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仲中異常恭謹的回道:“大将軍放心,隻要趙某在這裏,安慶城就不會出什麽意外!”
徐達還是不放心,又接着囑咐道:“如果陳友諒的軍隊來攻打這裏,你就一邊抵抗一邊派人去池州求援!”
徐達似乎是在教趙仲中怎麽打仗了。
不過對于徐達的話趙仲中顯然有些不快。
趙仲中道:“大将軍,趙某再無能,也打過幾天仗!”
趙仲中這話倒也不是吹牛。
他和俞通海二人本是那廖永忠的部下,都是從巢湖水軍出來的人,若論行軍打仗的年頭,他恐怕比徐達還要長。
徐達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好像有點過份,便沖着趙仲中笑了笑,說道:“趙大人不必把徐某的話往心裏去,徐某隻是覺得安慶這個地方位置很重要,不能輕易地再把它丢失了!”
趙仲中也笑了笑,但笑得沒有徐達自然,也沒有說話。
徐達不再多言,帶着俞通海就離開了安慶。
走時,徐達給趙仲中留下了一萬人馬和百餘艘戰船。
行至池州城時,徐達對俞通海說道:“安慶是江州的北大門,我們占了安慶,就對江州直接構成了威脅,我估計,那陳友諒一定會千方百計地派兵來攻打安慶的!”
俞通海明白了徐達的意思,說道:“大将軍,我就暫時留在池州吧!”
徐達點點頭道:“俞将軍,你留在池州,要密切留意安慶一帶的情況,如果有什麽意外的事發生,請立即派人回應天報告!”
俞通海答應了,把徐達送出池州,徐達還朝着安慶的方向眺望,似乎他對趙仲中守安慶,很是不放心。
幾乎與徐達攻下安慶同一時間,朱元璋手下大将胡大海也成功地攻下了信州。
沒多久,陳友諒的浮梁守将于光投降了朱元璋,接着就像連鎖反應似的,陳友諒的袁州守将歐普祥也步了于光的後塵,于光、歐普祥等人之所以相繼投降。
其實這些人投降也不算意外,畢竟他們本來都是跟在徐壽輝身邊的,而陳友諒取徐壽輝而代之,他們心中自然不快活,再者陳友諒在應天城外被朱元璋打得一敗塗地,他們也感到再跟着陳友諒走下去就沒有出路了,不如早一點歸降朱元璋。
于光和歐普祥等人歸降了朱元璋之後,朱元璋的勢力就擴張到了江西的東北部。
浮梁距江州不過三百裏,加上已經淪入朱元璋之手的安慶城,陳友諒的“都城”江州已經受到朱元璋的來自北面和東面的雙重威脅了。
盡管朱元璋暫時還沒有對江州發起攻擊,但呆在江州“皇宮”裏的陳友諒,其日子肯定是不好過的。
又過了一段時間,朱元璋的功績傳到了小明王韓林兒的耳中,那韓林兒便将朱元璋封爲吳國公。
說實話,對于吳國公這個頭銜朱元璋是不太在意的。
朱元璋又準備了一段時間,待準備充足之後,就要去攻打陳友諒的江州城,可就在這時,駐守在池州城的俞通海派人回應天告訴朱元璋說,安慶失守。
朱元璋大爲震驚,安慶失守,就意味着從長江去攻打江州的道路被陳友諒又給堵上了。
朱元璋馬上就派湯和前往池州去調查安慶失守的原因,不調查似乎還沒有什麽,一調查,朱元璋差點就氣炸了肺。
原來,安慶守将趙仲中因被派到安慶,心裏不快活,所以隻顧吃喝玩樂,不加固安慶城防,陳友諒的兵馬打來時,他棄城而逃。
朱元璋治他死罪後,讓其弟趙庸接管了趙仲中的行樞密院佥事一職,算是對趙仲中過去的戰功作了補償。
朱元璋本來是想直接去攻打陳友諒的“都城”江州的,可安慶失守,他隻能臨時改變作戰計劃
。他把徐達、周德興、湯和、常遇春、馮國勝、馮國用、藍玉、廖大亨、朱文正等人叫到身邊。
朱元璋說道:“先下安慶,再下江州!”
這一次朱元璋決定親自披挂出征。
陳友諒敢跑到應天來向他朱元璋叫闆,他朱元璋當然就可以跑到江州去還陳友諒以顔色。
盡管,朱元璋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也有信心和能力讓那陳友諒再吃一次苦頭。
但打仗畢竟不是兒戲,更何況,南下安慶南下江州有那麽遠的路程,而且陳友諒的整體實力還不容低估。
這一次南下作戰究竟要打到什麽時候打到什麽地步,朱元璋其實也是說不清楚的。
作戰途中,會不會發生什麽意外的事情,朱元璋同樣拿不準。
在出征前的那個晚上,獨自就寝的朱元璋,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着,他要考慮的問題實在太多了。
時至深夜,朱元璋終于睡着了。
第二日,朱元璋精神抖擻地率大軍離開應天南下。
大軍整整十萬人,包括徐達、常遇春、湯和、周德興、藍玉、廖大亨、朱文正及康茂才、廖永忠等大将,還有以劉基爲首的一大幫謀士。
應天城内一切事務,朱元璋交給了李善長。
十萬大軍分乘五百多艘戰船,這些戰船中,至少有一半是在應天城外的戰鬥中從陳友諒的手裏繳獲的。
朱元璋的坐船,恰是當初陳友諒的巨型戰艦“混江龍”。
十萬大軍乘坐數百艘戰船沿長江南下,真可謂是舳舻千裏,旌旗蔽日。
不過,在林林總總的各種戰旗中,要數朱元璋坐船上打出的那面戰旗最爲醒目,因爲那面戰旗上十分鮮豔地書寫着八個大字:“吊民伐罪,納順招降”。
朱元璋此次親率大軍南下,目的是給已受重創的陳友諒緻命一擊,徹底掃清陳友諒的勢力,爲自己在江南一線的全盤規劃做好一切準備。
果真不出朱元璋所料,陳友諒的實力在江東橋一戰中幾乎損失殆盡,加之衆叛親離,在與朱元璋的交戰中更是幾無還手之力,一敗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