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小姐,雖然我懷疑你的野心足夠将你的肚子撐破,不過,我還是想請你吃個飯,不知道令月小姐賞光與否。”
說完,嘴角又上揚了幾分,眼神中卻是帶了幾絲陰翳。
“至于令月小姐的大禮,我自然會回一份,讓令月小姐滿意的禮物。”
李令月眸光一暗,這樣的周元才是最可怕的。
不動聲色往往比色厲内茬可怕。這也是爲什麽李令月一直不願意和他正面交鋒的原因。
周家不隻和華夏的政界高層有關,甚至本身也有黑.道背景,而周大實和周元兩父子……
李令月眼神不斷閃爍,周元究竟想幹嘛?
想了想,她朝着周元笑了笑:“如此,令月就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還有……周影帝的禮物,我很期待!”
周元紳士地彎了彎身,說話的聲音柔和且性感:“不會讓令月小姐失望的!”這一幅場景,如果被人看去,定會覺得無比暧昧和諧,可是隻有身處其中的兩人才知道,氣氛是有多麽的微妙。
好在兩人都是僞裝情緒的高手,所以這言語上的交鋒,可以說沒有勝負。
說完,李令月就越過周元,朝那輛帕加尼走去,而周元的目光看着她的背影,剛想邁步,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你别想傷害她。”
周元挑眉,回頭看過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張半面面具,那露出來的下颔,讓他有一種熟悉感。
然後,就是那雙眼睛,看似平靜無波,可是他偏偏從中感受到了肅殺之意。
不知爲何,從來對别人釋放出來地氣勢毫無感覺的他,在這一刻,偏偏感到了蝕骨的寒冷。
眼神閃了閃,他看着面前這個被李令月成爲阿坤的人,笑了笑:“怎麽會,我是誠心想請令月小姐吃飯的。”
周坤唇角掀起一絲冷笑的弧度,再一次讓周元有了一種奇異的熟悉感,他心頭一跳,想要抓住那絲感覺,卻又擦肩而過。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面前這個男子平靜的聲音:“與她爲敵,你會後悔的。”
說完,就大步追了上去,在李令月之前,替她打開車門。
周元看到,李令月面上有些無奈地表情,似是說他太過無微不至了。
而那個面具男子,唇角掀起了一抹笑,看起來溫暖至極。然後對李令月說了什麽,李令月捂嘴笑了起來,那盛世美顔,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
周元臉色沉了沉,李令月和這個叫做阿坤的男子之間,太過和諧,這種感覺,竟讓他覺得不寒而栗。
看來有時間,必須得好好查一查這個幾個月前出現在李令月身邊的男子了。
經過這麽多年的陰謀沉澱,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男子,會是他的大敵!
周元帶着李令月來到了一處西餐店,周坤自然是一直跟着他。周元也并沒有阻止,兩人在車上都做了僞裝,可是如果被粉絲認出來,恐怕又會掀起軒然大波。
這出西餐店的裝飾風格竟是李令月喜歡的古風系。
在古風十足的環境中,吃着西方的食物。這種大膽的設計,足以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同時又不得不贊歎一聲,這種設計的成功。
這種環境中吃飯,絕對胃口都會好上不少。
“周影帝,你想說什麽就說吧,你我之間,有些是還是不要挑明了,否則我們雙方面子都挂不住。”
周元當初想要讓周衣衣代替她,從而打進孫家内部,而那代價卻是,原主無辜的死亡。
還有因爲那變.态的占有欲,将夏萱舅舅全家都給屠殺了這件事,就讓李令月充分認識到,他真的是惡魔。
和李隆基一樣!
長了一張和李隆基一樣的臉,又有一樣的黑心肝!
