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一個靜谧的夜晚,有四個人行色匆匆的融合在其間,爲這個冷厲的世界增添些許的生機。
四個行人中有一個大漢威猛粗壯、袒胸露乳;一個面色稍顯稚嫩的少年,奇異的這個前面目含雙瞳;還有一個懷裏抱着一把鐵劍中年人,他三十多歲,雙眼中時常流露出幾絲抹不去的憂郁,他還不時的看向那個少年,看向他時眼中滿滿的都是溺愛;最後一個人是一個身高八尺的青年,二十歲出頭,本是帥氣陽光的面容卻是眉頭緊鎖,似乎有什麽心事。
這四個人當然就是李彥和樊哙,還有他們剛剛相識的項梁叔侄。
在項羽的強烈請求下,他和叔父項梁随同李彥和樊哙一同追随盜賊留下的蛛絲馬迹來到這裏,至此已經很難在找到什麽痕迹,隻能一路向北。
很快他們便看到一個龐大的湖泊,據項梁說這就是巨野大澤。
隻見這巨野大澤周圍到處都是枯萎的蘆葦,黑夜裏看不清它到底有多大,前面黑黝黝的一片。
這種情況下,如此如此複雜的地形,該如何去找那些個盜賊?
“看來我們隻能在此等到天亮了!”
樊哙嗡聲嗡氣的說道。
李彥左右看了看,說道:“你們現在此處休息,我去四處看看有沒有人家。”
項羽聽了,說道:“我跟李大哥一塊去!”
李彥見項梁和樊哙沒有意見,點了點頭,就和項羽去了。
他們四處找了很久都沒看到人煙,更沒有看到丁點的亮光,他們隻得無功而返。
李彥和項羽回來時,項梁和樊哙已經升起了火,他們正坐在火堆旁取暖。項梁拿着一個木棍不停的挑着火堆裏燃燒着的木材,使它們燃燒的更旺些,而樊哙則坐在火堆旁打起了盹,呼噜聲打的震天響。
項梁見李彥和項羽來了,就讓他們趕緊坐下。
“沒有找到人家吧?”
李彥點了點頭。
一時間便沒有了話語,隻有樊哙的呼噜聲在此起彼伏的響着,還有木頭燃燒的噼裏啪啦的聲音。
火光忽明忽暗的的照在他們的臉上,也驚起了蘆葦叢中藏着的鳥兒。
不知不覺項梁和項羽也沉沉睡去,隻有李彥一個人還在想着事情,聽着他們的呼噜聲,在此靜谧的夜晚,他的腦子變得異常的清晰。
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這巨野大澤的盜賊怎會跑到沛縣突然把一無所有的美娘和妞妞掠走了,難道是因爲美娘長的美貌?可是他遠在巨野大澤的盜賊怎會知道?而且還是正巧不巧的自己被劉季邀去了吃酒!
他又想到了呂雉,想到了呂雉父親答應了劉季的婚約,想到了在酒肆劉季去送聘禮時自己對他說的話!他的心情慢慢的變得更加沉重。
天漸漸到了寅時,習慣使然,怕打擾到他們休息,李彥跑到遠處開始了刻苦的訓練。
天漸漸的亮了,東方也出現了魚肚白,李彥訓練完,再次走到火堆旁的時候,他們都已經醒了,項梁和樊哙都站在湖水邊呆呆的望着一眼望不到邊的大澤,樊哙還不時的伸伸懶腰,項羽正在火堆上烤制着一條草魚。
“這是我剛從大澤裏抓得,馬上就要熟了,等會你嘗嘗!”
李彥舒展了一下筋骨,在項羽的旁邊坐了。
“你的手藝還真是不少,沒想到魚也烤得這麽好!”
項羽洋洋自得,笑道:“那是!這可都是叔父親自傳授的,他說出門在外也學會生存!”
漸漸的,烤魚的清香彌漫開來,引得項梁和樊哙也趕緊坐了過來。
“都不要着急,每個人都會有,這第一條嘛,當然是給叔父的!”
樊哙大失所望,唉聲歎氣!
李彥看着樊哙,心中一動,問道:“樊大哥,當日劉哥給呂府的聘禮是不是都是你們兄弟們籌備的?”
樊哙也沒有多想,随口就道:“那是當然,劉哥是做大事的人,對錢财根本就沒有概念,哪裏有什麽錢,他的家裏也是窮的叮當響,就是有些錢也被他花完了,這聘禮隻能是這些兄弟們幫他籌籌了!”
李彥沉吟了一會兒,又問道:“那後來這聘禮也沒有送出去,你們幫劉哥籌的這些錢,也都已經還給你們了吧?”
樊哙道:“說到這裏就不得不說劉哥夠義氣了,他可是爲了你這個兄弟,連自己的名聲都不要了。他從來逗不跟我們計較什麽錢财,我們怎麽好意思再如把前要回來?”
李彥沉默了,劉季真的是這樣爲了朋友可以舍棄一切得人麽?如果真是這樣,他還能夠在弱勢的情況下取得天下嗎?如果真是這樣他還會在取得天下之後,把追随自己的兄弟都趕盡殺絕嗎?尤其是那些不是沛縣鄉鄰的功臣,沒有多少有好下場的!
他想了一路,把他所接觸過的所認識的所有人都從腦子中過濾了一遍,始終覺得隻有劉季的可疑性最大。
今天又從樊哙得口中證實,那些聘禮并沒有還給他們,又讓他的懷疑多了一分。他是并沒有放棄呂雉,準備再一次把聘禮送過去?還是把聘禮當成酬金給了盜匪?還有盧绾和二狗子,他們在酒肆是巧合還是必然?二狗子當日在說這件事情的時候,爲何看自己的眼神充滿慌亂?當日自己以爲他是受到了驚吓,可是現在再細細想來,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李彥在思緒萬千的沉思,突然他的眼前出現了一條肥美得草魚,原來是項羽都把第二條魚烤好了,表皮金黃,香氣四溢。
李彥接過烤魚,正準備吃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咕噜噜的聲音。他尋聲望去,隻見樊哙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手裏的這條魚,口水流的老長。
他不禁苦笑,把魚遞給了樊哙。
“樊大哥先吃吧!我還不餓,可以再等會!”
樊哙大喜過望,接過李彥手裏的魚,正想大快朵頤。突然,李彥說道:“你們看!那裏有條船過來了!”