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類似于絕望的情緒,讓他顫抖。
他的衣着有些亂,臉上青紫,可是,他像是根本無法感覺到痛處一般,就這樣慢慢遊蕩在街上。
這是下午了,誰曾想過,他會喝那麽多酒,而那與他共飲之人,居然是他所愛之人的未婚夫。
他酒量不行,昨天答應那陌生男子一起去喝酒,喝醉居然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然後,一起來便看到了沙發上的那一幕。
看着醒來陌生的建築,他的腦袋中記得醉過去的時候,似乎許舞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驚喜地沖出房門,然後就見到了沙發上的男人女人。
那個女子,是他愛了多年的人,從年少便一直愛着的人。
而男子,卻是昨天和他喝酒的人,他以爲許舞被欺負了,沖過去便把男子扯了下來,給了他一拳。
兩人,似乎也很驚訝他突然醒來,許舞淡定地整理衣衫,而甯緻遠毫不客氣地回了他一拳頭。
他是我的未婚夫!
這句話從許舞口中吐出的那一刻,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卻用盡最後的力氣奔出那棟别墅!
他不自覺地走着,竟然一時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裏走,他的家在那遙遠的江南水鄉,那裏的人說話輕柔,最是溫柔,和許舞年少時一模一樣。
他給她準備的家也在那裏。
可是……
時間果然是最殘酷的東西,就這樣,将他們年少時的所有,一刀兩斷,什麽都不剩下!
或許從他将她送走的那一刻開始,他和她之間的情分,就已經沒有了。
是他親自葬送了他們之間的愛情!
他看着周圍陌生的景色,突然絕望地跪在地上,哭了出來。
天上人間俱怅望,經聲佛火兩凄迷。
有些愛,終究挽回不了……
“想哭出來就哭吧,我的肩膀借給你。”
甯緻遠看着許舞呆愣的表情,心裏有些難受,畢竟是他将她拖進了他的世界。
許舞垂眸,她的雙腿蜷縮在沙發上,剛才,他們兩人,的确是不知道冷泉會在那個時候起來。
甯緻遠自從昨天之後,就一直愛纏着她,她也需要逼迫自己不去想冷泉。
于是,兩人一拍即合。
她本來讨厭這男女之事,這會勾起她以前的回憶,可是沒想到,與甯緻遠在一起,她并不排斥。
她當然知道,這不是因爲愛。
有時候,身體反而是最不懂得拒絕的,他們彼此心不在一起,可是身體卻告訴他們,他們之間很合拍。
甯緻遠看着她這副表情,突然動怒,将許舞的臉擡起來:“你是怎麽想的,斷就要斷的徹底,我也即将這麽做,看你這般,我該怎麽說服我自己!”
許舞雙眸睜開,看着面前這個男人。
其實,他們之前見過很多次。
頒獎典禮,她作爲頒獎嘉賓,将最佳導演獎親手交給他。
他們之間有一個擁抱,出于禮節。
可是,誰會想到,如今的他們,居然成了彼此唯一的救贖,當真是世事無常。
她突然鼻酸得難受,猛地撲到這個男人懷裏,緊緊抱住他,仿佛溺水的人,抱住了唯一的一根浮木!
“甯緻遠!我們談戀愛吧!”
甯緻遠被許舞抱得一愣,然後聽到了她的這句話。
他垂眸,沒有回答,半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抱住了懷裏的女人,眉眼溫柔:“嗯,許舞,我們戀愛吧!”
許舞一聽,笑了起來,從他懷裏擡起頭,伸手撫摸他的臉:“甯緻遠,我和冷泉……從年少便相識,雖然二十歲那年,我逃離了他,可是,我從來不否認,我曾把他當成我的生命來愛,你不在意嗎?真的不在意嗎?”
甯緻遠聽到許舞的話,知道她是下定決心,要忘記冷泉了,他呢?也不能再胡鬧下去了,爲了家族,也爲了那個人。
甯緻遠低頭吻住許舞,兩人的身體無比熟悉彼此,對她,他似乎極其動欲。
她也是他第一個女人。
在情迷時,甯緻遠在許舞耳邊說:“不在乎,我們誰也不要在乎我們的從前,舞兒,我們是彼此的救贖!”
甯緻遠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從房間的落地窗往外面看,城市的霓虹燈已經亮了起來,伸手一摸,并沒有摸到那個女人。
他的心有些空洞,那個女人是後悔了嗎?
他說不清自己此時的心情到底是怎樣的,但是可以感受得到,有些難受……
和她做/愛可以讓他忘掉所有,眼裏心裏隻有身下的女人,那種感覺,讓他迷戀。
起身,套上襯衫,鞋都不穿,失魂落魄地往門外走,果然,客廳裏也沒有人。
他自嘲一笑,他剛才似乎還在期待什麽。
走下樓,突然聞到一陣香味,飯菜的味道。
他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廚房,打開廚房的門。
許舞正背對着他,身上穿着他的襯衫,她雖然已經很高,可是和他一米九的身高比起來,還是矮了不少,所以他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可以當短裙了。
一雙又長又直的美腿暴/露在空氣中,刺激着甯緻遠的神經,而她腳上穿的,是他的拖鞋。
她正用心地翻炒着鍋裏的菜,并沒有注意到甯緻遠,甯緻遠也不準備打擾她,這副場景,實在是太過溫馨,讓他無法也不想破壞。
她心情似乎還不錯,正哼着歌,而且,甯緻遠知道,她的廚藝很不錯,聞這滿室香味,就知道了。
他突然想起,眼前這個女人,曾經也是一個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是後來,家族的變遷,讓她變了吧。
一切都不是巧合,敲定這個女人成爲伴侶,是他考慮了很久的事,所以,才會在那天去找冷泉喝酒,雖然當時他的情緒的确很低落,可是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和這個女人正式相識。
他臉上溢出笑意,慢慢走到她的身後,從身後抱住她,許舞身體,一僵,随即柔軟下來。
“醒了?”
甯緻遠親吻她的脖子,輕輕地嗯了一聲,聽起來像是撒嬌一般。
許舞注意力在鍋裏,用空着的手推了推甯緻遠,然後嘴裏嘟囔:“去洗澡吧,等會兒就吃飯了!”
甯緻遠眼眸帶笑,在她耳邊低語。
許舞的臉一下子爆紅,直接将頭側轉,撞了一下甯緻遠的臉,然後大聲吼道:“去你的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