周元溫潤地笑着,将服務員端上來的牛排推到她的面前,隻有周坤,則坐在背對着他們的鄰桌。
那個位置,既不會聽到他們的話,又能及時救援。
“令月小姐何必這麽說呢,要知道,這一次我可是來給令月小姐介紹一筆大生意的。”
李令月眸色微微一動,看着周元的目光帶了幾分探究:“什麽生意,周影帝不說出來,我怎麽知道。”
周元并不賣關子,而是優雅地将他盤裏切好的牛排,和李令月的對調了一下。紳士的動作,實在是很難讓人産生惡感。
如果不是深知周元的龌龊,恐怕李令月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多麽好的男人。
也難怪夏萱如此愛他,要知道,當時周元主動出擊的時候,夏萱剛剛經曆了被全世界“抛棄”的感覺。
趁人之危,一擊必中!
這個男人心機之深,簡直是讓她都無法放松警惕。
李令月抿了抿唇,如果他生在帝王之家,絕對可以坐上那一把椅子!
心頭的陰暗的血泊泊地流出來,可是越是如此,她面上的笑就越是溫柔,似乎在安心的等待着周元開口。
“不知道孫家有沒有替代金家的想法?”
周元淡淡地吐出了這句話,讓李令月心頭一緊。
随即她嗤笑一聲:“首長都還沒死,周影帝就在做夢了嗎?”
周元對李令月的嘲諷,完全不在意,反而說道:“令月小姐可别這麽快拒絕,不如回去和孫中将商量商量?”
李令月剛想怒斥,可是随即笑着點了點頭:“這個可以。”
說完,李令月主動岔開話題:“令月還沒有恭喜周影帝快當爹呢?”
如今夏萱懷孕傳的沸沸揚揚,而周元和夏萱都沒有出來辟謠,更何況,周大實在媒體面前那張充滿怒氣的臉也提醒着所有人,他們最看好的一對“恩愛”情人,終于有了“愛”的結晶。
周元臉色微微一僵,随即眼神帶有深意的看着李令月:“我還以爲,令月小姐早就知道了,畢竟,萱兒和你交好,是如今整個娛樂圈都知道的事。”
李令月心頭微微一緊,果然!
如果說周元絲毫沒有懷疑,恐怕那是假的,那麽,如今她的這個回答,就至關重要了。
如何才能讓周元相信,夏萱和她之間沒有關系。
如今周元肯定隻是在黑色三角域上查到了她的身影,對于其他的,怎麽也不可能懷疑到她的身上,可是……
李令月看了一眼這間咖啡廳精緻的裝飾,笑了笑:“這些東西,看似随意擺置,可是每一個都有每一個的位置,我和夏萱說到底,都是一個公司的……”
說完,就佯作歎了一口氣,就沒有再說什麽。
而眼角餘光,卻分明看到周元松了一口氣。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可是兩看兩相厭,也都沒有再說什麽。
在門口,看着周元的身影,李令月唇角泛着冷光。
“去手指!”
白天的手指很是安靜,李令月在趕來的路上,就通知了厲嚴,以及負責黑色三角域的包大包二兩人。
雖然總體來說,黑色三角域是沈明幫助拿下的,可是前期包大做的非常好,索性最後就丢給了他。
可是如今……
李令月皺了皺眉,又有背叛者!唇角的笑意更冷了。
她早就下令不讓黑色三角域是她動的手傳出去。如果周元知道了,恐怕以後就會有所警覺,那麽這以後的事兒,又要生出不少波折!
想到這裏,李令月心頭的怒火,就止不住的湧上來。
到達手指後,開門的是白晉森,至于秦真真,早就不在這裏了。
白海天已經決定要把秦真真給帶走,可是李令月和白晉森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已經達成了約定。
那一次,看似兩人是在說那一次沒有召開的晚會,可是白晉森話裏話外,明顯已經有所預感。
讓她幫秦真真。
這個男人,或許真的如秦真真所說,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她一直覺得,等待最痛苦,可是有的時候,義無反顧走在前面那個人,才是最痛苦的。
白晉森開了門,剛想說話,就感覺到有人往他肩上一拍,随即就失去了意識,在失去意識之前,他似乎聽到了李令月的聲音,“是你……”
李令月看着面前這個男人,雙眸睜大,毫不猶豫地直接攻上前去,身後的周坤也無聲無息地倒在地上。
“太平,不要激動!”
