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生意來了。
但當老裁縫又看到吳道背上的木劍,心中有些驚慌,認定吳道就是那些傳說中的少年俠客了,這種人可不能招惹,萬一惹的這些俠客不開心了,他的老命可就保不住了。
老裁縫直起身子,笑道:“少俠可是要買衣服?”
吳道點頭笑道:“自是!”
老裁縫掐笑道:“少俠快裏面請!”
老裁縫似乎是有些熱情過頭了,這讓吳道一陣咂目。
吳道走進店内,巡視一圈,一眼便相中了一件月白色長袍。
吳道指着月白長袍道:“把這件拿下來!”
來裁縫即忙将長怕拿了下來,恭敬的遞在吳道的受傷。
吳道用手一摸質感還不錯,至少比他身上穿着的強多了。
老擦縫小心翼翼道:“我爲你量下尺寸!”生怕得罪了吳道。
吳道點頭,老裁縫才敢量尺寸。
一通丈量之下,老裁縫道:“這件長袍剛好适合少俠!”
“多少錢?”吳道問。
老裁縫伸出五根手指,怯懦道:“五兩!”
出乎了他的預料,這件長袍很便宜。
吳道不知道這老裁縫爲何這麽害怕他,但還是爽朗的付了五兩碎銀。
這還是他和朱元璋二人辛辛苦苦攢下的十兩銀子,來濠州之時,一路省吃儉用,才剩下的五兩銀子,沒想到隻是買了一件衣服就花完了。
老裁縫收到銀子,露出一副笑臉道:“後面是更衣的地方!”
吳道注目一看,有一個被一塊麻布遮擋住的小隔間,正處在後面。
空間不大,隻能夠容納兩個人,換衣服也正好能夠施展開。
吳道徑直走了進去。
不大一會,吳道就穿上長袍背負着木劍,從更衣間走了出來。
隻見換成月白長袍的吳道,與之前相比顯然是換了一個樣子,雖說談不上俊逸潇灑,但整個人顯得也是英氣十足。
果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句話用在這個時候,剛好合适。
吳道就這樣在老裁縫驚愕的眼神中飄然離去,就連之前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也不要了。
…………
仙衣樓。
吳道再次來到了這裏。
在門口把守的那個小厮一看見吳道,就急忙讪讪的跑到吳道的面前,欣喜道:“這位爺快裏面請!”
小厮可是知道眼前的這位背着一柄木劍的大爺不是它能夠得罪的。
他可是親眼看到眼前的這位爺打了彭公子,就連彭大帥的面子都不給,照樣還是一點事兒都沒有。
這樣的人他一個把門的可是得罪不起,隻能一味的讨好。
吳道讀者小厮呲牙一笑,就閃身進入了醉仙樓,找了個空位坐下。
仙衣樓内依舊是賓客如雲,熱鬧非凡。
也不知香凝玉是不是知道吳道來了。
在吳道剛坐下後,熟悉的琴音再次響起。
不同的事,這次的曲子和昨天的不一樣。
吳道閉上眼睛,聆聽着琴聲,低沉哀怨,如泣如訴,似是在訴說一個不幸的流浪兒在訴說自己苦難的遭遇
琴音忽而急驟如雷電風雨,忽而如遊絲。在空中飄蕩,琴聲高昂,如鷹擊長空,如水阻江石、浪遏飛舟,時而悲怆委婉,如風嘯峽谷、百折迂回,時而放浪豁達,如月遊雲宇,水漫平川。
琴音忽而鐵騎铮铮。忽而比落花還輕,如抽出長長的絲棉,又如珠子似地明明亮亮,流水似地悠悠清清。
琴音變得十分舒緩,仿佛從嚴冬流向陽春,聲聲三弦一聲緊似一聲,如高山流水叮咚作響,那琴聲忽大忽小.有如花塢春曉,百鳥亂鳴。
轉而又哀怨而幽憤.嗚嗚咽咽的,似乎濺着點點的淚花,這一陣急促、雄壯、激昂的琴聲過後,音韻逐漸平緩下來,好像海潮落去,月明風清,沙洲人靜。
琴音若斷若續,細得像遊絲一般。
琴音大堂裏回蕩.像一股甘泉,一直沁入聽衆心靈的深處。
吳道的心情随着琴音的變化而變化,時而低落憤恨,時而高昂激蕩,吳道徹底的沉浸在琴音所描述的世界之中,腦子裏也呈現出一幅幅不同的場景。
琴音又激情澎湃,仿佛在描述戰場厮殺的場面,在一陣低回的慢奏之後,忽又拔高教度,以節奏飛快的銳音直刺江天,琴音戛然而止,吳道從美妙佳境中醒來。
吳道随即起身,再次走向了他昨天去過的地方。
賓客之中有人認出了吳道,紛紛對吳道表示表達自己的善意。
還是那個紗帳,吳道又來了。
吳道輕車熟路的掀開紗帳走了進去,他的運氣很好,香凝玉還在。
那個俏丫鬟依舊侍奉在香凝玉左右,俏丫鬟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很顯然吳道的到來讓她感到很意外。
香凝玉依舊面色如常,對于吳道的出現,她似乎并不吃驚。
香凝玉招手,笑道:“吳公子,請入坐!”
吳道好似來到了自己的家裏一樣,毫不客氣的坐下了,連一句客套的話也沒說。
“凝玉姑娘可否爲在下談上一曲?”吳道坐下後就提了一個請求。
香凝玉柔聲道:“公子願聽,小女子自無不從!”
香凝玉話落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指輕揚,露出纖細白皙的玉指,撫上琴面,凝氣深思,琴聲徒然在仙衣樓内響起,琴聲委婉卻又剛毅,券券而來,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韻味
琴音又起,外面的賓客有些意外,那些熟客似有所悟,很顯然他們已經猜出來琴音再起的原因了。
吳道盤坐在軟毯之上,眼睛微閉,靜靜的聆聽着琴音,吳道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詩句:“爲我一揮手,如聽萬壑松!”
但不知爲何,吳道再也進不去第一次聆聽琴音的那種時的那種“心凝形釋,萬化冥合”的無上佳境。
也許是因爲他的心中動了雜念吧。
他隻能細細的體味着琴音的美妙,卻無法放開心靈,與音相合。
也許隻有在他能夠真正的做到心無雜念,心音相合,才有可能再次進入“心凝形釋,萬化冥合”的無上佳境。
也許能,又也許不能。
最終的結果又有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