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官家怎麽會有這樣的軍隊呢?這樣的軍隊居然也想來趁火打劫?!
這些念頭隻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老闆娘沒好氣地道:“真是不識擡舉,不喝算了!”
說完老闆娘随即抱着酒甕就進了店子。
進了店裏,看見吳道幾個人也都沒有喝酒,更加焦急了,連忙上前問道:“幾位客官爲什麽不喝酒呢?這酒可是桃花釀的,别處可喝不到啊!”
魯智深聽到這話,不由的饞蟲大動,扭頭看向吳道。
吳道拿起酒罐倒了一碗酒,聞了聞,點頭贊歎道:“果然是好酒,可惜放了點東西!”
老闆娘面色一變。
吳道看了一眼老闆娘,笑道:“不如老闆娘先喝一碗吧!”
老闆娘大怒道:“你這漢子實在無禮!”
就在這時,外面那些喝了酒的腳夫和私兵一個個翻倒在地。
武松、魯智深、老孫頭都是一驚。
武松霍然而起,猛地跨步上前,就要擒拿老闆娘。
卻沒想到那老闆娘也會武功,向後一躍躲開了。
武松大怒,緊步跟上,一拳正中老闆娘胸口,老闆娘慘叫一聲摔出門去。
這時幾十個夥計手持長槍大刀沖進店裏,包圍了吳道他們幾個。
就在這時,薛福他們一百個士兵也動手了,一部分拿住了被武松打傷的孫二娘,另一部分猛沖進店裏,拿鋼弩逼住了那些夥計。夥計見對方手持勁弩,都不敢妄動,心中惶恐。
吳道、武松、魯智深和老孫頭,從店裏出來,走到滿臉憤怒之色的老闆娘面前,笑問道:“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
老闆娘哼了一聲,“老娘既然落在你的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吳道衷心地贊歎道:“孫二娘果然是女中豪傑,隻怕很多男人都比不上啊!”
孫二娘一愣,驚訝地問道:“你知道我?你是什麽人?”
吳道示意扣住孫二娘的隐殺放開孫二娘。
兩個反扣住孫二娘手臂的士兵放開了孫二娘。
孫二娘揉了揉手臂,打量了吳道一眼,好奇地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吳道不答反問:“我聽說孫二娘并非濫殺無辜之輩,卻爲何不問因由就對我們下藥?”
孫二娘揚了揚濃眉,大聲道:“老娘看你們像是官家的人,而且運送這麽多糧食去孟州,顯然也是要去趁火打劫的,老娘這輩子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樣的人!”
吳道幾個人笑了起來。
武松笑道:“你誤會了!”
孫二娘流露出茫然之色。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從後山快步奔來,邊跑邊喊道:“好漢手下留情啊!”
衆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打扮的像個樵夫的壯漢正心急火燎地奔來。
奔到衆人面前,連忙抱拳道:“小人張青見過諸位好漢!”
說完他随即指了指孫二娘,“這是小人的内人,孫二娘,诨名母夜叉,我們夫妻二人在此做沒本錢的買賣,卻決不敢傷害無辜,隻對強人和官府中人下手,剛才想來是誤會了,還請諸位好漢原諒則個!”
說着深深一拜。
吳道笑道:“剛才孫二娘已經說明了!”說完又看了一眼孫二娘,吳道接着說道:“說起來,我們也是挺佩服她的!”
張青聽見這話,不由的松了口氣。
孫二娘看了一眼吳道他們幾個,好奇地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魯智深指着吳道大聲道:“這是灑家的大哥,陽谷縣縣令,景陽岡上的打虎英雄,吳道!”
張青孫二娘一驚,連忙拜見。
魯智深又指了指武松,“這位是武松兄弟,陽谷縣的都頭,也是景陽岡上的打虎英雄!”
張青孫二娘夫妻兩個慌忙又拜見武松。
魯智深最後指着自己道:“灑家是魯智深!”
張青連忙問道:“可是義助林教頭的那位魯提轄?”
魯智深哈哈大笑,大手一擺,“提轄什麽的灑家早就沒做了,現在灑家就是一個酒肉和尚。哈哈哈哈!”
張青興奮不已地道:“沒想到小人三生有幸,竟然一日得見當今最有名的三位好漢!”
張青說完随即埋怨孫二娘:“二娘,你太莽撞了,怎麽冒冒失失地就下手了呢?好在幾位好漢識破了機關,否則你我的罪過就大了!”
孫二娘瞪了張青一眼,“你少跟老娘馬後炮,三位大哥不曾通報姓名,我又不曾見過他們,怎麽知道他們的身份呢!”
張青沒好氣地道:“我不是說過很多遍了嗎?下藥之前務必要弄清楚客人的身份,你爲何就是不聽呢?”
