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雉并沒有出現在李彥的視線裏,這讓他感覺到些許的失落,好像是心裏的某樣重要的東西被人偷走了,空空的,讓人難受。
現在蕭何提到呂雉,徹底的讓他内心的那一片柔軟地帶通過眼睛暴露了出來,讓他肆無忌憚的尋找了起來。
沒有發現呂雉的身影,雖然有些許的失落,不過也讓他有那麽一絲的放松。其實她不來也好,來了隻會增加離别的傷感,離開終究是要離開的,看着離開的背影,親曆割斷不舍絲線的痛苦,不如品味甜蜜的回憶,等待再次相會的美好。
李彥不知道的是,在他努力尋找呂雉的身影的時候,呂雉就在身後的城頭上,靜靜的看着他,站在她的身邊的是剛剛回家的哥哥呂澤,呂澤皺着眉頭,也在靜靜的看着城下。
“他真的就這樣走了?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既然這麽想他留下來,就下去勇敢對他說!”
“男人有男人要做的事情,我相信他一定有這樣做的理由的,如果他窩在這個小小的縣城裏,胸無大志的過着老婆孩子的安逸的日子,沒有自己的追求,也就不是我喜歡的他了,我也不會一見鍾情的無可救藥的愛上他!”
“男人可以有很多事情去做,要做的事情不一定是飛蛾撲火的去尋死!”
呂雉的煙眉微挑,好像是想到的她驕傲的事情。
“這就是他特别的地方,是你跟他之間的區别,也是他跟大多數人之間的區别!”
呂澤疑惑,但他沒有直接詢問,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呂雉的一隴煙眉挑的更加高了,但是一汪水澤卻起了霧,多了一絲回憶。
“我們的相遇是一種巧合,又像是上天故意的安排。他是一個多情的人,對人的情誼跟其它人不同,尤其是對女人的感情,别人的感情大多數隻是占有,而他卻是一種平等的交流,一種發自内心的尊重,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種與衆不同的深刻的情感,正是他的這種真摯真誠讓我時常想起他,揮之不去。但是他的感情卻細而不膩、深而不陷,他知道自己将來要幹什麽,知道自己的追求是什麽,并勇敢的去追求。哥,你說這樣的男人我怎能錯過?我隻能在身後默默的支持他的決定!”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唉!雉兒你的性格一直還都沒有變!”
“你說到詩經,我這裏也有一段《詩經·邶風·擊鼓》裏的句子: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死活和契合遠隔,與你終究相說。牽着你的手共同進退,到老永不脫。這是說的戰場袍澤之間的生死情誼。”
“可是前不久他卻把這句子送給了我。”
呂澤沉默了一會兒,緊皺的眉頭這時終于舒展開來。
“真不知道你們兩人的相遇到底是他的福氣還是你的福氣!”
“戰友袍澤之情是怎麽樣的,雖然你沒有從過軍,但應該能夠想象,我遍讀詩書,卻從沒有見過誰把男女之情比做袍澤之情,這是一種尊重,也是一種信任,更是一種承諾。至此,你說這是誰的福氣?”
呂澤沒有再說話,但臉上的笑意卻蕩漾了開來。
…………
李彥現在正站在人群中,他沒有聽到呂雉和她的大哥呂澤之間的對話,如果他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一定會生出一些感慨,更會生出一些的慚愧來。
他感慨的是,曆史上的劉邦能夠成功果然是與呂雉分不開的,可以說如果沒有呂雉的默默支持,劉邦真的不一定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一個成功的男人的背後一定會有一個支持他的女人,這句話真的沒有錯;羞愧的是,他是真的不知道那幾句話在這個年代還隻是代表的袍澤戰友之間的情深義重,并沒有被引申爲愛情的含義。到現在他還有又想到的是,這次的誤打誤撞卻讓呂雉對他更加的傾心了。
也幸虧他沒有聽到這句話,如果聽到了,他還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劉季已經對他們泗水亭将要去當兵服役的黔首做完了激情四射的演講。他看了看李彥,見他正在和蕭何攀談,好像還很親密的樣子,不由的心中一沉,自從他來到沛縣,自己好像就沒有順心過,呂文呂太公親口答應嫁給自己的呂雉莫名其妙的沒了,樊哙最近變得沉默寡言了,蕭何也和自己漸行漸遠,自己好像也壞了心境,一想到他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舉重若輕了,這一切都是因爲眼前的這個李彥,不過,幸好也就要走了。
雖然劉季内心的活動非常豐富,想了很多,但他的臉上卻是如沐春風的微微一笑,隻是眉角微微挑了一挑,便漫步走了過去。
他先是恭敬的向蕭何行了禮,蕭何在沛縣的作用他是知道的,他的能力,劉季更是一清二楚,所以心中盡管對他很多不滿,但也不敢表現出來。
他知道蕭何看出了酒肆被燒與自己有關,但看的出來,他并沒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李彥,他疏遠自己,正是說明他對自己的親近,隻是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自己的不滿而已,所以蕭何還是可以争取的。
從這裏,我們就看出了劉季的臉皮有多厚,他的思維方式是怎樣的與衆不同,這也正是他最後能夠成功的原因之一。
劉季恭敬的對蕭何行罷禮,才直起腰來正面看向李彥。
“李兄弟面子還真不小,都勞駕蕭何大哥來親自相送了。”
“這不是我面子大,而是蕭大哥體察下情,我是縣裏直接服兵役的,蕭大哥來送送有什麽稀奇之處?劉哥不是也親自來了麽?”
“軍隊刀槍無眼,李兄弟去了可要注意安全!”
“有勞劉哥挂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