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征兵可以說是數量不小,他們一個小小的沛縣就在這裏聚集了幾百人。
來到這個時代後,他就跟随李牧和蔚僚子學習,早就了解了秦朝的軍伍制度。秦代兵制是在戰國時期秦國商鞅變法的基礎上形成和發展起來的,一般說來,步兵的編制分爲六級,即:五人爲伍,設伍長一人;二伍爲什,設什長一人;五什爲屯,設屯長一人;二屯爲百,設百将一人;五百人,設五百主一人;一千人,設二五百主一人。其中,“二五百主”也稱“千人”,已屬中級軍官。
他們還大都還是種田的村夫,沒有受過專門的訓練,軍将也沒有那麽多,所以并沒有按照嚴格的編制标準設置。他們被分成六個屯,每個屯又被分成五個什,每個什十個人,并沒有設置伍這一級,軍将都是由縣兵臨時擔任,而李彥是唯一一個被認命爲什長的新兵,這也看出了蕭何對李彥的看重與信任,也是他對李彥的特殊照顧。
現在每個什被排成了一列,李彥作爲唯一一個還不能真正說是一個戰士的什長站在了最前面,雖然他還是一身布衣,還沒有穿上盔甲,但他往前面一站,卻與其他人顯出了明顯的區别來,竟然要比已經是縣兵的其他什長、屯長還要多出幾分鐵血來。
李彥靜靜的站在前面,面色平靜,但心中思想感情的潮水卻洶湧澎湃,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以前部隊日子,好像又穿上了綠色的軍裝。
他兩腳跟靠攏并齊,兩腳挺直,收腹挺胸,很自然的就顯出一種威武的氣質來。
蕭何看了,越發覺得他的不凡來,他暗暗點頭,也許對李彥來說真是一個真确的選擇呢!可是,一想到現在秦律的嚴苛,想到民衆的反應,又不僅搖了搖頭,心中想:他将來就是成爲統領一方的将軍又能如何?可惜了呢!
劉季又有不同的想法,可以說有着矛盾的心理,看到李彥的表現,他先是生出幾分懊悔來,他起初的判斷沒有錯,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他,當時的決定似乎還真有些魯莽了呢,都是自己的自尊在作怪。不過,他轉念又一想,現在再得意又能如何?聽說這次服役可是要開往北方收複河南,那裏可都是野蠻的匈奴人,他們這些沒有經過嚴苛訓練的新兵怎麽可能活着回來?想到這裏,他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露出幾分淫邪的笑來。
像他這樣自我标榜爲仗義、可以爲兄弟兩肋插刀的人,是不會承認自己的自私的最多就是認爲自己的自尊在作怪。
呂雉和呂澤也在靜靜的看着李彥,他們在城頭上表現的很平靜,尤其是呂雉,看都李彥如此驚豔的氣質,都沒有出現一絲的波動,在她看來,李彥就應該是這樣,本來就是這樣的,沒有什麽可意外的。看到他馬上就要離開,心中的不舍是唯一的波動。
呂澤今天也是最爲關注李彥的人之一,蕭何是帶着一種欣賞卻又有一種惋惜的心思在關注他,劉邦是帶着一種仇恨的心思去關注他,呂雉是帶着一種不舍、一種愛慕、一種祝願的心思去關注,而呂澤卻是帶着一種挑剔的心思去關注他,所以他的角度不同,看到李彥的表現後感覺也就不同。
呂澤的感覺就是,這個叫做李彥的男人還可以,勉強可以配得上自己的妹妹,雖然在在呂府門前的那次較量他輸給了李彥,他也認同了李彥,但這不影響他那種繼續挑剔的眼光。
要走了,李彥最後一次搜尋呂雉的身影,可還是沒有看到他,雖然他安慰自己不見也好,也就少了一些傷感,不會再有哭泣,在如此大庭廣衆之下,又沒有經過長輩的同意,他們含情脈脈、依依不舍、海誓山盟,終歸有些不妥,也會影響呂雉的名聲,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收到别人的指指點點也不公平,可他還是有很多的失落,心裏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在他失落的轉身回頭間,突然,無意間他的目光上移了一下,他停住了,定格在了這一瞬間。他看到了,呂雉來了,正在城頭上癡癡地看着自己。
他死死的看着呂雉,雖然距離有些遠,但他能夠清晰的看到她臉上的每一個器官,甚至都能夠看清她長長的睫毛,他要把她看到心裏,讓她像種子一樣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他看到了呂雉的眼睛,讀懂了她眼神裏的意思,她是讓他放心的走,不要牽挂她,不要擔心她,她會安靜的等他回來。
有軍将催促了,他不得不轉過身來走了。
他走了,走的義無反顧,但卻不是毫無牽挂。
他走了,沒有揮一揮衣袖,卻帶走了一片雲彩。
他走了,在尋到她的不久。
他走了,有人相送,有她相送,但隻是遠遠的祝福,眼神的傳情。
樊哙當然也來了,但他自始至終就隻說了三個字,是對李彥說的。
“你放心!”
三個字有些莫名其妙,但李彥能夠聽得懂他的意思,他也相信李彥能夠聽得懂他的意思,所以他也沒有過多的解釋。
他說的是李彥拜托他照顧呂雉的事。
有這三個字,李彥就放心了,有這三個字,一旦呂雉發生什麽事,樊哙就是拼着性命,也會護着她的周全,哪怕是他的劉哥也不行,這是他的承諾,她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其實,他托樊哙照顧呂雉,防的就是劉季,;劉季是一個做大事的人,他不會爲了一個女人,和樊哙翻臉,樊哙和李彥不一樣,他是地地道道的沛縣人,是真真正正的兄弟,而李彥卻是一個來曆不明的野小子,有些事情他能夠對李彥做,但不會對樊哙做,所以,交給樊哙他是放心的。
看的出來,劉季的隐瞞及做法,對他的傷害很大,但他有是一個一根筋的真正豪傑,别人可以對不起他,但他不能對不起别人,尤其是這個别人還是他最爲敬仰的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