖然資曆不夠,卻一舉力挽狂瀾,收拾了樞密大人造成的爛攤子,并且一舉擊敗蕭咄裏,攻下瀛洲、莫州。如此功勳,如此才能,難道不應該委以重任嗎?”
童貫鐵青着臉道:“反正資曆不夠,就不該委以重任!”
慕容彥達冷笑道:“該不該委以重任也不該待罪之身的樞密大人來決斷,而應由陛下來決斷!”
皇帝流露出不悅之色,決然道:“吳道不負朕望,一舉力挽狂瀾威震遼虜,敕封吳道爲燕雲十六州招讨使,擔當北伐重任!”
皇帝看向慕容彥達,“慕容彥達舉薦有功,擢升爲樞密院使,原樞密院使童貫降爲副使!”
童貫面如死灰,慕容彥達則興奮地拜謝。
童貫頻頻朝蔡京打眼色。後者上前朝皇帝拜了拜,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陛下剛才的決定十分英明!”
童貫聽到這話,不禁愕然。
蔡京接着道:“如今遼國國内必然大爲震動,遼國國主必然調遣精銳南下增援,因此應當令吳招讨停止進擊,退入莫州防禦,以免陷入重圍反遭敗績!”
皇帝皺眉點了點頭,“太師所言極是啊!”
皇帝随即便對慕容彥達道:“慕容愛卿立刻照此傳達将命令,令吳道勿要冒進,退入莫州防守!”
慕容彥達抱拳應諾。
……
蔡京等人離開了朝房。
早就忍不住的童貫不解地問道:“太師,爲何讓那慕容彥達得志,那小子分明想要挑戰太師的地位!”
蔡京冷冷一笑,“他還嫩了點!”
看了一眼童貫,用教訓的口吻道:“你沒看見陛下的态度嗎?吳道的勝利讓陛下喜出望外,這個時候若是極力反對的話,隻能讓陛下反感。
慕容彥達之所以擢升樞密院使,你之所以被降了半級,就因爲你說了那番不該說的話!”
童貫一呃,臉上流露出郁悶的神情。
蔡京歎了口氣,“哎,沒想到那個吳道還真是個不世出的将才啊,慕容小子靠着他算是出了風頭了!”
蔡京随即冷冷一笑,“不過他們高興得太早了,這朝廷還是姓蔡的!”
……
吳道看着手中的命令,眉頭緊皺。
站在帳下的衆将都非常好奇,魯智深忍不住問道:“大哥,樞密院說了什麽?”
吳道擡起頭來,“樞密院傳來了皇帝的命令,讓我們見好就收,即刻撤回莫州防禦!”
衆将大話,魯智深沒好氣地罵道:“這什麽鳥命令!”
林沖皺眉道:“如今正是乘勢攻陷南京的時候,這麽能撤退呢?如此一來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衆人都看着吳道,等待着他的決斷。
吳道思忖片刻,皺眉道:“不管這個命令!”
衆人都笑了起來。
魯智深大聲道:“就該如此!”
武松有些擔心地道:“違抗聖旨,不知道陛下和朝廷會做何反應?”
魯智深沒好氣地道:“怕他做甚?”
吳道淡淡道:“這件事我來處理,你們不需要操心,隻須按照我之前的命令做好該做的事情就行了!”
衆人抱拳應諾。
……
時間一天天過去,蕭咄裏每天都是度日如年,不過令他感到慶幸的是,城外的青州軍一直都沒有強攻城池,隻是每天派出悍将挑戰。
蕭咄裏估計宋軍在攻城的問題上還有些猶豫,也許己方援軍抵達的時候,他們就會主動撤退了吧。
一天傍晚時分,晚霞染紅了天空,大地昏昏沉沉。
在城牆上視察的蕭咄裏突然看見,北面煙塵蕩蕩,俨然有一支兵馬正朝這邊快速開來。蕭咄裏心頭一動,趕緊奔上北面的城牆,舉目遠眺,隻見一支約兩萬人的軍隊打着遼軍的戰旗,以一支騎兵爲先導,正迅速接近城門。
蕭咄裏大喜,忍不住喃喃道:“來了,終于來了!”
隆特多奔上城牆,來到蕭咄裏身後,也朝城外張望,面有思忖之色。
突然,一支萬餘人的宋軍部隊,從一側斜插過來,攔住了正趕來的那支遼軍。
遼軍當即停止前進,列開戰陣,宋軍也排列成軍陣與之對峙。
蕭咄裏當即便要率領軍隊出城接應援軍。
隆特多連忙攔住了蕭咄裏,“大将軍,切勿着急,先看看再說!”
蕭咄裏沒好氣地道:“還看什麽?若不乘宋軍大部隊上來前把援軍接應進城,後果不堪設想!”
随即便奔下了城牆。接着隻見城門大開,蕭咄裏親帥三千兵馬湧出城池,朝宋軍背後沖殺過去!。
與此同時,蕭咄裏身邊的旗手按照蕭咄裏的命令打出了旗号,這是命令援軍全軍沖鋒的信号。
援軍動了。
然而宋軍的反應卻出乎了蕭咄裏的預料,他們竟然不理會來增援的那兩萬遼軍,全軍轉過身來,迎着蕭咄裏沖殺過來。
蕭咄裏大感詫異,而城牆上的隆特多則面色大變,“不好!”
蕭咄裏率領的三千遼軍與萬餘宋軍撞在一起,混戰起來。
那來增援的兩萬遼軍卻沒有攻擊宋軍的背後,而是分開成兩支,一左一右如同一對巨大的鉗子一般朝蕭咄裏包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