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天的臉上透露着不甘,心中忿忿不平。
“這白虎太過特殊,不是你我能夠擁有的,也不是屯長能夠擁有的!”
李彥目不斜視,臉上沒有一絲的波動,好像正在認真的聽着屯長的訓話。
“不是屯長能夠擁有的,難道是校尉涉間?”
陽天的眼神裏充滿疑惑。
“校尉也不敢要,就是将軍王離也不敢要,這隻白虎隻能獻給皇帝!”
李彥平靜的話語傳到陽天的耳朵裏,震驚了他強壯的神經,讓他原本就很強韌的神經卻顫了幾顫。他的嘴巴張的很大,李彥的話語還在他的耳邊回蕩,仿佛是晨鍾暮鼓般讓他的心葉發抖。
這隻白虎竟然會被送到始皇帝的手裏!是了,這樣的祥瑞誰配擁有,誰又敢擁有,誰占爲己有誰就是起了逆反之心,那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這麽大的一個部隊怎會沒有皇帝的耳目,說不定明天這裏發生的一切就會傳到他的耳中,所以這隻白虎最終隻會被皇帝嬴政所擁有。
屯長的話不時的傳入他們的耳中,他的話雖然沒有王離和涉間說的漂亮,但也讓人聽了興奮。
“今天我們的收獲頗爲豐盛,回去之後不管有沒有打到獵物的人都會有肉吃,當然隻能淺嘗辄止了。不過打到獵物的人會讓吃個夠。”
他們打得的獵物雖然不多,也就是兩隻山羊,一隻花鹿,還有屯長自己打的一頭獐子,當然李彥獵得的那隻白虎不能算作美味之一了,不過也夠他們屯的人大吃一頓了,隻是有的人會分的多些,有的人隻能喝湯罷了。
屯長講完話,他們就興高采烈的打道回府了,李彥和陽天有幸被當做苦力去擡那隻白虎,别看是苦力,可是衆人卻是争着搶着去幹,不過李彥卻把一個美差讓給了他伍裏的一個兄弟,打死這隻白虎已經是天大的功勞了,他不想再去搶這份差事,惹得别人眼紅記恨。
到達營地後,如此刺眼的白色當然引起了将士們的矚目,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李彥并沒有在這個熱鬧的環境中多加逗留,而是趁機回了住所,他不想在去湊那個熱鬧。當衆人去尋找打虎英雄的時候,他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他回到住所,閑來無事,就仔細的擦拭戰戈,邊擦拭戰戈邊回想這件事情的經過,分析它的利與弊,确認沒有出現什麽纰漏之後,才放下心來。等他擦完戰戈,又把身上的血迹清理幹淨之後,陽天才回來。
“大哥,白虎被直接擡進了校尉涉間的營帳,屯長也沒有居功,如實的報告了白虎是您打死的。”
陽天一進來就興奮的說了起來。
“這是意料之中的,畢竟是衆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不敢居功!”
李彥面色平靜,看不出臉上有絲毫的波動。實際上,他也已經把這件事情放下了,他不可能僅憑這件事情就一步登天,要想在這裏有一席之地憑的還是實實在在的軍功。
“我覺得這次大哥最少也能提個什長!”
陽天的兩眼放光,他覺得自己跟對了人,隻要跟着這個大哥混,肯定不會有虧吃。
“不管幹什麽,當什麽官,把武技練好,在戰場上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李彥認真的對陽天說道。
陽天也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些打來的獵物理所當然的被做成了吃食,他們伍被分了不少的肉,李彥把兄弟們都叫了來,和他們一起吃的不亦樂乎,每個人都吃滿嘴流油、滾瓜肚圓。
這件事情之後,他們伍的兄弟都對李彥奉若神明,也可以說從這個時候開始,他們才把李彥當成自己真正的上官,把打心眼裏服他。他不但武技高強,白虎都死在了他的手裏,而且還仗義,能夠和他們同甘共苦。這次打獵他們空手而歸,他不但沒有責罰,還把肉分給他們,和他們一起吃,從這一點上來看,這就是一個值得追随的人。
幾天後,涉間召見了一次李彥,這一次的召見,現在想起來還讓他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那隻白虎聽說是你捕獵到的?”
營帳裏陳設簡單,上首有一把雕琢精美的檀木椅子,下首兩側擺放着兩排坐塌。
涉間一身戎裝格外英武,他坐在上首的椅子上,俯視着李彥,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審視味道。
“這都是大秦的榮光,将軍訓練有方的功勞,在下不敢居功!”
李彥俯身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目光清澈,不卑不亢。
涉間見李彥談吐不凡,就收起了心中的輕視之意,本來他也是在考驗他,看看他是不是貪圖了手下的功勞。
前一段時間,他見過李彥,看到了他和另一個伍長的比試,見識到了他那一戈的厲害,盡管如此,他還是不相信那隻白虎是他打死的,因爲他單薄的身闆不像是有那麽大的力量,那隻白虎的腹部可是已經完全被剖開了,這不是一般人所具備的力量,更像是他的那個手下陽天的傑作。
涉間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向李彥走來。
李彥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殺氣,這種殺氣要比前一段時間和他比試的那個伍長身上的殺氣要濃烈的多。
這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殺氣。
涉間如刀如戟般眼神向李彥殺來,李彥仿佛看到了如山般的屍體、如海般的鮮血。
李彥不知道他爲何變得這般,難道他想殺了自己,把捕獵白虎的功勞據爲己有?他就是這隻部隊的天,他想封鎖消息把捕獵白虎的功勞據爲己有易如反掌。
不對,如果他想殺自己,沒有必要把自己叫到這裏親自動手,擺個鴻門宴、埋下刀斧手什麽的,或者更簡單些,派個什麽有去無回的任務什麽的,都可以輕易的解決了自己。那他到底是爲了什麽?他的腦子裏還在閃爍着前幾天那次偶遇時,他一副和藹的樣子。
李彥想不通,他想不通他爲何突然一臉殺氣的向自己逼來。
涉間走的雖然不快,但奈何他們距離并不遠,隻是一瞬間就來到了李彥的身前。
時間緊急,容不得李彥多想,他隻能從容的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