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不動,“張伯爲何歎氣?”
其實不隻是張伯歎氣,其餘三個人看上去面色也是有些奇怪,似遺憾,似欣賞……
這般表現,更是讓李令月郁悶起來,難道金逸城得了什麽不治之症?否則爲什麽面前這幾人會露出這種表情?
“……張伯。”
老張将目光放遠,然後幽幽地開口:“那個孩子,是軍隊裏的一個傳奇……”
金逸城年幼喪父喪母,好在還有一個疼愛他的爺爺。
而且,金逸城從小就很懂事兒,和大院兒裏的孩子一樣,他從小就接受了成爲軍人的訓練,起初,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他的特殊。
如果非要說特殊,那就是那一張過于完美的臉。
小時候的金逸城很喜歡笑,可是卻被臉拖累,常常被人說長得像女孩,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于是,冷漠成了他的代名詞。
除了對他爺爺,他對誰都很冷漠。
小的時候,大院兒裏的孩子聚在一起練習,都會互相攀比,總會自己再加一些練習任務,隻有金逸城不會。
隻要練習任務一完,他就會鑽進自己的房間。
後來負責教導孩子們的教練,就找到了金逸城的爺爺金守國。
“首長,我覺得小公子實在是過于自閉。”然後就把他了解的一些情況說給了金守國聽,并且最後還補了一句,“我還覺得,和其他孩子相比,他練習的時候他是很專注的,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加練過,當然,我并不是說他這樣不好,隻是……我覺得他似乎對這些訓練并沒有多大興趣。”
金守國聽了教練的話,并沒有立刻去質問金逸城,而是自己在暗中觀察了很久,最後才知道教練說得并沒有什麽不對。
不過,有一點他和教練的想法有所不同,他并不認爲他孫子對練習不上心,反而他覺得,他是那些好動的孩子中最認真的。
六七歲的年齡,正是男孩子好動的年紀,所以金守國見到金逸城這般做法,不知道是應該開心,還是應該怅然……
爲了金家,他的孫子終究是沒有一個正常的童年。
自從親自觀察過金逸城之後,金守國就有了一個疑惑,關在自己房間中金逸城,究竟再幹什麽?
答案不久之後就揭曉了。
原因是一起訓練的孩子偷偷進了金逸城的房間,然後……所有人都知道,金逸城的房間中,有很多陶泥做的小人兒,非常非常多!
小人兒?
知道消息的金守國懵了,莫不是他的孫子真的隻是關在房間中制作小人兒?
他親自去了現場。
果然現場散落了不少“小人兒”,他撿了一個起來,看了半晌,終于笑了起來。
這是兵士!
是軍隊演練的時候制作的那種兵士,隻是這做法太過粗糙,才會讓人以爲這是小人兒。
他推門進入金逸城的房間,就看到正坐在書桌前看着什麽東西的金逸城。
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一張小臉冰冷。
可是,當看到來人是金守國的時候,就笑了起來。
“爺爺,你怎麽來了?”不知想到什麽,他臉色蒼白了幾分,“爺爺也是來責怪我的,是嗎?”
金守國看着他,神色中露出寵溺,“爺爺怎麽會責怪你,誇你還來不及。”
然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剛才金逸城看的那本書《孫子兵法》!
他坐在金逸城身邊,摸了摸他的頭,将手中剛才撿到“小人兒”塞到他的手裏,“學了幾種兵法了?”
金逸城一聽這話,頓時知道自己的目的被爺爺知曉了,不好意思的同時也很開心,“我把三十六計都背了下來,卻是不知道如何運用,正想找個機會去請教爺爺呢。”
金守國欣慰地笑了笑,拉着他的手,“你爲什麽不跟着外面的小夥伴們加練?”
金逸城一聽,立刻搖了搖頭,“我上網查了,教練給我們定的任務量是最恰當的,少了不行,多了也不行,所以我就沒有再多練,我也告訴過其他人,可是他們根本不聽我說,他們……不會上網。”
金守國自然知道金逸城的聰明,但是還是被驚了一跳,“上網?你學會了?”
金逸城腼腆地笑了笑,“嗯,是看書學會的!”
金守國心中雖然驚訝,但是還是誇贊了金逸城一番,然後就拉着他教授起兵法來,他的孫子,注定就是屬于軍營的!
沒有人比他更适合這裏!
“就是那件事情傳出來之後,我們整個大院都知道首長的孫子是一個十分聰明的孩子,我們這些老家夥的孫子都比不上,大家都說,是老天對他的補償。”
李令月沒有說話,她心裏有些堵,從來不知道,那個冰冷男子身後有這樣的故事兒。
他不是薛紹,卻又長着和薛紹一樣的臉,她不知道自己對他什麽感情,隻知道,無論如何,是不能放過他的。
“後來呢?”
“後來……那個孩子開始了他的傳奇……”
“怎麽辦?這一次的實戰演練,我們輸定了!”張揚垮着臉,手裏抱着槍,臉上塗着油墨,身上的迷彩服也因爲在叢林中穿梭,顯得有些髒亂。
“是呀,這一次,鐵定玩兒完。”劉成飛也撇嘴罵了一聲。
“還沒結束呢。”金逸城冷冷地說道,然後就折下樹枝,将剛才看到的那些地形畫了出來,指着畫的圖對劉成飛和張揚說道,“如今我們處于這個地方,要想将其餘三個組的人全殲看的隻能是智取!”
張揚和劉成飛都愣愣地,然後藏不住話的張揚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讓我們組拿到勝利?”
金逸城點了點頭。
“你吹牛吧,有主意的話,剛才怎麽不說,我們的小組都已經‘死’掉兩個人了。”
金逸城并沒有因爲張揚的話生氣,依舊淡淡地道:“我需要将這裏的地方跑一遍,才能畫出地形從而取勝。”
劉成飛一聽,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那宋軒和趙偉是炮灰?”
十一歲的金逸城沉默了一瞬,然後點了點頭,“算起來應該是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