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稍會兒,還是這個小二,便抱着一壇子酒,還有一個同行的拿着七隻碗進了雅間内。
等小二将酒放到桌上。
朱元璋問道:“你們這是什麽酒?”
小二笑道:“這時小店的招牌高粱酒,三十年陳釀!”
“三十年陳釀?”朱元璋低聲呢喃,又将酒壇的泥封掀開,一陣酒香散逸在雅間之内。
朱元璋沉醉着閉上眼睛吸了一口酒香,睜開雙眼,稱贊道:“确實是好酒!”
見朱元璋很滿意對這壇酒贊不絕口,小二大着膽子笑道:“這高粱酒是小店采用上等高粱,經過幾十道工序之後放入酒母,再将之存放三十年,酒香愈發醇厚!”
朱元璋眯着眼睛笑道:“你确定這酒有三十年?”
小二被朱元璋的眼睛一吓,急忙跪倒在地上,道:“請爺明鑒,這高粱酒是家父于三十年前年釀造,小的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朱元璋起身将小二扶起道:“好了,我也沒說不相信你,将酒碗放下,你就出去吧!”
小二聞言急忙使喚他身後的人将碗放到桌上,又親自将酒擺放到每個人的身前後,碗就戰戰兢兢的退出了雅間。
待小二走後。
朱元璋做到桌上,問道:“方才的事,你們怎麽看?”
在場了人沉寂了片刻。
馮國勝才道:“那小二很害怕我們,由此可見,滁州城的百姓還是不放心啊!”
湯和點頭歎道:“是啊,就算是我們已經張貼了告示,可這滁州城的百姓,還是将我們與元軍放到了等同的位置!”
朱元璋歎道:“這就要看我們以後能不能嚴格的執行三項條律了!”
朱元璋說着話,還親自爲在場的人出了保兒之外,将每人的碗中倒了一碗酒。
這個時候保兒不滿意了。
隻聽保兒對朱元璋說道:“舅舅我也要喝酒!”
在這時,馮國用,馮國勝二人才知道這個小孩兒竟是朱元璋的外甥。
二人頗有意外的看着保兒。
李貞卻是在保兒的腦袋上拍了一下,最終嘟囔道:“小孩子喝什麽酒?給我好好的坐着!”
保兒聽到父親的訓斥,眼睛中便噙着眼淚,一臉委屈的看向了朱元璋。
朱元璋起身将姐夫李貞按到了座位上,又親自爲保兒倒上一碗酒,道:“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喝酒才對!”說完又看向了在場的幾人,道:“你們說是不是?”
在場的人除過李貞之外,都點頭應和。
這下子,保兒眼睛中的淚水消失不見了,原本一臉委屈的表情也瞬間換成了笑臉。
保兒笑嘻嘻的對朱元璋說道:“謝謝舅舅!”
說完之後,就急不可耐的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咳咳!”
隻是還沒咽肚,保兒便被嗆了一下。
保兒臉色漲紅的強咽了下去,随後便張大着嘴巴,一雙小手不時的往嘴中扇風。
幾人都是笑盈盈的看着保兒可愛的模樣。
隻有李貞一臉責怪的說道:“都說了不讓你喝酒你硬是喝,現在還喝不喝了?”
保兒刺啦着嘴,口齒不清道:“不喝了,不喝了,我也不做男子漢大丈夫了!“
保兒說完,還不時的嘟囔道:“男子漢大丈夫要喝酒,我不做,我不做!”
幾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也喜歡上了保兒的率性。
隻有朱元璋有些黯然傷神。
他看着保兒就想起了吳道。
他的二弟吳道,在第一次喝酒時,也和他的外甥保兒相差無幾。
隻是現在,吳道卻是躺在了床上至今還是昏迷不醒。
朱元璋一想到這裏,就有些後悔。
他明知道吳道體内又隐患,就不該讓吳道上戰場。
隻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朱元璋壓下心中的郁悶,回到座位上,端起酒碗,強自歡笑道:“來,我們一起幹了這碗酒!”
幾人端起酒碗與互相虛碰一下,便一口飲盡碗中美酒。
一碗酒下肚,喝酒的幾人皆是發出了一聲令人沉醉的滋滋聲。
幾人随後将酒碗放到桌上。
隻聽湯和拍桌大聲贊道:“好酒!”
馮國勝也出聲附和道:“酒香留齒,勁暖全身,确實是好酒!”
朱元璋笑問道:“那就再來一碗,如何?”
幾人盡皆點頭。
隻有保兒一人撅着嘴趴在桌上。
在朱元璋剛拿起酒壇,準備爲幾人倒酒之時,馮國勝急忙起身搶過酒壇道:“将軍,您先坐着,屬下來倒酒就可!”
朱元璋笑了一聲,就坐了下去。
馮國勝的做法讓湯和有些咂目。
隻憑這一點,他就知道,這個馮國勝會做人。
待馮國勝爲幾人添滿酒,剛做下去之後。
隻見朱元璋又端起酒碗,道:“來,再幹!”
幾人舉碗虛碰,随即飲之。
恰在這時,小二端着托盤,走進了雅間。
這個托盤比之一般的托盤要大,上面足足放着六盤好菜。
還是之前那小二将菜放到桌上,又爲幾人擺好筷子,道:“幾位爺請慢用!”
小二說完随即轉身就要退出雅間。
這時朱元璋突然道:“等等!”
小二額頭留着慌汗,小心翼翼的走到朱元璋的身前,道:“請爺吩咐!”
朱元璋道:“你再去搬壇好酒過來,還要之前那個高粱酒,三十年陳釀!”
小二臉色糾結片刻,無奈道:“是,請爺稍等!”
朱元璋擺擺手,小二随即離去。
過了稍會兒,朱元璋把玩着酒壇,笑道:“看來這酒不多了啊!”
幾人方才自然也瞧出了小二的糾結。
湯和嘿嘿笑道:“要不要将這酒樓的高粱酒都給搬走?”
馮國用聞言急忙應和道:“好好,這酒不搬走就太可惜了!”
朱元璋聞言,臉色一冷便訓斥道:“你們兩個說的什麽胡話,這酒一看就是酒樓的招牌,存貨也定然不多,我看你們兩個還是放下自己的小心思吧!”
朱元璋話最是這麽說,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垂誕這些好酒。
但是他知道這酒老闆定然是不會賣的。
如果強買,那又破壞了條律,這樣做不符合他的利益。
朱元璋也就隻能放心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