李令月聽到這個聲音,頭皮突然發麻,出現在她面前這個男子,正是在那片山上見到的蒙面男子。
而李令月不會忘了,他的聲音,就是他最大的武器!
李令月雙手握爪,直接攻擊他的心髒,而碼字露在外面的嘴唇卻是微微彎着,帶着一絲笑意,可是給李令月的感覺,愈加危險起來。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爲什麽給她的感覺那麽熟悉,可是偏偏腦袋裏什麽都想不起來。
男子慢條斯理地應付着李令月的攻擊,聲音柔和:“你不需要知道,我想和你說說話……看看你……你不需要緊張。”
李令月内力全開,周圍的闆凳和酒架都漸漸被玻璃,酒瓶子打碎的聲音,一波又一波。
李令月聽到男子還不願意說出她的身份,手下的攻擊更加猛烈:“我的朋友和手下怎麽樣了?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男人聽到李令月的話,似是歎了一口氣,他一直在閃避着李令月的動作,不曾主動攻擊她。可是哪怕隻是這樣,李令月就已經很吃力了。
“他們無事,我想殺他們,根本用不着這麽麻煩。”
李令月面色微微一愣,心裏突然升起一種無力感。他知道,這個男人說的都是真的。因爲連她的身手,在他面前,都沒有絲毫用。
就在他這愣神期間。男子直接縛住了李令月,胸膛和她的背緊貼着,雙腿同時縛住了她的雙腿。
李令月隻覺得腰間一疼,全身都癱軟了。
李令月面色蒼白,她全盛狀态下,居然還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男子似乎這才滿意,他靠在酒吧的吧台上,讓李令月自然而然地靠着她。
他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你不需要知道,你隻需要知道,我不會傷害你。”
這個姿勢讓李令月感覺到了羞辱,耳邊的呼吸讓她的身體戰栗了一下,強忍住身體的自然反應。又聽到他的這句話,嗤笑一聲:
“将我的朋友和我的人給放倒,然後這樣對我,你還敢說對我沒有惡意!你究竟是誰?!”
“哎!”
男人似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太平……”
李令月身體一怔,雙眼突然有些酸澀,那種熟悉的感覺,這個數字的稱呼,讓她險些落淚。
可是,待她仔細想的時候,卻發現,根本想不出來,記憶長河裏的人,從來沒有人用這種無奈又帶有寵溺的語氣喚她。
她是不是……忘了一個人?
男人将李令月扶着坐在沙發上,讓她靠在柔軟墊子上,然後蹲下身,用一雙眼睛望着她。
那是一種仰望,仿佛他已經做了無數次,極其自然。
李令月一時之間沒有說話,此刻,她的心,居然得到了片刻的安甯。
她居然相信了這個危險男子的話——他不會傷害她。
兩人的沉默,竟然讓他們之間的氛圍,流露出淡淡的溫馨,李令月鼻子酸澀,半晌終于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究竟是誰……告訴我,告訴我……”
男子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李令月的臉,可是,在離她的臉頰還有一絲距離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他冰冷的面具上,摩挲着,最後,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手,依舊是冰涼的觸感,和面具一樣。
李令月心中突然升起了莫名的難過。
男子猛地站了起來,然後最後看了李令月一眼,轉身朝外面走,風帶來他的聲音:
“他要回來了,太平,你得幸福,你一定要幸福。”
李令月張大眼睛,可是隻能看到他越走越遠,然後徹底消失在眼前。
她的心突然像是空了一般,她慢慢的擡起手,上面冰冷的觸感提醒着她,剛才的一切,不是夢……
心頭突然有一陣悲恸之感,她仿佛……很傷心,可是……這傷心,又是爲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