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雲就有些尴尬了 ...
老實說，對于宴會那天要怎麽出席李雲還真沒什麽在意，随便上網搜一搜資料就可以了，比如正裝禮服，比如吃瓜不能吧唧嘴，比如帶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伴，然後被富二代們看上，最後被挑釁 ...
不對，這個不是重點，掠過。
不過李雲對于那粉絲的重視卻算不得假，現在李雲和天海軍方有了那麽一丢丢的聯系，這聯系目前看來是和國家赤裸裸的利益交換而已，裏面沒有任何人情所在 ... 就算有，那也是和中科院的人情。
然而中科院再怎麽說也山高皇帝遠，在天京首都的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響應李雲的要求。
比如現在，即便已經和林院長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人家也是忙得抽不開身，就連李雲手裏的技術都是無暇顧及。
而中科院山高皇帝遠，可天海軍區就不同了啊！
以目前的發展情況來看的話，往後和軍方的合作機會肯定不會少，無論是現在的振金需要的催化材料還是未來研發的各種科技，都需要和軍方建立關系才行。
可如今卻有着打破利益交換格局的紐帶，将冰冷的利益交換帶上一點點的特殊人情，這特殊感情雖然在前期算不得什麽，但在往後越綁越緊的時候，這人情或許就是打破僵局的關鍵點，給李雲，或者給國家一個更大的操作空間。
而現在李雲看到的紐帶就是那大人物的女兒 ...
良久過後，李雲也不再想那麽多了，本來這些社交方面的事情本來應該是連雨欣處理的，現在卻讓自己這個科學家操碎了心。
這簡直不能忍啊！
“看來長得太帥的确是一種罪過啊，不僅僅吸引了粉絲還讓我操碎了心 ... ”
“算了，既然對方法這麽一本正經，那我也跟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好了。”
考慮一下後，李雲點開了這個人的私聊頭像。
這個人的頭像很簡單，是一張素描畫像。
上面是一張病床，病床旁是一隻鳥。
......
軍區大院的護理病房之内，方紫煙正在盯着電腦屏幕，用極慢的速度打着字。
這方紫煙正是上次林飛羽探望的病号。
和其他盧伽雷病的病患不同，她的手臂有一套如今世界上最先進的外骨骼支架，和霍金同款，能夠利用電極傳感還有眨眼來打字，特别是她還擁有說話的能力，在表達方面倒是比霍金方便得多。
這是她爲數不多的愛好之一了，被困在病床上的她，也僅僅隻有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了解這個大千世界，了解病房之外的天空是多麽的美好。
“這人真是粗俗。”方紫煙溫婉一笑，露出了和年紀不相同的成熟表情。
此時此刻，方紫煙正在和聊天框背後ID爲【老李馬甲一号】的人聊着天。
“你也是資深的草粉專家嗎？有什麽技巧能夠跟我分享一番！”——老李馬甲一号
五分鍾之後 ...
“你真粗俗。”——飛鳥與天空
“好吧，我隻是有些緊張，這粉絲好像爲了見我一面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诶，所以我也不想辜負她的好意，要是到時候見面畫風不好看她豈不是很失望？”——老李馬甲一号。
畫風不一樣 ...
方紫煙頓了頓，随即一邊打字一邊想，如果代入自己的話，見到李先生和想象的不一樣又是如何呢？
嗯 ... 到底李先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老實說，方紫煙對于自己這位偶像還真的沒什麽形象上的概念，她崇拜的是和李雲相同遭遇帶來的不同結果。
李雲抗争命運勝利了，而自己依然在抗争，而且距離勝利依然遙遙無期。
至于形象？随便啦 ...
“你隻需要展現最真我的自己就好，崇拜一個人可是多方面的喲。”——飛鳥與天空
“好吧，雖然你打字很慢，但還是謝謝你的解答，我想我這急性子一遍又一遍刷新頁面簡直不能更蛋疼了 ... 好吧，我實話實說了，這位真正的粉絲和我有很大的利益交叉點，所以我還是挺重視的。”——老李馬甲一号。
這裏直接點明了見真正的粉絲隻是因爲利益交叉而已。
對此方紫煙隻是微微一笑，也不再回複對面。
在她看來，隻要解答了對方的疑惑便好。
不過随即頓了頓，她還想在輸入字符時，身體已經十分勞累了。
雖然隻是簡單的眨眼的說話，但對她來說已經像是運動一番了。
她每天的運動時間是有極限的，在利用外骨骼打下這些字的時候，她已經有些不堪重負了 ...
而見此情此景，旁邊一直宛如雕塑一樣的中年女仆默默的走了上來，卸掉了方紫煙的外骨骼。
方紫煙也是十分的配合，默默的定在床上，任由這個中年女仆拿走那套外骨骼——剝奪她了解世界的最後手段。
現在她又是孤獨一人了，這個世界隻有病床和天空。
良久之後，方紫煙輕輕的吐聲道：“喂，楊姨，你說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有什麽意思？”
“您的存在就是最大的意義，您是老爺和少爺的底限還有逆鱗 ... ”這位叫楊姨的女仆用毫無波動的語氣說道，如果李雲在這裏的話肯定會吐槽這就是老年版的諾娃音調 ...
而且她還将意思和意義的概念給偷換掉了。
她的存在隻有爲了别人的意義，而不是自己的意思。
“我的存在就是因爲别人啊 ... 真是可笑啊。”方紫煙偏過頭去，望着一塵不染的病房，再望着天空。
方紫煙的生命，沒有一絲陽光。
即便還有愛着她的人，但她已經失去了對世界的愛。
啊…好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