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娘子,張教師,你們就放十萬個心好了!”
林家三個人心中不由的升起無限的希望來。
林娘子突然又朝吳道跪了下來,激動地道:“吳大哥的大恩大德,我不知該如何報答……”
吳道見此急忙示意錦兒将林娘子扶起,微笑道:“報答這些話就不必再說了,我敬佩林教頭的爲人,對于我來說,救林教頭是義不容辭的事情!”
林娘子感動得不知該說什麽爲好。
張教師激動地道:“我等雖然遭逢大難,卻萬幸能夠遇見你們啊!”
吳道呵呵一笑。
魯智深哈哈大笑,急不可耐地道:“既然已經決定了,那我們就趕緊走吧!”
說着就要動身。
“等一下!”吳道叫住了他。
魯智深看着吳道不解地問道:“兄弟,還有事嗎?救人可耽誤不得啊!”
吳道幽幽道:“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此去路途遙遠,又有可能遭遇惡戰,不做好準備怎麽行?再則,你我都剛剛長途跋涉回到這裏,身體疲倦,須要稍作休整才行!”
魯智深急聲道:“可是林兄弟随時都有危險,不能耽擱!”
吳道摸着下巴思忖道:“這一點倒不必擔心,就算高俅他們在事發當日就決定要謀害林教頭,也需要兩三日準備,然後才能出發。
而從東京往滄州的路途比我們這裏往滄州遙遠得多,至少也比我們要晚三四日的路程。
因此我們現在最少還有兩天時間,這兩天,我們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做足準備。
同時我會派人先趕往滄州牢城營給林教頭傳訊,讓他提高警惕,所以和尚,稍安勿躁,這兩天就安安心心地休息吧!”
張教師贊同道:“都頭說得對,磨刀不誤砍柴工,此去兇險,得準備充分才行!”
魯智深覺得他兩個說的都有道理,點了點頭,“好,灑家就聽吳兄弟的!”
吳道對林娘子一家說道:“你們就安安心心地呆在這裏,放心好了,此事我有絕對把握,萬無一失!”
吳道充滿信心的話讓林娘子一家人安心了不少。
話落頓了一頓,他又對林娘子說道:“好了,什麽都别想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三人再次道謝,告别了,離去了。
吳道笑着問魯智深:“和尚,你難道不累嗎?”
魯智深呵呵笑道:“有酒有肉灑家就不累!”
吳道輕笑道:“這還不好辦!”扭頭沖侍立在旁邊的翠兒道:“翠兒去告訴櫥房,給和尚的一日三餐,餐餐都要有酒有肉!”
翠兒應了一聲,小跑着奔了下去。
魯智深感慨道:“哎呀!吳兄弟,你可真是灑家的知己啊!”
話落魯智深就說道:“吳兄弟,灑家去廚房看看!”說着他便迫不及待前往廚房。
這時武松回到山莊,見到了吳道。
武松抱拳道:“大哥,我回來了!”
吳道微笑着問道:“大郎他們還好嗎?”
武松笑着點了點頭,“很好,兄長和嫂子收到了大哥的禮物非常高興,都叮囑小弟千萬代爲緻謝!”
吳道輕笑道:“一點禮物,值不得什麽!”
武松拱手道:“大哥,若沒有什麽吩咐,小弟便告退了。”
“等一下!”吳道站了起來,走到武松面前,把方才和魯智深等人商議的救援林沖的事情說了一遍。
武松興奮地道:“太好了,林教頭是個英雄,卻遭奸人陷害,若能夠将他救出來,實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大哥,我也去!”
吳道卻搖了搖頭,“不,這一次你留下。”
武松不高興地道:“爲何要我留下?”
吳道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如今的情況跟以往不同。我們家裏多了林家三口,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要不了多久,關于林家三口的海捕文書便會傳遍天下,你留在陽谷縣我會放心一些!”
武松覺得吳道說的在理,皺眉點了點頭,擡起頭來,“既然如此,我就留下來,對了,兄長和嫂子請大哥明天中午無論如何要到家中喝杯水酒,聊表寸心!”