孫二娘把手往腰上一叉,“老娘以爲他們是去孟州趁火打劫的奸商,怎麽着,老娘還做錯了不成?”
張青又是氣惱又是無奈,在那裏唉聲歎氣的。
吳道打圓場道:“就别怪二娘了,二娘雖然莽撞了些,但好歹也算是出于俠義之心!”
孫二娘立刻笑道:“還是吳大哥說得對!”
張青歎了口氣,随即請道:“三位大哥快請店裏坐!”
幾個人回到店子裏。
見衆士兵還用鋼弩逼着那些夥計,吳道揚聲道:“沒事了,都退下!”
衆士兵立刻收起鋼弩退了出去。
老孫頭小聲對陳枭道:“大人,小人去外面照看大家!”
吳道點了點頭。老孫頭轉身出了酒店。
張青對衆夥計說道:“這三位是景陽岡上打虎的英雄,吳道大哥,武松大哥,魯智深大哥!”
衆夥計都是眼睛一亮,連忙上前拜見:“見過三位大哥,剛才我等有眼無珠,還請三位大哥見諒!”
吳道笑道:“不知者不罪,起來吧!”
衆人站了起來。
張青沖他們喝道:“還不快去把全羊宴整治上來!”
衆夥計齊聲應諾,興沖沖地奔了下去。
張青請衆人在正中間的那張大桌子前坐了下來,随即有夥計送上來了新的菜肴和酒水。
魯智深迫不及待地倒了一碗一口幹了,很爽地贊歎了一聲。
孫二娘笑道:“魯大哥難道不怕酒裏有藥嗎?”
魯智深哈哈大笑,“灑家相信你們!”
一句簡單的話語令張青和孫二娘分外感動。
吳道看了一眼外面那些癱在地上的腳夫和私兵,問道:“他們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孫二娘連忙道:“吳大哥不用擔心,這藥沒有什麽害處,今天半夜就能醒過來了!”
吳道點了點頭。
張青端起酒碗來勸酒,酒過三巡,孫二娘放下酒碗,看了一眼外面那些一絲不苟擔任在那警戒的士兵,一臉驚歎地道:“我在江湖上闖蕩了多年,卻從來沒有見過像吳大哥這樣的手下。
他們簡直就像是戲文裏說的靜如林急如火的‘虎贲羽林’,又像是老人們傳說的大唐‘玄甲天兵’。
他們都是吳大哥縣衙裏的土兵嗎?”
吳道輕笑道:“他們算是我的家甲私兵吧!”
張青孫二娘夫妻兩個更加驚歎了。
吳道問道:“這裏是十字坡嗎?”
張青孫二娘點了點頭,張青道:“這裏正是十字坡!”說到這裏頓了頓,好奇地問道:“不知吳大哥你們帶這麽多糧食去孟州是爲了赈濟災民嗎?”
吳道笑了笑,稍作思忖,便将他的打算說了出來。
張青孫二娘驚得目瞪口呆。
孫二娘驚歎道:“吳大哥要做的買賣真大啊!”說完随即滿臉希冀之色地問道:“不知我們夫妻兩個可能夠幫忙?”
吳道暗想:他兩個都是孟州的地頭蛇,有他兩個幫忙,會方便很多。
一念至此,便笑道:“你們若是願意幫忙,那就再好也沒有了!”
張青夫妻兩個大喜,孫二娘道:“今晚咱們好好吃喝休息,明天一早就去孟州!”
不久之後,全羊宴上來了。
吳道,武松,魯智深和張青夫妻兩個,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說着當今天下的奇聞異事和朝廷裏的那些狗屁事。
店外,夥計們捧着酒肉饅頭招待衆士兵。
衆士兵已經得到了吳道的命令,分批進食。
夜深了,除了站崗的士兵之外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
吳道,武松,魯智深睡在店子裏,腳夫、士兵則都在店子外面席地而睡。
此時,夜色如洗,皓月和星辰都分外明亮皎潔。
第二天一早,吳道一行人和張青夫妻兩個就上路了,店子暫時交給了夥計打理。
越接近孟州,官道上的難民就越多,哀鴻遍野,還不時可以看見有餓極了的百姓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搶奪。
這裏似乎沒有了任何道德和律法,有的隻有弱肉強食。
吳道他們這支隊伍,不可避免地引起了難民們的注意。
當難民們得知這支隊伍運載的是珍貴的糧食後,一個個看向吳道他們的眼神就像是餓極了的豺狼看着獵物似的。
不過由于吳道、魯智深、武松手持軍械威猛不凡,一百士兵頗具威懾力,因此那些缺乏領導的難民并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