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侯營有一半的人都派出去了,其中就有李彥。
他們以屯爲單位各自出發,李彥也帶着他的人出發了。
來到這裏後,他也有了自己的馬,有了一張弓,雖然這匹馬隻是一匹普通的馬,這張弓隻是一張普通的弓。
記得前幾天,他手持軍令來找都尉報道時,正好有幾名将主也在。
都尉沒有說什麽,也沒有表情,李彥看不出他是高興還是不滿。
但是他手下的幾個将主卻表示出了強烈的不滿。
其中一個将主更是直接跳了起來,指着李彥的鼻子,噴了李彥一臉的唾沫。
“你會騎馬嗎?你會射箭嗎?”
都尉對于手下的異樣的聲音并沒有制止,而是冷眼旁觀。
這也怪不得他們對李彥的能力表示懷疑,他們刺侯營裏的人都是經過嚴格挑選嚴格訓練的老秦兵,對于如何刺探軍情有着豐富的經驗和娴熟的技巧,而李彥卻隻是一個剛剛入伍不過兩年的新兵,且一直在步兵營待着,從來沒有騎過馬、射過箭,如何能夠勝任刺探情報的責任?還是個屯長,他有能力帶着他的兄弟們成功的刺探到情報并安全的返回嗎?這不是把他的兄弟往死路上推嗎!
雖然他是将軍直接安插過來的,但也的看看他的真本事,所以都尉并沒有制止,也想看看他這一個小小的屯長如何應對這些個如狼似虎的将主,如果他連這樣的局面也應付不了,爲了底下兄弟的生命着想,也隻能把他當個爺養着了。
這是都尉現在心裏的真實想法。
聽到一位将主挑釁的話語,他不禁向那個年輕的屯長看去。
隻見李彥輕輕挑了一下眉角,并沒有動怒,也沒有面對上官的唯唯諾諾,更沒有被将主凜然的氣勢吓倒。
他隻是弱弱的說了一句話。
“不如我比一比如何?”
他的話語很輕,沒有什麽氣勢,可以說有些女子般的柔弱。
但他的話語卻一字一字的都敲在了衆人的胸口,讓他們仿佛受到了莫大得羞辱。
李彥的每一個字都像一個炸彈,所有的炸彈都落在了他們的心裏,讓他們跳了起來。
“一介小兒休的口出狂言!”
一個小小的屯長要和他們比試,簡直是對他們的羞辱。
“莫非是你們不敢?怕了我這個小小的屯長?”
李彥的聲音還是那樣的輕,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但每一個字都說的無比清晰,每一個字都準确無誤的落入了他們的耳朵裏。
李彥的時間并不長,看現在的這種陣勢,開戰的日子不會太久了,說不定明年開春就要和匈奴開戰了。他沒有時間忍辱負重,從長計議,再慢慢得到他們信任了,所以他必須行特殊手段,用最快的時間在這裏站穩腳跟。
“怕你?好,我就和你比一比!如果你輸了,就從哪裏來滾到哪裏去!”
還是剛才站出來的那個将主,他的脾氣最爲暴躁,性格最爲沖動。
“好!你們都是我大秦的好男兒!一言爲定!我來做評判!”
營帳内掌聲響起,都尉适時的開了口。
那時,雪還在下着,地上的雪已經積得很厚,這個時候最能考較馬術。
他們已經來到了校場,那名将主牽着一匹高頭大馬,李彥卻呆呆的站着,沒有動。
突然,起風了。雪花打着旋,越發的肆虐。偶爾有雪花落在李彥的脖頸裏,讓他感覺異常的冰涼。
将主們見李彥呆呆的站着,并沒有去取馬的意思,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鄙夷的意味。
“你不會連馬都沒有吧?!”
他們知道這個小小的屯長并沒有戰馬,一個隻幹了兩年的步兵營裏的小小屯長又怎能會有戰馬?他們是故意嘲笑他。
李彥并沒有生氣,而是微微一笑。
“我一個步兵,沒有戰馬有什麽稀罕?”
其中一個将主怒道:“沒有戰馬?沒有戰馬還敢和我們比馬術?莫非你在消遣我等?!”
“屬下隻是一個小小的屯長,如何敢消遣各位将主!”
李彥說罷,面向都尉恭敬的行了一個軍禮,接着說道:“雖然我是一個小小的屯長,但我奉将軍軍令前來任職,作爲一個屯長應該配有一匹戰馬!”
都尉還沒有說話,那名将主挑了一下眉角,陰陰的一笑,說道:“要想在刺侯營當屯長,先赢了我再說,現在還不是屯長,當然沒有戰馬!”
他這是在故意
李彥沒有理他,而是看向都尉。
都尉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将主,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李彥,王離将軍的軍令他是不敢違抗的,也是不能違抗的,但是他要看看這個人的本事,如果他确實有本事,留下來也無妨,還可以留下一個人才。
“去把我的馬牽來!”
都尉回頭吩咐身後的親兵。
“都尉……那……”
那名親兵臉露爲難之色,欲言又止。
“還在我再說第二遍嗎?”
都尉厲聲打斷了身後親兵的話語。
衆人聽說都尉要把自己的戰馬牽來,都是心中焦急,那可是都尉的愛馬,平時都是不讓任何人碰的,今天看樣子卻是要借給這個小小的屯長。
其中一個将主不由得急道:“都尉……”
“你給我閉嘴!”
那個将主隻得悻悻的閉上嘴巴,不過他的眼睛裏卻閃過一道亮色。
要和李彥比賽的那個将主的嘴角也浮起了一絲得意的笑。
時間不長,都尉的戰馬就被牽來了。
“這是跟随我多年的戰馬,性子有些烈,你小心些,也要善待它!”
都尉親自把缰繩交到了李彥的手裏,他對着戰馬的脖子親昵的撫摸了一陣,就走開了。
這是一匹棗紅色的戰馬,雖然這時他的身上披了一層薄薄的白雪,但絲毫不掩其光亮的毛色,這是一匹好馬。
李彥接過缰繩,戰馬好像是對這個新的主人有些不滿,使勁抖了一下身體,滿身的雪白飛舞起來,頓時把李彥籠罩在其中。
李彥沒有動,靜靜的牽着缰繩,滿身滿臉的都是雪白,就是眉毛也變成了白色,鼻孔也鑽進去幾片雪花,他強自忍住鼻腔帶來的瘙癢,低頭對着戰馬的耳朵說了幾句什麽,又溫柔的撫摸了幾下戰馬的脖頸。
“我們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