吳道輕笑道:“這有什麽問題呢,我一定到!”
第二日吳道應邀去了武大郎的家中,喝了一頓酒後就回到了莊園。
回去之後隻見精赤着上身的魯智深正從通往後山的後門大步進來,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吳道停下腳步,笑道:“和尚,你到幹什麽啊?怎麽就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似的?”
魯智深大咧咧一笑,“可不就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灑家剛剛在湖裏洗了個澡,痛快啊!”
話落,魯智深又一臉感慨道:“吳兄弟,你那些兵訓練的好啊,灑家在老種經略相公和小種經略相公處都當過提轄,什麽樣的軍隊沒見過?卻從沒見過兄弟手下這樣的軍士。
身體強壯,意志堅強,精通潛伏之道,擅于使用各種武器,我敢說兄弟手下的這些士兵個個都能以一當十!”
吳道好奇地問道:“和尚覺得我訓練的這些人比大宋禁軍要強?”
魯智深很肯定地點了點頭,“強得多,就是西夏軍和遼軍也比不上!”頓了頓,“不過兄弟的這些手下也有缺點,灑家發現他們竟然都不懂得戰陣之道啊?”
吳道笑道:“實不相瞞,我對于戰陣之道并不擅長!”随即想到魯智深出生軍旅,對于行軍布陣這一套一定不會陌生,便請教道:“和尚,我想向你學習行軍布陣的方法,你願意教我嗎?”
魯智深呵呵一笑,豪爽地道:“當然可以!”
随即就蹲了下去,借着月光,拿石子在地上擺布起來,給吳道講解各種步軍陣法的功能以及弱點。
最簡單最常見的是方陣,說簡單其實也不簡單,各種兵種的不同搭配能夠擺出不同功用的陣型,可以防守,也可以進攻,據魯智深所說,當年的一代兵家韓信,最善于使用的就是方陣。
除了方陣,還有圓陣、疏陣、數陣、錐形陣、雁形陣、玄襄陣、平戎萬全陣等等。每種陣型都有其功用,比如圓陣是最利于防守的陣型,錐形陣則利于正面破敵,雁形陣利于兩翼包抄等等。
各種陣型之間可以相互轉換以便應對不同的情況,往往變陣的速度也反映軍隊的精銳程度!
很晚的時候,吳道才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裏。在木樓外的石桌邊坐了下來,腦海中還在思考着魯智深說的那些各種陣法。
這時李管家奔到吳道面前,行了一禮,禀報道:“公子吩咐叫準備的幹糧、馬車以及各種本地土貨等都已經準備妥當了,以上各項都已經運入山下的倉庫了!”
吳道收回思緒,想了想,問道:“鐵匠那邊的工作進展得如何?”
吳道爲了打造各種軍械方便,因此在山莊旁專門設立了一個鐵匠工場,共有從流民中間和本地招募的二十幾個鐵匠及四十幾個打下手的夥計,專門爲吳道打造各種器械,對外隻說是打造各種農具罷了。
李管家道:“正在加緊進行,不過到後天早上隻怕也完成不了!”
吳道淡淡道:“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時間不能再耽擱了,你去告訴他們,這兩天都辛苦一些,事後我好好犒勞他們!”
李管家應了一聲,下去了。
這天一大早,吳道等人離開山莊往滄州方向而去,一行一百多人化裝成商隊的樣子,幾十個人騎馬,其他人步行,隊伍中有十幾輛裝載着本地土貨的馬車。
吳道打扮得像個商人,魯智深也化了裝,把他的光頭用一塊白布頭巾包了起來,一張面龐塗成了黑色,身上的僧衣換成了一般護院家丁穿的那種服裝,镔鐵禅杖依舊提在手中,緊緊跟随吳道,就好像陳枭的貼身保镖一般。
李龍等一百多人則都打扮成護衛的樣子,腰挎長刀。
有些人可能會感到奇怪,吳道身爲陽谷縣都頭,怎麽能随便離開陽谷縣呢?
