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定神,正色說道:“彭兄,你如此英雄本色,肯定有不少的追随者,怎還自己親自在此打魚?”
彭越看了一眼樊哙,笑道:“你們這位兄弟聽到我的名字之後就義憤填膺的向我出手,肯定是有什麽誤會!實話講,我身邊确實是聚集了一些人,不過我們都是各行其是,隻是遇到什麽不公平的事或者受到外人欺負的時候共同自衛罷了。李兄弟有什麽話直說就是!”
李彥知道彭越的一張老好人的面皮下有一顆玲珑心,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個試探,竟然就被他坦然的指出來了,倒顯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既然彭兄如此坦蕩,那我也就直言相詢了!”
彭越點頭!
李彥接着說道:“在昨日彭兄手下兄弟可否去過沛縣?”
彭越眼神一凝,說道:“昨日确實有四名兄弟騎馬出去了,可是具體是不是去了沛縣我還真不知道,還有待進一步查證!”
樊哙心中大怒,急道:“還有什麽可查證的?我們可是一路尋着馬蹄的痕迹來的這裏的!”
彭越不理樊哙,看着李彥真誠的問道:“你們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李彥眼神中掠過一絲傷感,說道:“我看彭兄也是光明磊落之人,也許是真的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既然你的人昨天确實騎馬出去過,而且還正好人數相符,是四個人,那就不會錯了,我想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找到那四個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彭越的臉上凝重了起來,看樊哙的表現,聽李彥的話語,似乎是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他一向對跟随自己的一些弟兄管理寬容,雖然說是跟随自己,其實也隻是附近一些以打漁爲生的人爲了生活才聚集在一起,平時都是松散的自己做自己的事。
今天看來,是有人去沛縣惹了貨,還讓人追着找上門開了。
彭越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要不然人家也不會這麽遠的日夜兼程的追上門來,那個一身油膩袒胸露乳的也不會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就大打出手。看他們的樣子也是不凡的人,那幫小子千萬别鬧出什麽大事,不然肯定不能善了。
他想到這裏,急忙拱手賠罪道:“都是我禦下不嚴,事不遲疑,我馬上帶你們去找他們。【零↑九△小↓說△網】”
說着,當先就向船上走去,等他跳到船上卻看到他們沒有跟上來。
他知道他們是對自己還有防備之心,他也不生氣,隻是站在船頭靜靜的看着他們。
項羽見李彥要跟上去,就攔住了他,小聲說道:“李兄,我們不能就這麽都跟着他去,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和他畢竟隻是剛認識,不了解。如果是他指使的或者就是他幹的,我們都去了,可就全軍覆沒了,再也就沒有救人的可能了。”
樊哙也說道:“項兄弟說的對,不是我們怕了他們,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我們不能不小心!”
李彥沉思了一會兒,又看了一眼項梁,見項梁點頭,說道:“你們說的有道理,這樣,我和樊大哥跟着彭越去,項大哥你們在這裏小心等候,如果中午前我們不能回來,你們在相機行事,你們看怎麽樣?”
項羽急道:“讓這大塊頭跟着我叔父留在這裏,我和李大哥去!”
李彥道:“你能夠幫我也就已經感激不盡了,怎能還讓你輕入險境?這事就這麽定了!”
說着,就和樊哙向漁船走去。
項羽卻是不管不顧的一個箭步跳上了漁船,還得意洋洋的抱着臂膀俯視着船下的李彥和樊哙。
還不等李彥說什麽,項梁卻是怒了。
“羽兒,不準胡鬧!趕緊下來,不要壞了李公子的大事!”
項羽這才不情不願的又跳下了漁船,下來時還對李彥和樊哙扮了一個鬼臉!
李彥隻能搖頭苦笑!
沛縣泗水亭。
還是那座獨立的小院。
在廳堂的坐塌之上有兩個人盤膝相對而坐,他們吃着鹵菽豆,喝着最近彭城裏風行的蘭陵美酒,喜笑宴宴。
“這蘭陵酒,在沛縣是越來越貴了!”
“可不是,聽說是喝一點就少一點,有的酒肆都已經斷貨了!不知道李彥那個鄉下野小子是從哪裏弄來的酒,他這酒肆沒了,這沛縣裏的蘭陵美酒也就斷了貨源了!”
“聽說李彥酒肆裏的酒是從彭城那裏來的酒商的手裏進的酒!盧绾,你有時間去彭城看看,這是一樁不錯的生意呢!”
“好!好!過幾日我就動身!”
談話的兩個人,赫然就是劉季和盧绾,盧绾的身上哪裏還有什麽傷?現在簡直是生龍活虎。
劉季端起羽觞一飲而盡,又吃了幾個鹵菽豆,說道:“前幾天,那件事情你不會留下什麽馬腳吧?”
盧绾拍着胸脯說道:“劉哥,我辦事您還不放心?絕對不會有問題!”
劉季眼睛微斜,不無擔憂的說道:“聽說那彭越頗爲義氣,根本就不做打家劫舍的事,怕就怕……”
盧绾洋洋自得的說道:“劉哥,我做的周密,根本就沒有讓他彭越知道。他有一個兄弟叫扈辄,此人貪财好色,我想李彥追過去之後肯定會把他殺了,以彭越的任俠義氣,知道了之後也肯定會爲兄弟報仇!所以李彥這次死定了!”
劉季歎了一口氣,有些憂傷的說道:“可惜了屠子!”
盧绾冷冷一笑,本來就是一張陰沉的臉,這時就更顯得陰冷。
“屠子!也沒有什麽可惜的,他就那樣!”
劉季心中大怒,怒喝道:“盧绾!那個是我的兄弟,也是你的兄弟!”
接着,他又像洩了氣的皮球般,頹然說道:“你說,他們怎麽不等等?如果再等一會兒,我和夏侯嬰也跟着去了,就萬無一失了!現在,不說樊哙有生命危險,這件事情還存在着很多變數!不過也隻能聽天意了!”
盧绾面上恭敬,可是心裏卻冷笑,嘴上擔心樊哙,可是真正的心思還是擔心事情生出變故來,真是十足的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