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今天你第一次當女主角,我當然要來捧場呀,這不是我們當初說好的嗎?你怎麽還問我?”
說完,李令月還狀似憂傷地看了她一眼。
周衣衣甩開林正,後退了幾步。
剛才李令月那個表情,和今天在車上周元的表情一樣,仿佛是從地獄中來的人一般。
她一下子跌在地上,整個人狼狽如泥。
“衣衣!”林正要去扶她,李令月卻叫住他。
“正哥,我和衣衣還有女孩子間的私房話要說,就請你先出去吧。”她話音一落,外面就走進一個保镖,将他捂住嘴拖了出去。
這兩個人一丘之貉,周衣衣自然不是好貨,那林正也不是一個幹淨的人。
對付這樣的人,就應該不要臉一些。
李令月目光落在坐在地上的周衣衣,面上依舊笑意盈盈,可是說話的語氣中卻全是心疼,“衣衣呀,怎麽坐地上,快起來,現在還是春天,地上多冷呀。”
就是這張臉和這口氣,讓周衣衣愈發恐怖,“你是誰?你是誰?你不是李令月,你不是李令月那個蠢貨!”
“啊哈?”
這句話戳中了李令月的笑點了,在她心中,原主的确是一個蠢貨。
她也不再演戲,直接走到梳妝鏡前,拿起上面的木梳,梳着被鴨舌帽弄得有些亂的頭發。
“那個蠢貨李令月呀?不被你們從那石梯上推下來之後摔死了嘛,你難道不知道?”
轉過頭,李令月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周衣衣。
周衣衣被這眼神看得一個哆嗦,終于忍不住嘤嘤哭了出來,身子蜷縮成一團。
“李令月,我就知道,我做了那件事之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知道,今晚的一切都是你的計謀,你想報複我!”
“呵呵。”李令月再次笑了起來,她突然覺得原主有些悲哀,這種蠢貨,居然就讓她丢了一條命,這還真是憋屈呀。
想她太平公主,至少也是死在一個皇帝手中,比她不知好了多少。
“周衣衣,你猜對了,今晚這一切,的确是我安排的,不過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可不是爲了報複你,嗯……怎麽說呢,你應該是順帶的。”
的确,周衣衣是順帶的,今晚的一切,都隻是爲了把夏萱放在周元身邊,讓他愛上她!
周衣衣一聽,擡起一張已經花了的臉,愣愣地看着李令月,似乎根本不相信,她把她害的這麽慘,居然還隻是順帶的,那麽被她盯上的人,會有多慘,她不敢想象。
“你是一個惡魔!”
這句話孫信钰贊成,李令月就是一個小魔女,他看得無趣,還是下去從林正嘴裏掏點兒東西出來吧。
李令月蹲下身,用手狠狠地握住周衣衣的下巴。
她是練武之人,手勁自然不小,可是被她握住下巴,周衣衣連痛呼都也無法辦到,她驚恐地和李令月對視。
“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在問我,究竟想幹什麽,是不是呀?”
李令月邪魅一笑,“我呀,就是想問問,你這個女人,到底……哦,你都不能算人了,抛棄親生子多年,一個人還在這裏享受,而且你還爲了一己之私,想讓我去死,你說你還能叫人嗎?”
李令月狠狠一揮手,“砰!”
周衣衣被一巴掌甩在地上,嘴角流出鮮血,嘴裏疼痛,一句話都不能說出來,隻是恐懼地看着李令月。
“知道嗎?本宮最讨厭的就是你這種不負責的母親,既然生下了他,爲什麽不好好扶養他長大?”
周衣衣的行爲,讓李令月想到了武則天,她就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小的時候,對她千恩萬寵,可是,當她被賀蘭敏之污了身子,就立刻将她扔到廟裏,嫌棄她丢了皇家公主的顔面。
那一年,她奉命去外祖母榮國夫人府中送武則天賞賜的東西,結果就遇上了喝醉的賀蘭敏之……
那一年,她才八歲……
那個時候,她總覺得,母後這樣做肯定是爲了保護她。
可是呢,在廟裏,她從八歲待到十六歲,廟中清貧,世人都說太平是則天皇後嬌養長大的,可是誰知道,在廟裏,她苦練武功,識四書五經,曉兵法謀略……
誰知道,她受了多少苦!
那個女人,生下他們這些子女,可是呢,她的姐姐安定思公主被她活生生掐死,兩個兄長死于非命。
那個女人是魔鬼!
爲了皇權,她可以弑子,可以毀了她最疼愛女兒的一生的幸福。
爲什麽!
她無數次向天問,既然不愛他們,爲什麽要生下他們。
既然要殺薛紹,又爲什麽最開始的時候要讓她嫁給他,讓她徹底愛上他?
她什麽都不在乎,包括他們這些在她肚子裏帶了十月的骨肉。
這種人,就不應該活着。
頓時,她看向周衣衣的目光更是陰沉了幾分。
她蹲下身,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眼睛中都是嗜血的光。
玉手緩緩摸上了周衣衣的脖子,“你看你,皮膚多麽光滑,可是呢,你知道小寶的手是什麽模樣嗎?那雙還稚嫩的手上,有許多傷口,他年紀小,卻想要幫助他的養母幹活……唉,多可愛的孩子,你怎麽就不要他呢?”
李令月眼睛中的紅色光芒又濃郁了一分,她癡癡地笑着:“你說,如果我用力,這美麗的脖子會不會斷掉呀?真是好想知道呀。”
說着,握着周衣衣脖子的手又使了幾分力氣。
周衣衣眼中全是驚懼,被打的另一半臉,已經完全紅腫起來,可是此刻她卻顧不得臉頰的疼痛,她恐懼着,因爲她知道,面前這個女人,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怎麽會這樣?
剛才她還不是這種表情,她似乎想和她談什麽交易,爲什麽就變成了這樣?
她怎麽敢殺人?
不!她敢!
她的身份那麽高貴,現在的她,連仰望她的資格都沒有。
可是,她不想死!
誰來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