吳道找了個借口,說自己的父親病重了,須要回去探望,宋朝以孝治國,對于吳道要回去盡孝這種事情縣令自然不能反對,于是給了吳道兩個月的假期,讓吳道回家中照顧父親。
吳道一行人在路上曉行夜宿,穿州過府。
其間遇到好幾次官軍盤查,不過都被吳道用銀子和陽谷縣都頭的身份給打發了,沒有遇到任何麻煩。
六天之後的夜裏,一行人頭頂着滿天星鬥和月華在崇山峻嶺中行進着。
吳道擡頭看了看月亮的方向,感覺有些不對勁,他聽說滄州在北面,他們應該向北面走才對,這樣的話,這個時候月亮應該在左邊,可是眼前的情況卻是月亮在正前方,這說明一行人正在往西邊行進。
我擡起右手,叫道:“停下!”
衆人停了下來。
吳道問一旁的魯智深道:“和尚,你是不是帶錯路了?滄州在北面,月亮應該在我們的左邊才對,怎麽跑到前面去了!”
魯智深拍了拍光頭,望着周圍的崇山峻嶺有些不确定地道:“這個,這個灑家也不太清楚了!”
吳道皺起眉頭,對李龍說道:“大家就地歇息,派人四處尋找人家,打聽路徑!”
李龍應了一聲,當即奔下去傳達了命令。衆人就地紮營,同時幾個擅于辨識方向的往四面深山中尋找人家。
吳道坐在一堆篝火邊,魯智深就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前面來回走動着,不時地重重拍自己的腦袋。
我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和尚,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魯智深氣惱地道:“都是灑家的錯,灑家害死林老弟了,灑家怎麽會走錯了路呢?”使勁把自己的腦袋擂了一拳。
吳道輕歎道:“别想那麽多沒用的,咱們盡人事聽天命吧,如果林教頭命不該絕,會等到我們去救他的!”
魯智深指着夜空罵道:“這賊老天,要是聽他的就麻煩了,林老弟就是要聽他娘的狗屁天意,才弄得今天這個樣子!”
說着抓起腳下的一塊石頭,奮力朝天空扔了上去,大罵道:“你這個不長眼的賊老天!”
呼!吳道聽到頭頂上傳來風響聲,随即隻見一塊石頭落進了面前的火堆中,噗的一聲,揚起無數火星。
吳道沒好氣的說道:“和尚,别亂扔東西!”
魯智深依舊自顧自地在那發洩着,來回走動,嘴裏罵罵咧咧。
到了半夜,派出去的人都回來了,均說沒有找到人家。
魯智深有些慌了,趕緊問吳道:“兄弟,現在怎麽辦?”
吳道想了想,“原路返回,我記得昨天夜裏咱們經過了一個小村莊,如今隻能回到那裏去問明道路!”
魯智深聽了,便催促大家上路,衆人也顧不得休息了,滅了篝火,調轉方向原路返回。
而就在吳道他們還在大山裏瞎轉悠的時候,陸謙、富安兩人正率領百多人往滄州急趕。
吳道一行人到第二天傍晚時分才回到先前經過的那個小村莊。
心急的魯智深逮住經過旁邊的一個農夫,大聲問道:“快告訴我往滄州怎麽走?”
那個農夫猛然看見一個雄壯如熊、滿臉漆黑、雙眼暴凸、聲音如雷的巨漢逮住自己狂叫,吓得渾身酥麻亡魂皆冒,根本就不知道說話了。
魯智深見狀越發焦急,使勁搖晃他,嘴裏不停地叫着,那農夫更加恐懼了,渾身直打顫,一陣騷味湧來,他竟然尿了褲子。
吳道拉住魯智深,“别着急,你看把他吓得什麽樣子了!”
魯智深見他尿了褲子,皺眉道:“灑家又不是吃人的怪物,這麽害怕做什麽?”
那人大叫一聲,掙脫了魯智深的掌握,連滾帶爬連自己的牛都不顧了大叫着往村裏跑去。
“喂!喂!你還沒回答灑家的話呢!”魯智深從那人的背影沒好氣的大聲叫喊道。
可那人已經被魯智深吓破了膽又哪敢停留,隻沒命地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