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宮,白蓮教高層議事之地,十五位白蓮教長老彙聚一堂,盡皆神色凝重,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透露着非凡的氣息,都是道人境以上的修士。
白蓮教從下到上分爲普通教徒、執事、護法、長老以及主祭,其中長老和主祭的地位在名義上是平齊的,隻不過長老直屬于總部,而主祭則是外放人員,負責執掌一方教務。
現在的白蓮教雖然處于實力的低谷,但作爲一方得天獨厚的強大勢力,他們依舊有着非凡的底蘊,按照教規,無論是長老還是主祭都必須要由道人境修士擔任才行,而這十五位白蓮教長老并不是白蓮教的全部力量,由此可見白蓮教的強大。
“這一次爲了掩護桑羅的行動,我們主動暴露了行蹤,目前多處分舵已經被連根拔起,甚至有兩位主祭因此殒落,損失不小,接下來我們恐怕要繼續蟄伏一段時間了。”
在一片沉默之中,一位須發潔白,面如嬰兒,身穿暗黃法袍的長老開口了。
聽到這話,其餘人越發沉默,對于付出的慘重代價在場之人都能接受,畢竟這是他們主動舍棄的,但問題在于代價他們付出了,可計劃卻失敗了,獲得了神啓,被他們視之爲希望的桑羅死在了東南道,諸般謀劃盡皆化作流水。
“如果當初我們派出更多的力量,情況或許會不一樣。”
某一刻,一位年青的長老發出了一聲歎息,話語中滿是惋惜。
聽到這話,有人發出了冷笑。
“派出更多的人?多少合适?動用多少人能擋住那尊手持無缺仙器的僞仙?而且你真以爲中土的那些勢力會對我們視若無睹?”
此話一出,之前開口的年輕長老頓時臉色有些難看,而不少長老的臉上都露出了贊同之色。
“淨心長老說的沒有錯,我們一旦顯露痕迹,那些老不死的恐怕立刻會出手絞殺,要知道新一輪的争龍已經開始,這或許是最後一次,這裏面涉及到了皇天之秘還有那位赢帝的傳承,由不得那些老不死以及他們背後的存在不動心。”
“在這些存在的眼中,我們白蓮教本身就是最大的霍亂之源,一旦抓住機會,絕對會對我們趕盡殺絕。”
話語渾厚,一個壯漢開口了。
此話一出,附和的人就更多了,一時間寂靜的老母宮頓時熱鬧起來,甚至彼此之間開始指責,畢竟之前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桑羅的計劃。
“好了,事情已經發生,再争辯已經沒有意義。”
眼看局面有些失控,一直端坐在首位的老妪開口了,其頭發花白,打理的一絲不苟,看似蒼老的面容上萦繞着慈愛的光輝,讓人一見就倍感親切,其雙眸漆黑,内裏隐現蓮花之影。
老妪的話語聲并不大,但當她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原本熱鬧的老母宮頓時安靜下來,因爲她是淨玄,是白蓮教的現任大長老,也是目前白蓮教唯一的一位僞仙。
和依靠神靈之力驟然得到強大力量,并修成神軀靠近僞仙的桑羅不同,淨玄的力量是自己一步步修行上去的,能成就僞仙也是因爲她占據了一方天生的福地,以此凝練了神軀。
“之前的計劃并無問題,在事情發生之前誰也想不到貧瘠的東南道竟然會有一尊僞仙隐藏,隻能說人算不如天算。”
看似溫和的話語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強勢,一開口,淨玄就爲之前的種種定了性。
“不過桑羅雖然失敗了,但能得到神恩就證明融炎神君的蘇醒已經進行到了一定的層次,而融炎神君既然已經開始真正複蘇,那麽其他神靈自然也就不遠了。”
“現在的情況對于我們來說确實不利,但這未必不是一個機會,一個獲得神啓的機會,接下來我們需要蟄伏一段時間,等到中土真正亂起來的時候才是我們再次出世的時機,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将老母的光輝灑向塵世。”
“所以諸位耐心等待吧。”
目光掃過在場衆人,淨玄不怒自威。
聞言,衆人躬身應是。
“謹遵大長老教誨。”
内心諸般念頭浮動,衆位長老齊齊離開老母宮,這一次确實是他們最有可能獲得神啓的機會,從這個角度來說桑羅的隕落也未必是一件壞事,畢竟同一時期能存在的神啓者是有限的,不過在機會降臨之前,他們需要盡可能的做好準備。
在衆人離開之後,背靠老母神像,獨坐老母宮,大長老·淨玄眺望虛空,好似看到了東南道,沉默不語。
“炎君之血,可惜。”
發出一聲歎息,淨玄的身影消失不見,因爲蛻變的并不徹底,僞仙實際上并不适合長時間離開福地,在外行走。
雖然手中同樣有無缺仙器且底蘊深厚,但淨玄也沒有把握從另一位手持無缺仙器的僞仙手中奪回炎君之血。
而且她也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險,她隻需靜待天時,等諸神真正複蘇之後,她完全可以從容的收回這一滴炎君之血,畢竟一般的修仙者根本無法煉化炎君之血。
雖然說現在的白蓮教實力不足,隻有她這一尊僞仙坐鎮,和他們曾經的名頭并不匹配,但白蓮教的傳承特殊,隻要真空家鄉再開,諸神複蘇,白蓮教的實力很快就會迎來飛速增長,到了那個時候隻要擋了路,就算是一尊僞仙也隻能在老母的光輝下化作灰燼。
而随着這場會議結束,蟄伏的命令很快就通過隐秘的渠道悄然傳達,在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之後,斷尾求生,白蓮教宛如昙花一現般再次消失在了衆人的視野之中,其蟄伏于黑暗,默默的等待着機會。
不過白蓮教的這次行動終究觸動了某些存在的敏感神經,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整個中土都是風聲鶴唳的,深挖白蓮教的種種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